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儿一脸狐疑地走过去,捡起地上那块圆圆的橡皮檫,然后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又凑过去蹲在小胖妞身边,拿开她捂着额头的小手:“被砸疼了吗?这次我明明比上次使的劲还小得多呀?”
小胖妞一边仰着小脸让杨真儿帮她检查额头,一边说道:“老仙姐姐太准啦,两次都弹中同一个地方,伤上加伤,疼上加疼!”
“小铃铛……”杨真儿两手捧着小胖妞的小胖脸。
“啊?”
杨真儿忽然加大音量快速说道:“你撒谎了!我刚刚根本没有弹中你对不对!那个橡皮刚刚在你面前定住了对不对?”
被捧着小胖脸的小胖妞看着她老仙姐姐,似乎进入了呆愣状态,时间一秒秒过去,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她的眼睛开始氤氲,泪水开始凝聚,接着泪珠咕咚一下爬出眼眶,从眼角滑落,沿着小胖脸滚落到杨真儿手上。
杨真儿吓了一跳,比刚刚看到那橡皮擦悬停空中的景象反应还大,赶紧把小胖妞抱到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连连道歉道:“小铃铛,老仙姐姐不是要凶你啊,老仙姐姐跟你开玩笑呢,不哭啊不哭啊,老仙姐姐坏,一会你用橡皮擦弹老仙姐姐的脑门,绝对不躲!不哭不哭,一会叫外卖点菜都让你来,你想吃什么点什么……”
脑袋搁在杨真儿肩膀上的刘诗铃,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却是偷偷地松了口气。
她倒不是故意秀演技——真要演哭戏她还真是演不出来,顶多能哇哇喊两声“我哭啦老仙姐姐”,眼泪是真挤压不出来——除非偷偷掐自己大腿几下。
刚刚她是被杨真儿一下道破谎言,慌张了一下,然后觉得自己对老仙姐姐说谎确实不对,但是她又答应过光头叔叔暂时不要把“魔法真相”展露给老仙姐姐,于是刚刚两难之下,诺言和道德之间的强烈冲击对抗,加上想到老仙姐姐一直以来对她那么好焦急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就哭起来了。
没想到倒是借着眼泪蒙混过关了。
不过她其实现在也是超级好奇因为刚刚那一瞬间,她在注意力高度集中、全神关注老仙姐姐那个橡皮檫的时候是真的控制住了橡皮檫。
这种控制好像不是直接的控制,而是通过她兜里的“巧克力”和“冰淇淋”的间接控制。
这个橡皮檫的感觉和光头叔叔其他那些硬币呀、珠珠呀、各种各样不知道是什么的“魔法宝贝”都不一样有种既陌生又亲切的感觉。
嗯,那种亲切,就是老仙姐姐给她的感觉。
看来那个橡皮擦,就是老仙姐姐的“魔法宝贝”了可是这橡皮檫应该不是光头叔叔送给她的呀那是怎么能够有魔法能力的?
嗯,等下要在QQ上问问光头叔叔。
小胖妞这么琢磨着,便吸了吸鼻子,半推半就地顺着杨真儿安慰擦了眼泪鼻涕,回到沙发边坐下。
杨真儿“讨好”地过来拿手机给她让她点菜然后两人点菜的过程中说说笑笑又开心起来。
等过了会外卖送到,吃着外卖的时候就更开心了,一起讨论几样食物的味道一起回忆崇云村吃的好吃的,一大一小马上又其乐融融好得不得了了。
但小胖妞急着想回去上QQ向光头叔叔汇报紧急情况于是便借口要看的、用来学习的一本书在家里想要先回家去。
不过她忘了现在她妈妈还在公司没有回来,她就算回家,杨真儿也必然要跟去的。
结果自然就是杨真儿带着她一块回了家,然后她拿了书本和IPAD在房间里学习,杨真儿则坐在她房间的床上,一边把玩着自己的橡皮擦,一边偷偷观察着她。
杨真儿虽然刚刚用咋呼的方式没能把小胖妞真话骗出来,却是把眼泪喊出来,吓了自己一跳,不敢再直接提那个事了,但并不意味着,她就把那事放下了。
她非常确定,无比肯定,刚刚确确实实看到那块橡皮檫悬停在了小胖妞的额头前。
如果是其他的橡皮擦,她还有可能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或是橡皮擦只是贴在了小胖妞的额头上,可能是沾了汗,定格了一下而已。
但这块橡皮擦,杨真儿却对它的各种状态有种莫名的笃定感,就像刚一出手,她就知道能投掷到哪里,落地会在哪一样。
所以橡皮擦的突然悬空,她有着非常清晰和直接的感受,就跟哈欠打一半被强行阻止了一一样。
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如果小胖妞也和她一样惊讶的话,那她可能会怀疑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但很明显,小胖妞在发现橡皮悬停后,第一个反应是假装这事没发生,想萌混过去,那问题就很大了!
可是,明明是自己和那橡皮有比较特殊的感觉,为什么会被小胖妞控制?
莫非,小胖妞有隔空驭物的能力?
杨真儿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坐在书桌前、对着书本和IPAD在学习数学的小胖妞,回忆起刚刚玩游戏时的不寻常表现。
不过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
哎~,不愧是我们宝贝的小铃铛,连认真学习的时候都这么可爱。
……
唐宝娜今晚回家的时间比较早,不过意外的是,居然在家里没看到真儿和小铃铛——回来的路上她还特意加快了脚步,想着早点回来跟她们俩一块玩游戏呢。不仅是真儿,她其实最近也有点迷上那个“硬币冲撞”的游戏了。
不单单是那游戏本身的游戏性,更重要的是在玩那游戏的同时,她有种和自己那枚硬币间的联系越来越深的感觉。
仿佛她们应用来游戏的并不是硬币,而是各自驯养的“战宠”一般。
不止那个“硬币对冲”的游戏,几乎所有小胖妞设计的硬币游戏,玩起来都能有这种效果。
又或者说,因为小胖妞设计的硬币游戏都非常地适合她们通过硬币来玩耍,能够让她们沉浸其中,用各种方式把玩和控制硬币,所以能够提升她们与硬币的联系,就好像和宠物玩耍得多了,也能增进感情和了解一样。
这种比喻如果是其他人听来,估计会觉得匪夷所思——哪有人把硬币当宠物的?神经病吧!
但对唐宝娜和杨真儿来说,这种比喻却莫名的贴切。
而小胖妞却是当之无愧的硬币大师,对硬币的了解和熟悉,已经到了另一个层次,随随便便就能弄出基于硬币的好玩游戏。
再加上小胖妞对硬币控制的如火纯情,让认为“小精灵”的出现和跟随与向坤送的“幸运拿硬币”有关系的唐宝娜,也在心里暗暗猜测:
或许小铃铛也知道“小精灵”的存在?
难得这么早回家,老三和铃铛都不在,莫得游戏玩,唐宝娜一时竟有些无聊起来。
这么早真儿就带小铃铛回家的话,大概率是小铃铛困了,要带她回去睡觉。从垃圾桶里的外卖盒来看,她们俩今天没有在外面吃晚饭,是在家里吃的,这却是这段时间比较少见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铃铛今天犯困比较早?
唐宝娜有些担心小铃铛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发微信问了下真儿,得到的答复是小铃铛正在学习,那她就放心了。
唐宝娜考虑了下,也没有再去小铃铛家,而是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上了自己的B站帐号,看了下自己上传的各个视频的数据。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更新了,甚至好多粉丝在以前的视频下面猜测,她是不是嫁人了,或者去生孩子了……
她无语地看了一会评论,琢磨着是不是再录首歌发上去。
当然,现在这边没有她录音的设备,只能先做一下前期准备,选好歌,然后做好编曲的想法,先做下练习。
唐宝娜在几个音乐平台上乱逛,试听各种排行榜上排得比较靠前,她没有听过的歌,看看有没有哪首比较好听的,然后查看下能不能翻唱。
选到了一首比较喜欢的古风歌曲后,唐宝娜找了下官方放出的伴奏,然后跟着歌词轻声哼唱了两遍。
她忽然心血来潮,抬头眯着眼对房间里的灯说道:“小精灵,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好听吗?”
过了几秒钟,房间里的灯光没有丝毫变化,她倒也不以为意,这几天她如果是一个人,就经常会对灯光这么问。虽然偶尔“小精灵”会回应她,但大多数时候其实是没有回应的。
就在她想要继续哼唱练习的时候,电脑中的歌曲忽然自动切换,换成了之前小苹果教小胖妞唱过的那首《学猫叫》: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面前撒个娇~哎呦喵喵喵~~”
唐宝娜愣了一下,怎么回事,播放器自动切歌?
但当她操作了一下,发现电脑无法换歌的时候,她意识到什么,仰头眯眼道:“小精灵,是你吗?”
灯光变暗,又变亮。
“你喜欢听这首歌?”
灯光复暗复亮。
“你想听我唱吗?”
灯光急闪了两下。
于是唐宝娜便很高兴地准备去找这首歌的伴奏,但没想到的是,那伴奏竟然已经被找好了。
“小精灵,是你干的?你居然能这么操作电脑,好厉害!”唐宝娜高兴地说道。
然后她开始轻轻跟着伴奏哼唱,唱着唱着,还跟着做起了动作。
“小精灵,你还有什么歌想听呀?我都找来唱给你听呀!”
“这首歌我们小铃铛唱更可爱,特别萌,哎呀我给你放下她唱这歌的视频,太可爱,太萌了!”
“哈哈,你也赞同我的说法吧?”
“哦对了,你会不会……也认识小铃铛?”
“你果然认识小铃铛!那你认识向坤吗?还有老夏!真儿!我们之前就一起住在崇云村那房子里的伙伴,你应该知道的。”
“他们知道你吗?”
唐宝娜一边单向聊天,一边跟着电脑自动选出的歌曲来哼唱。
有些时候,灯光会给予一些回应,有些时候没有,不过她并不在意,因为这种程度的沟通,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这让她有种“小精灵”就在房间里守护她的感觉。
……
今天诗铃妈妈回来也比较早,杨真儿也便没有待太久,她准备回去和娜娜商议一番,完善一下自己之前的猜想,明天再来尝试“收买”小铃铛。
回到家,一进门,杨真儿就听到房间传出的伴奏声和娜娜的歌声,听她唱的歌……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好像是首老歌?娜娜是打算发新的翻唱视频了?
换了拖鞋,正向房间走的时候,娜娜的歌声却忽然停了下来,然后似乎在和谁说话。
杨真儿立时精神大振,眯起眼睛,一副嘿嘿嘿的好奇表情,轻手轻脚凑过去,在房门口偷听。
“这歌挺好听的,我小时候也听过,你是什么时候听到的?还是说,这歌就是你的年代的歌?”
“你觉得我适合唱那种可爱类型的歌,还是忧郁情歌,或者大气的励志歌曲?”
“网上的粉丝留言都说我是御姐攻音,声音自带皮鞭,太扯啦!”
“啊,肚子好像有点饿,有点想叫外卖,但是又怕变胖,住崇云村的时候,我的减肥大计已经被向坤给破坏掉了,现在好不容易又重新施行,难道要半途而废?”
“对了,你会肚子饿吗?我要不要给你也点一份?”
刚开始得时候,杨真儿以为娜娜是在和向坤通过视频或者电话在聊天,但听着听着觉得不太像。
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难道娜娜有了另外喜欢的人了?她以后通过娜娜蹭向大厨饭的秘密计划失败了?
于是她偷偷从半掩的门边往里偷瞟,发现娜娜竟是仰躺在床上说话,但她的手机放在旁边电脑桌上,蓝牙耳机也在桌上,笔记本也没有显示正在视频通话,而房间里除了娜娜外,并没有其他人。
娜娜在和谁说话?!
杨真儿忽然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冒起,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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