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第二学期结束之前,棒球部给三年生开一场卒部式。
部里借用了一间教室,布置得跟新年晚会一样。
卒部式的氛围即轻松又隆重。
出席的三年生全体一身正装校服,到场的后辈也同样穿着正装校服。
无论是哪里的高中生,即将告别相处日旧的同伴时,说得都是一些“苟富贵勿相忘”的话。
三年时间相处下来,大家从陌生人变成了亲密的伙伴,曾经一步一步建立友情的记忆在脑海中回闪。
“刚认识那会儿你的样子好像不长这样。”
闲聊时大家惊奇地发现原来不少人有同样的心理错觉。
人的第一印象真的神奇。
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大家纷纷吐露各自心声,尤以对张哲的吐槽为多。
“刚认识的时候,总感觉队长很拽啊,什么事情都抢尽风头。”
“就是啊,当时心里老是想,要不要那么装啊,其他人不要面子的吗。”
“后来才知道原来队长是个开挂的人,心里总算平衡了,然后不知不觉我们也跟着卷起来了。”
“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这么快就开始想当年了。”
被集火的张哲眼睛含笑。
确实自己的行事习惯有时候会显得不合群,总是在一开始的时候被别人误会,好在时间的沉淀化解了人与人的偏见。
三年时间收获了一份份真挚的友情。
看见西野和哉坐过来,张哲问道:“大学那边确定了吧?”
“嘿嘿,当然确定了啦,”西野和哉笑着说,“以后我就在大阪上大学。”
因为西野和哉是夏甲优胜投手,所以想要延揽他的大学众多,最终他选择了接受近畿大学的特招。
“阿哲,我早就盼着上大学了,高中老是忙着练球都没时间谈恋爱,上大学总算可以放开手脚了,到时候我找到女友,你要请我吃饭啊!”
“不是?你找到女友,”张哲感觉逻辑反了,“应该是你请我吃饭吧。”
西野和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阿哲你可是年收1500万的职棒选手,当然是你请啦!”
在和哉的歪理面前,张哲无奈地应承下来了。
近畿大学所在的大阪府紧挨着兵库县。
现在张哲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以后和哉以后经常来找自己蹭吃蹭喝的画面了。
卒部式进行到后面,三年生们拍了集体大合照,然后各自和相熟的同辈或后辈合影留念。
张哲和二年生中实力领军的町健大合影后,用温和的语气对他说:“健大,以后球队就交给你了。”
“是!”
其实张哲的私心挺明显的,因为町健大跟自己亲近,所以更加看重他,甚至给了他的亲笔赠言。
当然,町健大有着值得张哲看重的实力和潜力,他不仅在一年级时站上过甲子园的投手丘,而且曾经在与强队东邦高中的练习赛中打出过单场两轰的成绩。
棒球部的未来交付到了后辈们手上。
即使没能打进甲子园,但能够闯进县大会八强,后辈们的努力也是应该被肯定的。
卒部式之后,三年生们纷纷为未来的人生努力着,或全力备考,或用心实习。
……
冬日的一天。
白山高中,棒球场。
年轻球员们神情专注哈着热气呼哧呼哧地训练着。
这时,一辆汽车停在了球场对外的出入口,走下来一位身穿正装校服的人。
“队长!”
“队长!!”
一声声惊喜的喊声脱口而出。
倒不是球员们对新队长有什么意见或者不信服,而是因为两年来那个人的身影深深刻进了记忆中,他们潜意识里那个人始终还是他们的队长。
东拓司监督立即对走神的球员们厉声爆喝。
“集中注意力!!”
“继续训练!”
把教练棒交给旁边的人来打,东拓司对来人问道:“小哲,今天就要去了吗?”
突然造访的人正是张哲,今天来是跟监督和部长道别,然后坐车去球队的新人宿舍。
“今天就要走了,”张哲点点头,“来跟监督你们说一声。”
“进来吧,川本她在部室里。”
东拓司把张哲带进了部室,把他要去球队报到的事告诉给了川本牧子。
川本牧子自然是十分的不舍。
其他人还有几个月才毕业,在町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只有张哲这些提前确定工作的要早早告别。
下一次再见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张哲把提着的大袋子放到桌子上,笑着说道:“我给你们买了些零食。”
以前监督他们空闲时总是就着茶水吃零食,经常出入部室的张哲知道他们这个小爱好。
贵重的告别礼东拓司监督他们绝对不会收,张哲就别出心裁地买了一大袋他们喜欢的零食。
“小哲,你有心了。”川本牧子心里暖洋洋的,小喜好被人记在心里的感动冲淡了离别的伤感。
张哲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他向川本牧子部长要了棒球部财务的账号,打算以后每年定期资助部里100万日元。
担任队长的时候张哲了解到许多棒球部运营方面的事情。
球员们可以摒弃杂念一心一意训练比赛,川本牧子她们却必须搞好后勤直面现实的杂事。
公立高中棒球部每年的日常经费大约在40万日元到50万日元。
然而一旦打进全国大会,各项活动的开支便直线增长。
去年夏甲白山一路打进决赛的过程中,包括应援活动在内,各项开支加起来高达8000万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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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巨额开销掏光了整个学校也承担不起。
绝大部分费用由校友会、白山町町民、三重县县民乃至全国支持者的筹款承担。
张哲知道达成梦想的背后是许许多多素不相识的人的支持。
如今张哲有了经济能力,也想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有恒产者,有恒心。
牵挂多也未必是坏事。
在来球场前张哲还去拜访了彻底退休的富山悦敬教练,老爷子身体还好,只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染疫,为了不给部里添麻烦便时常在家自肃。
道别了监督和部长,张哲离开球场,坐上了前往兵库县西宫市的汽车。
东拓司远远看着逐渐消失于视线的车子,心里忽然有一种对张哲的强烈预感。
将来。
也许很多很多年后。
在某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位置,他会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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