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苍山福地中的风云变幻还影响不到天南之地,此时的天南国已经显出了盛世的端倪,姬桓登基之后内修德行、大兴文武,大刀阔斧地剪除王朝长久积存之时弊。
历代王朝,变革之初必然会带起淋漓的鲜血,不过今次姬桓手握“疗伤灵药”,身后又有最为坚实的靠山,是以那些被触及利益的势力,但凡有些眼光的,无不争相自割“腐肉”。
英雄豪杰皆顿首、门阀世家尽臣服!
闲云观虽然隐于北疆、超然物外,但是风信门和监察院的触手却已经遍布天下,也不用亲自出手,得到消息的皇家供奉院高手本就闲的发慌,暗地里绞杀几家不臣之属还不是小事一件?
如此算来,姬桓也算是开了一代先河,疾风骤雨般整顿了天下吏治、和风细雨般安抚了天下万民,原因无它,帝王令出如山,谁敢违逆?现在可不是先帝姬平当朝时,政令出了拱卫京师的三个州府就如同废纸的时期可比。
只是一众朝中重臣却也都在纳闷,不明白皇帝在推行政令时怎会如此的急迫,有些事情只要徐徐图之便会有更大的成效,为何却非要限定时日、催促办理呢?
此事却是无法对朝臣解释,身负山岳般的重担,姬桓又哪里敢有片刻的耽搁?原本只想做个超越历代帝王的明君,待到四海升平之时再选一合适的继承者,他自己就可以回到伏牛山上,继续去探索世俗之外的那一片奇景。
可是自从在师父彭仇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姬桓那里还不知道自己的责任之重?天南国知晓此事的除了闲云观后山的师兄师姐,也就剩下苦月大师和姬桓自己等少数几人,其他人对域外三族和万年前修行界大战之事丝毫不知,这其中似乎涉及到了数个上古王朝的秘隐,姬桓遍寻内府密卷,也只得了只言片语。
有时候被蒙在鼓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此时天南百姓安居乐业、众武人也有了修行的盼头,世间太平、人心安定皆因不晓前事之故,世人也不用像闲云门徒和苦月、姬桓等人一样,日夜忧思难眠。
……
自打有半步宗师境高手殒命于大苍山中之后,天南一众“穷凶极恶”的狩猎者总算懂得了收敛,再进山时已经不敢轻易越过忘忧仙子划定的界限,也才知道了闲云观各位大宗师的苦心。
众武人心底感激之余,便开始对大宗师境高手称之为‘尊’,辟如“忘忧仙子”就被江湖中人叫成了“忘忧尊者”。
怎奈叫了没有几天,闲云观就颁下了禁令,禁令说的明白:“闲云观从来只有一位至尊,旁人若要称宗道祖、自命尊者尽可随意,若是再有敢将‘尊’之一字随意落在闲云门徒头上者,严惩必至!”
此令一出,江湖中人尽皆战栗,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怎不叫人心生沮丧?思及闲云观那几位的惶惶武威,难免忐忑不安。
不过自然也有不买闲云观账的人物,苦月大师在知道了此事之后,就对着伏牛山的方向大骂了好一阵子,骂闲云观第三代的那些个小牛鼻子们不知好赖、把好心当做驴肝肺!
……
聂凤鸣和袁华镇守伏牛山,一面关注着天南的动静、一面教导柴斐和彭仇的一双儿女,顺带着也教授孟不同一些外门学不到的法门。
因为得了观主大人的许可,孟不同得以自由出入后山,这小子的资质不俗,不但能够举一反三、更兼脸皮够厚!
在后山厮混的久了,一来二去之下竟然被袁华给看中了,无事便将这小子带在身边,传授一些滑不溜手的经验技艺,大小不良聚在一起甚是投缘,想来袁华把孟家小子收归门下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就在这几日,孟不同在袁华的教唆下,已经开始赖在后山不走了,还总是想着法的去诓骗彭逍与彭遥的好东西。
彭仇夫妇对此大为头疼,老友孟黄粱的面子可以不给,但这孟家小子非但入了观主的眼,袁华更是有了将其收为弟子之意,此事一旦成了,孟不同便是闲云观第四代的第三位亲传,身份与自家孩儿一样。
一向在乎尊卑礼仪的彭仇从来不敢参与众亲传之间的事情,无奈只得告诫儿女,以后不可以再拿灵石去换大饼、也不能用丹药换糖丸……
彭逍、彭遥便是彭仇与暮如雪膝下的那对双生子,两个将将四岁的福娃娃可是伏牛山上下所有人的宝贝,兄妹二人自幼就被师祖陈景云以本源之力洗筋伐髓、守住了一点先天之气不失,因此若是论起资质,可谓冠绝闲云观。
两小最喜欢与六师叔柴斐、还有称呼自己兄妹为“师兄”、“师姐”的孟不同玩耍,一个长得圆滚滚的半大小子,身后跟着个灵动的童子,肩上再架上两个福娃娃,叔侄四人横行后山,所到之处总能构成了一副有趣的画面。
石鹤道人自从回归了闲云观后,便带着四个门人隐在后山钻研丹性药理,闲来无事也会到彭仇夫妇的草庐蹭酒喝,他对几小十分喜爱,把灵丹妙药当做糖果送出去的事情也是有的。
方才石鹤的药庐又被柴斐带着三小给打劫了一番,直到胖老道佯怒着要去找聂凤鸣告状后,四人才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嬉戏在鸣潭边上的几个未来的天之骄子,石鹤不由感慨气运、福缘的奇妙:“有人福缘天定,就如柴斐和彭家的逍、遥二子,自降生之日起,就注定了将来的不凡。
又有后天的机缘,就如自己与彭仇、何弃我,还有孟不同这小子,得了贵人的扶持,生命也因此脱出了从前的轨迹,再不会蹉跎终老!”
……
何弃我当日领了招募天南高手组建探查地脉、古迹队伍的差事之后,便匆匆下了伏牛山,直奔上京城。
每想一次当家大师姐许下的好处,何弃我心头的火热就再添一分,脚下也又快了几分。
他本有着三转巅峰的修为,又习得了戊土灵法,待将缩地成寸的身法施展到了极致后,路人只觉清风拂过,又哪里看得见人影?官道上的奔马与他的速度一比也只能算作蜗牛在爬。
如此一路绝尘,两三日后,上京城高大的城墙已经遥遥在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