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什么德来着?”
“是挪黎半岛的一个小村庄的名字,因为以前在那里诞生过一位圣都的大臣而改名。”埃罗沉声道。
“有些不对劲,这个地方应该是由挪黎城的卫兵排查的,而且这种击破船的方式,更像是海盗的风格。”里奇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会有正规的卫兵先打破船只再进行巡查?
“他们畏惧我们逃跑,只能先用这种方式来控制住我们。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并没有先进的武器,只能依靠原始的方法。”
泽维尔率先走出舱门,整艘渔船已经是摇摇欲垂,向下望去,是乘着许多小船的银甲兵,他们紧张地看着渔船,为首的男子用手做扩音大吼。
不是训练有素的队伍,更像是民兵的组成。泽维尔向下扫视了一番,这些士兵的盔甲很多都是不贴身的,并且混杂有布甲。
他们的武器大部分是钢叉和铁锄,少许士兵拿着刀剑,但是握着的样子十分奇怪,显然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
女人?泽维尔眼尖地从其中发现了一个女子。穿着布衣的女孩紧张地给一位受伤的男子包扎。女子不得入近卫军团,这是几百年来圣都制定的法律。
那么也就是说这不是正规军团,泽维尔眯了眯眼,是这座名为卢克.穆尔霍兰德的村子自治组织吗?但是他们的盔甲明显是丹枫薄罗统一的“银铁荣耀”盔甲。
“反叛军?居然能把挪黎港口给打下来。”
“上面的人注意了,如果在怀表的指针转过一圈后我仍然见不到人。那么我们就开枪了!”
为首的“近卫”团长紧张地向上吼道。
海水已经灌入了副舱,底部被这些手持钢叉的近卫兵们给打破了。整艘渔船在大海里哀嚎,桅杆上的白帆脱落了下来,就像是在宣告这艘渔船的生命已经到达了末点。
“开枪!……”
“慢着,我是这艘船的船长埃罗,我们是一艘普通的渔船。”
埃罗连忙走上甲板,他举起双手,向着甲板下方的小木船挥手。
“埃罗?塔布塔镇的埃罗?”
为首的男子明显愣住了,他挠了挠后脑勺,示意旁边的几个近卫兵放下火铳。
“哈?”埃罗也怔住了,塔布塔镇早在很多年前就消失在了挪黎半岛,却没想到这个久远的名字会在这里被重新叫出口。
埃罗向着下方望去,下面的男子立马把不合身的盔甲面罩给脱了下去,二人仔细地看着对方,眼里都露出了一丝疑惑。
“黑肥?”
“白猪?”几乎是同时,二人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
“黑肥你居然还活着!我以为你和爱丽丝都在那次极寒风暴……咳咳,你最近还好吗?”
男人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生硬地转换了话题。
“我说,你们老友相聚,能不能考虑下我们,这艘船要翻了?”一同出来的里奇戳了戳埃罗。
“塔隆,御,你们两个把这艘船上面的人好好地接到我们的船上。”
男人立马让两个手下搭起船梯,让埃罗泽维尔一行人从大渔船上走了下来。
“例行检查一下,黑肥你就配合一下。毕竟现在是挪黎的非常时间,局势很紧张,穆尔霍兰德男爵让我们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不可控因素。”男人挥了挥手,几个近卫兵就围住了几人。
“怀特,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埃罗皱了皱眉,黝黑的巨大身躯超过了其他近卫兵一个多头。
“嗨,兄弟,你得知道,局势变啦!现在挪黎已经被我们打下了一大半了,我们现在才是挪黎的主人!不再是那些龟缩在挪黎城里的贵族们了。”
“你们真的这么做了?”埃罗走到怀特面前,揪住他的衣领。
“放下队长,不然……”
“诶,你们好好开船,这是我兄弟,这事你们不要管。”怀特示意一旁的几个近卫兵离开,然后毫不畏惧地和埃罗对视。
“当时穆尔霍兰德男爵可是邀请了你的,但是你拒绝了。不过我可没有你这么傻,这可是让我们贫民翻身的好机会。男爵大人说了,只要我们攻克了挪黎城,以后就再也不用离开挪黎去宣丝提南迁避难了!”
“那样我们的家园才能真正的发展起来!而不是成为宣丝提口中的挪黎难民,我们不会再受到歧视和侮辱,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妻子,我们的儿女才能真正地好好地活下去!”
“你知道吗?在三年前南迁的那一次极寒风暴,拉缇娜被宣丝提的几个公民给抢走了。那是我的妻子!而宣丝提法律却判处那些公民无罪,还剥夺了我一年的劳工费!”
“我们要反抗,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如同鱼肉一般任人宰割。连蜜诺,我的女儿都被抓走当成了贵族玩弄的奴隶……”
“凭什么挪黎的人就一定低人一等,就算我们是南迁难民,就算我们在冬季分了宣丝提人的粮食,但是,但是凛冬要塞不也是我们挪黎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建造的吗?如果没有凛冬要塞,他们宣丝提又怎么抗得过极寒风暴……”
说到最后,十来艘船上的近卫兵们痛苦地沉默捂脸,他们都是极寒风暴的受害者,也是被宣丝提侮辱的挪黎人。
“我理解你……”
“你不会理解的,埃罗。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会扣留你,但是只要你的渔船上有着贵族,哪怕是五流不入门的贵族,我也会上交给男爵大人。”
怀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眼眶里的泪水给憋了回去,他慢慢地埃罗的手给扳了回去,然后整理好衣领,给一旁的近卫兵打了一个手势。
“你的名字,干什么的?”一个近卫兵把里奇抓到前面,刚想动他怀里的夏莎,就被里奇冰冷的绿色眸子给吓了回去。
近卫兵悻悻地收回手,将鱼叉指向里奇。
“无业水手。这是我的妻子,船医。”
“哪里的?”
“宣丝提。”里奇冷笑了一声,高傲地抬起头,不屑地看着近卫兵。
“抓起来。”怀特哼了一声,挥了挥手。
“看在我的面子上,白猪你……”
“叫我怀特。即便是你也不行,你看到了宣丝提人令人恶心的表情了,抓起来。”
“我妻子是挪黎人,埃罗,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帮我照顾好夏莎。”里奇把夏莎递给埃罗,然后被近卫兵押到了另一艘船上。
“还有两位呢,哦,还有一个小女孩,小丫头,你是哪里人啊?”
“他是弗兰,那个恋幼女的宣丝提杀人变态罪犯,老大,他把别人家全家给……三个小女孩全痛苦地死去了!”一个近卫兵眼见地看着弗兰,他凑近怀特的耳边,恐惧地小声说道。
“知道了,押下去,看好点。”几个近卫兵将绳子打了水手结,合力绑在了挣扎是弗兰身上。
弗兰仍然是什么都没有说,长长的卷发遮住了眼睛,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叫夜萝,这是我哥哥希维,他是一名水手。哥哥没有故乡,大海就算他的家乡,我们来挪黎是看望一位哥哥的朋友的,他生重病了。”
夜萝的眼睛红红的,她轻轻啜泣着,怀特走上去,拍了拍泽维尔的肩膀,递给他了一个“节哀”的眼神。
泽维尔转过头,夜萝悄悄地打了一个小手势,吐了吐舌头。
敢情这丫头是个腹黑吗!泽维尔扯了扯嘴角,顺着怀特的意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