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答三,阎大程嗤笑一声,看来这位也是局子里的常客了。
瞧这套词背得多流利,往审讯室的审讯椅上一躺,老神在在地抽着烟,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见此情形,刘中队脸上一黑,沉声问道:“张硕,我且问你,上周五晚上八点半左右你在做什么?”
张硕猛嘬一口香烟,撇了撇嘴,露出两颗黄到发黑的烂牙,说道:“那天啊,跟哥们儿一起吃饭,俺还喝了不少酒,晕晕乎乎的啥也没干,回去就睡了,老刘家三兄弟都能给俺证明啊,不信的话就问问他们喽。”
刘中队冷哼一声,说道:“我们已经问的很清楚了,但是他们几个可都说你,中间有一段时间是不在场的,一直到散场才回来,中间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还不如实说来!”
张硕眉头一皱,显然有些惊慌,心想这下坏了,眼皮不由地抽搐了两下,牙齿紧咬住烟嘴,口中瓮声瓮气地说道:“是啊,俺是出去了一趟,也就,也就一小会儿。”
刘中队冷笑了一声,厉声问道:“快说,你到底去了哪里?”
张硕两眼滴溜溜乱转,似是在回想过去,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去,俺去了一趟茅房,对,茅房,就是茅房。”
刘中队一脸冷峻,反问道:“去一趟茅房,竟然能用一个多小时?你当我们是傻瓜吗?这种拙劣的伎俩就不要再提了!”
张硕身形猛然一震,结结巴巴地说道:“俺,俺便秘,还,还不行吗?”
这时候陈怀博突然插嘴,学着刘中队审讯犯人的口吻,问道:“你去茅房可有人证明?”
张硕眼见刘中队逼得太急,没有办法正想找机会耍滑撒泼,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自然是心中一喜,就驴下坡。
只见张硕将烟蒂猛地吐在了审讯室内,看了一眼陈怀博,唉声怨气地说道:“哎哎,我说警察同志,俺只是去了一趟茅房,不用盘查那么仔细吧?再说了谁家茅房里还能安装监控不成?要不要俺把粪便挖出来当物证啊?”
陈怀博嘴角一颤,握紧的双拳,青筋绽绽,好一会才平息了下来。
阎大程此时也是一脸恶寒,张硕这家伙明摆着是要装无赖。
眼看着陈怀博吃瘪,脸上恼怒不已,但却苦于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很好的办法来对付这样的人。
这时只见李主任偏过头来,往阎大程手中塞了一张纸条,小声对阎大程说道:“小阎,你去一趟队长办公室,将这张纸条交给冯副队。”
阎大程点点头,离开审讯室,快步走向队长办公室。
“砰砰砰...”
阎大程来到队长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吱呀”
门开了,阎大程看去,开门的是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面试官莉莉,长相也蛮精致的,只见她冲着阎大程微微一笑,显然是认出了自己。
阎大程心中有正事,也只是惊鸿一瞥,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欲径直走向冯副队。
“咦?阎大程,你这也是来找冯副队的吗?”
这时只听见一女子的清脆声音从阎大程身后传来,阎大程身形一滞,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赵晓菲正抱着一沓卷宗,朝着队长办公室而来。
阎大程此时正堵在门口,赶紧侧过身,给赵晓菲让出一条道来。
赵晓菲微微一笑,从阎大程身边走过,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传入阎大程鼻中,阎大程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心旷神怡,说不出的清新之感。
在阎大程的一愣神的工夫,赵晓菲已经将卷宗递到冯副队的手中,站在一旁说着什么。
这时阎大程才回过神来,赶忙朝着冯副队走了过去,站在一旁,很识趣地没有打断赵晓菲的讲话。
片刻之后,只见冯副队点点头,招呼着阎大程过来。
阎大程赶忙走上前去,将纸条交到冯副队手中,说道:“冯副队您好,这是李主任让我交给您的”。
冯副队看看了纸条,点了点头,对一旁的赵晓菲说道:“晓菲这是案犯的一些资料,你先看看,等下由你带队,叫上魏安一起,去一趟民丰小区,仔细搜查一下疑犯房间,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赵晓菲接过冯副队递来的文件,抿了抿嘴唇,干脆利落地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阎大程自知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冲着冯副队敬了一礼,转身便欲离开。
这时,却只听见冯副队说道:“阎大程你是法医,又了解整个案件经过,就跟队一起去搜查吧,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线索!”
阎大程心中一喜,能亲自参与搜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因为很多线索可以用眼睛直观看到,比起照片里分析线索要强太多了,于是赶忙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阎大程和赵晓菲、魏安还有三名刑警,乘坐一辆警车,一起来到民丰小区。
小区斑驳的墙体,到处都是垃圾,环境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破破烂烂如同烂尾楼一般,位置也挺偏僻的,住户并不是很多,应该是一处上了年岁等待开发的小区。
警车直接停到小区的门口,一行六人,赶至三号楼,从房东手中拿到了房门钥匙,进屋搜查。
开门一看,房间不大,这是一间两室一厅。
进屋之后,顿觉一阵窒息,只见房屋里面乱糟糟的,破鞋臭袜子扔了一地,墙角处还横七竖八地胡乱扔着一堆的啤酒瓶,易拉罐,泡面盒,简直就是一小型的垃圾场。
一行人不禁有些呆滞,面面相觑,没想到人住的房间内可以脏乱到无从下脚的地步。
阎大程皱了皱眉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进去,只见客厅的餐桌上尽是残汤剩饭,油污遍布桌面,酸馊扑鼻,碗盆里不时有几只硕大的绿头苍蝇飞出。
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一张木床,床上的被子卷缩在角落里。
据了解这个应该是张新宇的床铺,四周可见换下的衣服,被胡乱地丢在凳子东倒西歪的椅子上,整个大厅都弥漫着让人窒息的酸臭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