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明明相隔好几公里的距离,明明零号连嘴都没有张开,但他依然可以和科林进行远程心灵上的交流。
“主人,虽然他开启了三度暴血,但我已经成功将他击败,并且毁了他的交通工具。即便他还坚持要来,至少也得徒步走上三天以上。”化为黑色蛟龙形态的科林在冰海里起伏。
“嗯,做的不错,这里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零号冷冷地说道,如君王一般威严,“有搜集到有用的新资料吗?”
“有的,昨夜我跟着新来的克格勃军官邦达列夫进入了他们的研究室,偷听到邦达列夫与赫尔佐格的对话。他们似乎是准备将最新胚胎等研究成果撤离黑天鹅港,列宁号虽然没有驶进来,但其实就停在外面不远处。”科林尾巴在海面上一拍,激起一道五米高的巨浪。
“嗯,今年果然有新情况,一场好戏就要开演了,我也得做出些准备。”零号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是,请问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科林恭恭敬敬地问道。
“有安排我随时会联系你,对了,雷娜塔怎么样?”一提起雷娜塔,零号嘴角露出真诚的笑意。
“按照您的吩咐,我还是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对她催眠,让她在黑天鹅港自由出行。”科林头上的两个黑色小犄角动了动。
“小姑娘昨晚一定吓坏了,我是想替她转移护士们的注意的,这样护士就不会惩罚她了,也不知她会不会误会。”意识海里,零号轻轻摇了摇头。
“昨晚你对她做啥了?”科林一怔。
“没事,”零号挠挠头,“外面的护士好像又要进来替我注射镇定剂了,没什么别的事就到这吧。”
科林投来担忧的目光:“主人,我完全可以帮您摧毁黑天鹅港。”
零号笑着摆了摆手:“放心,这点折磨,比起千年以前又算得了什么呢。再说了,如果我想走的话,你觉得他们能留住我吗?不过是陪他们演戏罢了。”
“是。”科林低头。两人连接在一起的金黄色浩瀚意识海顿时溃散,两人意识回归到各自的体内。
赫尔佐格办公室,邦达列夫喝着一杯刚泡好的热咖啡。苦中带甜、醇香四溢的棕色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流入胃中,滚烫的咖啡使他在这寒冷的季节里浑身都舒畅起来。
“午后喝一杯这样的咖啡真是舒服,现在我感觉浑身都充满了活力。”邦达列夫将咖啡杯放到大理石桌面上。
“这可是标准的俄式咖啡,又叫热的摩加佳巴。里面加入了鸡蛋黄、巧克力、牛奶、砂糖还有伏特加酒,口味热情激烈。”赫尔佐格面前同样摆着一杯浓浓的咖啡。
“说到咖啡,我当年在圣彼得堡还去了那里的文学咖啡馆,它坐落于涅瓦大街与大马尔斯卡亚街和莫伊卡沿岸街相交的地方。普希金就是在那里喝完最后一杯咖啡,然后直接去小黑河奔赴决斗。不仅如此,文学家莱蒙托夫、陀斯妥耶夫斯基、舍夫琴科等人也经常会去那喝上几杯。”邦达列夫对咖啡吹气,袅袅的白色水蒸气向空中升腾。
“咖啡不仅能提神,还能激发人的想象力。”赫尔佐格喝完杯中咖啡,接着道,“黑天鹅港最后的咖啡就在这儿了,不过很快,我们就可以撤离这里,到时候去到繁华的城市,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重要的物资已经基本搬迁完毕,包括128个铁柜的资料还有基因样本,两亿美元也已经汇入您在德意志银行的户头。还剩最后一批,也是最重要的一批物资,这批物资,想必您要亲自监送吧。”邦达列夫的指尖在大理石桌面轻轻敲动。
“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必须要悄无声息地从这里撤出去不被发现。如果不是有您在,有列宁号等着,基本上没有可能实现。因为黑天鹅港附近驻扎着一个苏-27战斗机中队,他们收到的命令是黑天鹅港不允许有任何偷离者,我也在他们的名单之列。”赫尔佐格正色道。
“一个中队的苏-27战斗机,”邦达列夫皱眉,“这对航空母舰来说都是个不小的麻烦,列宁号对付不了它们。”
“所以我想了另外的方法,”赫尔佐格肃声道,“这里的地下埋藏了48枚真空炸弹,加在一起的威力称得上是一个小型核弹了。战斗机编队有引爆这些炸弹的按钮,一旦情况必要,他们会就会按下按钮确保没有人从这里逃出。”
“还真是绝情啊。”邦达列夫感叹一句。
“因此我们得伪造出一场事故,让黑天鹅港起火,引得战斗机编队飞过来查看情况,他们会在半空中引爆真空炸弹。我们等真空炸弹爆炸结束,借着炸弹的烟尘和恶劣天气的掩护,悄悄从黑天鹅港撤离。”赫尔佐格说道。
“可是我们能承受住这些炸弹吗?”邦达列夫发问,这是最大的问题。
“嗯,正常来说肯定无法实现。不过好在我借着研究之名,这么多年早已摸清楚所有炸弹的分布位置。经过严密的推演计算,我已经算出爆炸发生时威力最小的方位,并且在那里建立了一座能抵御爆炸冲击的堡垒。”赫尔佐格拿起桌上一枝轻细的银色指挥棒,指着墙上黑天鹅港分布图的一个红点,“堡垒就是这里,表面上看只是一个军工实验室。”
“有您这样的合作伙伴真是令人省心。”邦达列夫翘起二郎腿。
“身为一名研究军事战略武器的科学家,不多长点心眼是活不长久的。”赫尔佐格放下指挥棒,双手背在背后。
“事故时间打算定在哪一天?”
“就在圣诞节晚上吧。”
“对了,还有,那这些孩子们怎么办?”邦达列夫眼角一动。
“既然是伪装成事故,除了最新一批的研究成果,其他孩子们就……”赫尔佐格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
“不能让他们也躲到堡垒里吗?”邦达列夫问道。
“虽说堡垒可以容纳他们,但狗拉雪橇最多只能带走最后一批最重要的物资。再说,如果让他们躲到堡垒,我们的计划就泄露了。为了我们的伟大事业,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赫尔佐格神色冷冽,好似一位奸雄。
“雷娜塔和零号呢?他们属于最新一批的研究成果吗?”邦达列夫对这两个孩子印象深刻。
“不,他们不是。零号是最初一批实验产品,那时脑桥分裂手术还不成熟,所以他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至于雷娜塔,虽然她是一朵可爱的鲜花,但离开这个鬼地方,繁华的城市里到处开满了她这样的鲜花,没有将她带走的价值。”
赫尔佐格冷冷地望向邦达列夫,继续道:“你动了恻隐之心么,邦达列夫同志。这可不像是克格勃的作风,现在实验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只要憋住最后一口气,我们就能拥有神的能力,到时候我们将站在世界之巅,成为新的神灵。而神是不会将他的权柄分享给凡人的,他们压根不在同一个高度。”
“明白,赫尔佐格博士。”邦达列夫举杯,“为了辉煌的事业,牺牲在所难免。”
两人声音高扬,心情激荡。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这间办公室内,有一个透明的人影将他们的对话从头到尾听得一清二楚。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