来到威严宏伟的乌王府,仅是瞧着那高约六丈,镶嵌着数十枚金光闪闪门钉的朱漆大门,陈朗便感觉到了来自世俗界的大贵气息。
陈朗三人装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目瞪口呆,周管家走进府门很久了,他们仍没有挪步的迹象。
“喂,你们三个,想在门外站多久?”台阶上一名披挂整齐的府兵语气甚是严肃地呵斥。
管景眉头皱了皱,强忍着不发作,对那府兵他也做不到点头哈腰,正在他厌烦之际,周管家在门内冲他们喊道:“你们三个还杵在门外做什么?快快进来!”
闻言,管景连忙快步冲进乌王府,陈朗二人紧随其后。他们走远了,那府兵一脸轻蔑之色地摇了摇头,对台阶上的另一名府兵道:“天生就是做下人的料。”
另一名府兵哈哈一笑,见到街道上的行人闻声望来,他立即收起笑容,板起了脸,表现出十分威严的样子。
站在乌王府的门外,他们就不能有损乌王府的气度。
……
随着周管家来到后宅。
周管家指着几间紧挨着的厢房说道:“王爷原打算将所有下人从这里驱逐出去,但仔细一想,那样容易引起人的猜疑,所以,这后宅里还是有不少下人居住的。”
陈朗说道:“周管家,你指的这几间厢房便是我等的住处?”
周管家立即恭敬回道:“回仙师大人,正是。”
“有下人在后宅居住没有什么不妥,正巧沾沾烟火气。”穆蝶青轻笑一声,说道。
管景始终没说话,他环顾四周,神识发散出去,除了他们几个,后宅里没有别的气息。
管景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冷然:“乌文护为何不来拜见我等?”
闻言,周管家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磕磕绊绊地说道:“王爷……王爷有要事在身,所以……所以……”
“所以他就可以不懂尊卑?”管景大怒。
“仙师……仙师大人……王爷乃是千金之躯,在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事太有损王爷的声威,拜见一事能否……能否免了?”
“或者由老奴代劳,就算磕成百上千个头,都不成问题。”周管家旋即跪下,磕头如捣蒜。
“你好大的胆子!!”
磅礴的气势猛然倾泻在周管家身上,压得此人无法直起身体,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家王爷宠幸王妃时,你这老家伙是不是也能代劳?”管景冷冷笑道,“你若是能代劳此事,管某让你磕上一百个头,就不需要乌文护拜见了。”
周管家额头青筋狂跳,他敢怒不敢言,在大楚国,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管兄。”穆蝶青提醒道,“宗门派给我们的任务是护乌王爷周全,可没有说过要他来拜见我等,你这么自作主张,多宝宗答应吗?”
“穆道友,你在教训我吗?”管景毫不留情面,眼睛死死盯着穆蝶青。
穆蝶青心里对管景更加厌恶起来,多宝宗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把管景派出来,这人喜怒无常,又自高自大,活脱脱就是个早死的蠢货,与此人共同行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知不知道,我要你死,你家王爷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压在周管家身上的力量渐渐加大,他浑身骨骼都在脆响,仿佛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随时会被碾得粉碎。
周管家脸庞渗出了血,他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管景!”穆蝶青眼神冰寒起来,“适可而止!”
“穆蝶青,你休要命令我!”管景目眦欲裂地瞪着穆蝶青。
穆蝶青无语的很,像管景这种精神失常的人究竟是怎么得到多宝宗信任的,难不成是某位长老的子嗣?
穆蝶青猜得没错,管景的爹便是多宝宗内门长老黄老怪,两人脾性相差无几,都性格古怪,喜怒无常,掌控欲极强。
但真实的管景并非蠢人。
……
“小王拜见三位仙师……”
门外突然出现一个身材威猛的中年男人,他躬着身体,甚是恭敬。
“你便是乌文护?”管景的视线落在中年男人的身上,只见此人长着一张犹如刀刻的刚硬脸庞,鼻正唇薄,就算表现出恭顺的样子,仍无法抹灭他那难以掩饰的尊贵。
“是小王。”乌文护的腰板又弯了几分。
管景双目虚眯,盯着乌文护看了许久,“你一直在附近?”
乌文护连忙辩解道:“不不,小王刚到,不知府里的奴才哪里惹怒了仙师大人,小王必重重责罚!”
管景展露笑容,突然脸色变得阴沉,“乌文护,你好大的架子,我等来到你的府上,为何不来拜见?”
“冤枉啊仙师大人。”乌文护大声叫屈道,“三位仙师大人刚进府,小王便着急着要来拜见,谁知有位朝中大臣前来商议要事,稍稍耽搁了一些时间,小王三言两语把他打发走后,便急急忙忙赶来了,完全没有要怠慢三位仙师大人的念头啊!!”
“是这样吗?”管景从头到脚审视着乌文护。
“千真万确!”
“对我等磕上三个头,此事管某便不计较了。”
管景的话让周管家脸庞青筋暴起,极其狰狞可怖。
“此事是小王错了,该当如此,该当如此。”乌文护面色如常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陈朗与穆蝶青不易察觉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乌文护能屈能伸,非同常人能比啊……
这人能成为大楚国的实际掌权者,果然并非偶然。
管景的脸色好看许多了,他悄悄将乌文护拉到门外,嘀咕着什么,然后从储物袋里找出一件软甲交给了乌文护。
对之后的事商量了一番,乌文护与周管家一同离开了,管景噙着笑看着陈朗二人,半晌过后,他道:“二位道友,你们对乌文护的评价如何?”
穆蝶青反问道:“管兄以为如何?”
管景意味深长地说道:“乌文护一直在附近观察着我等,此人并非善类啊……”
闻言,穆蝶青露出些许诧异之色,“管兄的意思是……”
“乌文护不来拜见我等,管某的确很是恼怒,但管某并非不知分寸之人,之所以装出愚蠢狂妄的样子,是想试试乌文护的反应。”
穆蝶青“啊呀”一声,对管景的印象顿时改观了,没有想到,是她对管景产生了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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