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让张纯怒火中烧,他窜通鲜卑、乌桓不假,但那紧紧是名义上的结盟,而非臣服。
对于这些外族,张纯自然是看不起的,若不是自己的兵力不足,此番根本就不会主动与鲜卑、乌桓试好。
可他的试示好,却被鲜卑人当做了软弱。
自武帝北击匈奴之后,强大的汉帝国从来没有怕过谁。
但,那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大汉,早已不复昔日的辉煌,可对外族作战这方面,从来都没有缺乏过血性。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马背上的鲜卑骑兵打不过,下马的鲜卑人还打不过吗?
张纯的双眼中已经冒出了怒火,左手抓着缰绳,右手缓缓的向着自己的腰间抹去。
只不过,摸来摸去都没有摸到剑柄,低头一看匆忙之间似乎忘记了佩剑。
好在夜色黑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眼前的混战中,这才使得张纯的尴尬一幕没有被人发现。
“娘的,给本将杀!”
猛的暴了一句粗口,早已暴怒的士卒们疯狂的冲了上去。
城内的鲜卑人只有五千,但张纯手中的叛军尚有六万多,眼下随着张纯的将令下达,大军正在源源不断的入城。
一夜的厮杀,渔阳县城伤痕累累,混战从皇宫蔓延到了全城,鲜卑人想突围,但张纯怎能如了他们的心愿。
伤亡统计了上来,张纯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一比二的战损,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手中的士卒没有像官军那样接受过长期训练。
由于张纯的心狠手辣,五千鲜卑人无一幸免,跟别说将消息传出去了。
反正现在鲜卑的注意力都在肥如,都在刘虞和公孙瓒的身上。
渔阳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肥如那边却打的惨烈。
鲜卑、乌桓联军本就人心不齐,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擅长攻城战。
因此,猛攻了半月,不但没有丝毫进展,还损失惨重。
另外还有一条坏消息就是,公孙越率领着一万援军出现了。
刘虞的伤势好转许多,不时的登上城墙鼓励己方将士和百姓的士气。
可公孙瓒清楚,他心中那口闷气不出,迟早要出大事。
再说说公孙续,大军出发后一路疾驰,索性三千步卒都配有战马,这是公孙续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之前他也只是当着徐荣的面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这一年内徐荣居然做到了。
根据后世唐军的作战经验,步卒全部骑马到达战场,而后下马作战。
此法,大大的改善了步卒长途跋涉后体力不支的情况!
对于这样的配置,戏志才也是眼前一亮,这完全颠覆了他平身所学。
仔细的想想,若不是幽州产马,也无法完成这样的壮举。
“斥候还没有传回消息?”山林中,公孙续有些焦急的问道。
此番出兵,他可是兜了一个大圈子,绕到了渔阳县的西面,这也正是戏志才的建议。
对于张纯、张举而言,渔阳县城没有防范是不可能。
南面与东面必然是重点,只有西面和北面才有机可乘。
为什么不选择北面,戏志才只说了一句,鲜卑人的斥候可不是傻子。
“主公稍安勿躁,若是回来的太快,反而才有问题!”
戏志才笑着说了一句,众将反应不一。
赵云、张飞、黄忠低头思索一阵,皱着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来。
至于廖化,完全就是没听见一般,尽职尽责的做好自己的安保工作。
而徐荣,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始终保持了同一副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骚动传来,公孙续知道,一定是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
“报,禀公子,渔阳戒备森严,尤其是城北有重兵把守。”
气喘吁吁的说完了这句,廖化将早已准备好的水囊递了过去。
接过水囊,斥候狂饮了一阵,接着道:“属下乃是渔阳人,借机混入城中,打听后得知前些日子张纯与鲜卑人内讧。”
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这名斥候便不再言语。
之前,徐荣派出了十几名斥候,几乎都是渔阳本地人。
“主公,徐将军思虑周全,待斥候全部返回,或许还有惊喜!”
戏志才笑着看了看徐荣,而后向着公孙续谏言道。
不得不说,徐荣此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公孙续恐怕也不会如此安排。
别看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这用起兵来,比谁都清楚。
“徐荣大哥又给吾等上了一课!”说话的乃是赵云。
自从投效了公孙续之后,完全没有任何两眼的表现,也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
指挥军队这种事,对于赵云来说他还是初学者,更多的则是学习。
等待是漫长的,待所有的斥候返回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目前得到的情况是,张纯暴怒之下杀光了鲜卑五千人,这也是为何北门有重兵防守的原因所在。
不担心鲜卑报复,那是不可能的!
“别的不说,这群叛军的血性还是有的,若是可以招降,决不能滥杀无辜!”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公孙续已经决心从这里面挑选自己的兵源了。
精兵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训练出来的,兵源的质量决定着精锐的程度,这一点,徐荣的眼光是最毒辣的。
经过了一场内乱,张举这个假天子被吓得不清,除了要求张纯加强皇宫防御外,基本就是足不出户。
渔阳上下的大权,完完全全被张纯一手掌控。
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的张举就是个傀儡,比起以往的话语权少之又少。
“眼下,渔阳城内叛军尚有五万,敌众吾寡,不可强攻,只能智取!”
说道这里,公孙续便不再言语,他已经将砖拋出去了,能不能引出玉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对于智取这一说,众将频频点头,而后陷入了沉思,唯有戏志才一脸的笑意,似乎早就胸有成竹一般。
但他并没有急于开口,公孙续现在这样做无非是想给众人发表意见的机会,如此的战前会议,他戏志才也是第一次见。
按理说,只需要公孙续一句话戏志才将会全盘托出自己的谋划,但公孙续并没有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