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易安看着手中的墨色玄剑,眼中的喜色都快凝成实质了。
陈景云这回只用了三天时间便再次铸成一柄玄阶神兵,虽然受材质所限,他此次给温易安铸造的依旧只是初阶玄宝,但这却在乙阙门高层之中引起了更大的轰动。
此剑一出,便代表着陈景云当日为纪烟岚铸成玄剑并非偶然,而是已经彻底掌握了铸造玄阶神兵之法!这一下,一众结丹期剑修怎能不欢喜无限?这是真正的有了盼头啊!
也是,若说修行艰难,那么剑修之路则又要比普通修士难行许多,乙阙门诸结丹境修士哪个不是历尽艰辛、生死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可是自从武尊他老人家加入宗门之后,众人的修行之路竟然变成了一片坦途,原本九死一生的天劫成了笑话、原本想都不敢想的玄阶灵剑居然也变得触手可及了!
陈景云当日被一众修士恭维的舒服,最终在一阵马屁声中许下承诺,今后乙阙门中但凡再出元婴修士,那么他不但会护佑其安渡天劫,便连玄阶神兵也会为之量身定做。
吃了这颗强力的定心丸,一众结丹境修士尽皆在心里发起了狠,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即便是那些北荒大宗恐怕也是没有,毕竟符合自身修为属性的玄阶材料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若是如此条件之下自己还不能有所成就,那么便是被武尊大人拖出去喂狗也是活该!”这却是一众修士的心中所想。
......
初九日,悬剑峰顶剑光凛冽、直冲霄汉,搅碎了头顶的乌云。
三百剑煌山修士聚在一处,静静的等着两位太上长老和宗主的到来。
一众剑修此时个个挺立身形、气势尽露,眼中则是一片狂热之色,却把散乱在后的其余各宗修士看得心惊不已,身形全都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
阮青竹带着赤炎宗的一干修士立在另一边,这位纪烟岚的老对手在见识了乙阙门众修士的昂然战意之后,虽然面上风轻云淡,但是心中却在大呼侥幸,两宗弟子这一对边,早已高下立判。
而当日赤炎宗能够得以保存,还要多亏了胖禅师的通风报信,想到尸骨无存的胖禅师,阮青竹不由神情一黯。
“不想这闲云子回归宗门不过两年时间,乙阙门竟已生出这么多的变化!”……
被封住了元婴的段星河此时正一脸苍白、外加汗透脊背,实在是纪烟岚与温易安身上不住翻涌的澎湃杀意太过骇人,他虽心中无惧,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想来一会儿就会被用来祭剑,这位隐尊者不由心中惨然,打定了主意,绝不开口求饶。
在一旁安坐喝茶的陈景云却是一脸的淡然,想到段星河对胖禅师能够尽到朋友之义,又见他面对生死时还算是个人物,不由觉得一剑将之杀了有些可惜,于是开口道:“纪师姐、易安,且先容我与他说上几句。”
纪烟岚闻言,身上的凛然杀机顿时收敛的无影无踪,笑道:“师弟可是有什么想法?”
正要上前拎起段星河的温易安也把手缩了回来,之后一脸恭敬的退到一旁。
陈景云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来在段星河身前,和声道:“段星河,想必你已经猜到,今日便是我乙阙门出山寻仇之日。”
段星河闻言苦笑道:“只看纪剑尊与温道友身上的杀机,段某便知今日乃是自己的死期,不过既然做了乙阙门的生死仇敌,那便也没什么怨言。
只是还望武尊看在同为元婴修士的份上,在段某身陨之前赐下一盏您腰间葫芦里的灵酒,也让我死的舒心一些。”
“哈哈!不想你已死到临头竟还惦记着我这灵酒,倒还真是个酒鬼,也罢,我便满足你的心愿。”
陈景云哈哈一笑,果然摄出一只粗大的酒盏,倒满幽蓝的酒浆递给了段星河。
“多谢武尊厚赐,段某感激不禁!”段星河欢喜着接过酒盏,眼中的贪恋之色绝不是作伪,看来他是真的喜欢陈景云胡乱调配出来的灵酒。
“咕咚、咕咚!”
段星河几口饮尽灵酒,眼中则是泛起意犹未尽之色,不过却不敢再次开口讨要,黯然一叹之后便踉跄着起身,口中吟道:
“本在山野抱琴眠,为还恩义出林泉。杯酒看透生死事,独卧枯冢亦坦然!”一边吟唱一边行至温易安身前,想要随他出去赴死。
陈景云见段星河的唱词中不乏洒然、解脱之意,沉吟了一下,便对纪烟岚道:“师姐,我观此人倒算不得奸佞小人,不知师弟可否在你这里讨个人情,便留他一命可好?”
听闻此言,段星河的身形猛然一顿,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之色,实在想不出这位闲云武尊因何会为自己说情。
纪烟岚见陈景云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中尽是商量之意,知他一定会尊重自己的意见,于是浅笑一声道:“这人本就是你擒回来的,自然一切全凭你的意思。”
陈景云见纪烟岚答应的爽快,心中不由对她又高看了几分,需知这隐尊者可是潜入剑煌山中想要坏了纪烟岚性命的生死仇敌,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她便轻轻的放下了。
“易安,你的意思呢?”陈景云又对温易安问道,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温宗主留些颜面的。
“呃——,一切全凭二位师叔做主,师侄并无意见。”温易安见问,连忙躬身回道。
见纪烟岚和温易安都没有异议,陈景云便弹指解了对段星河的元婴封禁,之后一脸玩味的盯着周身气机不断提升的段星河看。
这隐尊者方才酒也喝了、诗也吟了,已然做好了身陨的准备,此时一听自己好像又不用死了,心中立时百味杂陈,又见自己元婴上的封禁之力已解,而这位武尊又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心思一转,不由长叹一声,躬身拜了下去。
......
悬剑峰上的众修士此时已经等了半天,乙阙门的一众剑修依旧气势如虹,其余宗门的修士却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只有阮青竹在神念中感应到了一股隐晦元婴气息。
便在此时,乙阙门后山的一处剑峰上忽地升起四道磅礴的气机,随后就是磅铺天盖地的威压传来,便是结丹境的修士也都感到一阵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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