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明用一匹马的代价,换来的抢攻局势,此时已经被对方彻底化解,甚至连死角上的车马都放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许钧凝神细细回忆了起来,早知道刚才就不去看那边了。
此刻身边的学生依旧满脸微笑,在他们看来,诸葛明应该是稳赢,而众人并未察觉的是,此时的诸葛明已经有些举棋不定。
许钧在关注了几分钟后愕然发现,对方的棋风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大变!
从昨天上午开始,许钧就一直在关注着此人,他之前的棋风一直是防守布局找破绽的方式,此刻却一改以往,弃子求活,换子破局,以攻代守,每一步都暗藏杀招。
是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还是说仅仅巧合?
几秒钟后许钧顾自摇了摇头,这绝不可能,就算之前是扮猪吃老虎,那在遇上诸葛明时,也就应该展现正真实力了,为何要等到开局失势之后再爆发?
这也不像是巧合,突发棋招还能说是碰巧,但红方现在是连环杀招,一波接着一波,丝毫不给诸葛明喘息的机会。
每一步都落在了很巧妙的位置,此次进攻之余给下一次的进攻也搭上了桥,单从对方这会的实力来看,绝非一个二级棋士的水准。
许钧的眉头越来越紧,脑海中一直思考着原因,在排除众多疑点后,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不大可能的情况,作弊!
一个人忽然间似是换人一般,棋风大变,水平急剧上升,不得不让许钧产生如此怀疑。
此刻的诸葛明亦是如此,他感觉眼前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原本轻松的棋局,如今令他感觉像是当初在打全国排位赛,而且是对手实力强于自己的那种。
除了许钧,观赛室内自然也不乏高手,他们也注意到了这边对局的异样,纷纷发出了议论声。
甚至原本在看另外一侧男女对局的胡绒华,此刻也移步到了这边。
“这个高中生不简单哪...”
说这句话的胡绒华并没有看过开局,因此也没有什么疑惑,只是发出了些许感叹,脸上还露出了微笑,看到国内年轻人有了这点水平,他作为棋协高干,心中自然高兴。
而此时观赛室内最紧张的人,莫过于许钧了,诸葛明的下棋的速度已经彻底慢了下来,如他对阵许钧时那样,每一步都要思考良久,生怕一步不慎满盘皆输。
就如今面上的棋子战斗力来说,双方差不多,诸葛明仅仅多丢了一个炮,但局势上,已经彻底被扭转,一副车马炮已经疲于防守。
下一秒,许钧心中再次一个咯噔,诸葛明下错了一步棋!
也不能说他下错,应该是他漏算了一步,果然,下一秒诸葛明的双象被破,局势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许钧一边看一边急的焦头烂额,这不合理啊,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许钧焦急的眼睛突然注视到了一个东西。
红方选手手腕上的一块电子表!
这是许钧在不经意间发现的一个小动作,每次红方选手在下棋前,都会很隐蔽的瞟一眼手表。
这手表,绝对有猫腻!
许钧在观察几步后,眼睛猛然一亮,他看出来了。
下一秒,许钧飞奔向比赛房间。
“不好意思,这边暂时不能进去。”
“您是裁判吗?”
“没错,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你过来看这个。”
许钧一把将裁判拉到显示屏前,用手指着红方选手的手表。
“手表怎么了?”
“你仔细看上面显示的时间。”
此刻是上午8点53分,红方选手的表面一闪而过,但两人都注意到了,上面显示的时间却是6-47。
“这时间确实不准,但这有什么问题?”
许钧继续指着屏幕说:“你看他接下来走了什么。”
“炮四平七?四平七...”裁判不是傻子,当下便明白了许钧的意思,一言不发紧盯着屏幕。
这一步摄像头并没能拍到手表,两人都不吭声,继续凝神注视着显示屏。
终于,手表上的时间再次出现在了显示器当中:41.53。
“车五进三?果然有问题!”
许钧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能放心了。
下一刻裁判二话不说叫停了比赛,封盘中场休息。
“老杨,出什么事了?”
“你们都过来看这个。”被叫作老杨的裁判,将之前直播的录像翻了出来。
只见红方每次出现的时间后两位,都能直接对应上棋局的步子。
许钧在边上说道:“我觉得后面两个数字代表这落子点,而前面则代表了棋子和进退平。”
“你们看,第一位数,从头到尾就没超过七,象棋正好份七种子,就以刚才出现的对应,四是代表车,六是代表炮,七则是表示兵。”
“然后你们看中间的符号,出现横杠(-)的时候,他走的定然是平,否则横杠就会变成一个点(.),再就是前面的数字,如果出现横杠,也就说有平了,那前面肯定只有一个代表象棋的数字。”
“但是如果说出现的符号是点,那前面的数字就会变成两个,第二数字不是一就是零,如果对应进去的话,一就是进,零就是退。”
众人听闻后,细细翻看了一番。
“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有人在场外给他远程遥控咯?”“真想不到还有这样作弊的了,这要不注意,还真被蒙混过去了。”
众人脸上皆是愤愤之色,任何事都将究品德,连喝酒都有酒品,这下棋自然有棋德了,输赢倒是其次,但说作弊,那就为所有人所不齿了。
“怎么回事啊?这好好的怎么暂停了?”在另一边观看的正起劲的胡绒华走了过来。
“哦,胡会长您来啦。”“快请进,坐。”
“唉唉,别给这唏嘘了,赶紧说说,干嘛暂停了?”
“这个...”众人有些支支吾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等事,自然是有些羞于启齿。
许钧看不下去了,哼道:“有人作弊,自然要喊停了。”
“什么!”胡绒华两眼一瞪,虽说已经年过七十,但这面上怒气一发,端是气势凌人。
“胡会长,他说的没错,确实有个选手作弊了,这事也怨我们,搞了这么久才发现。”“是啊,要不是这位小兄弟提醒,恐怕这次的比赛就变成一个笑话了。”
“怎么个作弊法?”
“您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嘭!’胡绒华一巴掌拍在桌上,气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