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去湖边。”张青阳抬脚出了厅堂向地下湖走去。泰坦猫跳到包中钻了进去。
路过被锁住的瘸子,阿土忽然怯生生道:“哥,能将瘸子给放了吗?我以后一定不让它再去湖里偷玄龟吃了。”
张青阳想亲自过去把锁链解开,但是看瘸子冷冷的眼神,又默默地停下脚步对阿土道:“去把瘸子放了吧,以后你们跟我去上面,它就是想吃玄龟也吃不着了。”
“瘸子也可以和我们一块到地上面生活吗?”
“当然。”
“太好了瘸子,我们以后可以每天都能见到阳光了。你以后要乖乖地,不能惹哥哥不开心,知道吗。”阿土一边解锁连,一边对着瘸子说道。
血肉模糊的瘸子甩了甩身上的毛,就跟在了阿土的身后,对自己身上的伤没有一点感觉,真是一条狠狗,张青阳暗暗赞了一句。余长老的龟宠级别很高,等下万一突然发难,有瘸子在,情况会好一些。
两人一狗,来到湖边。
张青阳说道:“阿土,你知道怎么把余长老的那只龟宠给叫上来吗?”
阿土眨巴眨巴眼睛,道:“不……”
话音未落,水浪猛地涌起数米高,一头宛如一座楼船般大小的巨龟浮了上来。两个龟眼望过来,凶光四射,好不吓人。
瘸子浑身毛炸起,骨骼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身体膨胀成小牛犊子那么大,体内透着红光,好似岩浆爆发般,一股雄浑气势涌出,与巨龟对抗。
张青阳不动神色向后退了一步,催动黑熊锻体术暗自戒备,不过心中却并不太害怕。
巨龟目光不善,但是从它的眼神中张青阳注意到它神光涣散,显然余长老身死,对他的宠兽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从而控制不住自身力量,凶威溢出。
张青阳清清嗓子道:“你主人让你把湖底的霸下石碑驮上来。”
巨龟盯着他,张青阳内宇宙中第二条心灵之桥上的霸下雕塑忽然一动,散发出灵光。
巨龟收回目光,一张嘴,一股水浪卷着一面一米高半米宽的石碑砸在两人一狗面前。
阿土兴匆匆找来两根火把,在火光照耀下,张青阳扫去石碑表面的水草和水底的淤泥。
石碑上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霸下,龙角、龙尾、龟背、象腿。
张青阳看向霸下的眼睛,那头霸下顿时活了过来,双眼透着凶焰神威。只是一眼,张青阳就感到难以呼吸的压力如滔天海潮般压了过来。
张青阳浑身难以动弹,仿佛来自血液和无穷岁月之前的血脉传承让自己不敢动。张青阳觉得自己在对方面前就如同一只不知秋冬的春夏虫豸,瑟瑟发抖。
“哥,哥。”
阿土的呼喊近在咫尺,却好似从天边传来,似乎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听不真切。
到是内宇宙中的睚眦陡然发出一声怒吼,那头睥睨苍生的龙龟猛地往张青阳身上一扑,张青阳顿时惊醒过来,头脸全是冷汗。
“哥,你没事吧?”阿土一脸疑惑地看着张青阳,“你看到这块石碑就一直在发呆,我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我拉你胳膊你也没有反应。”
张青阳迅速瞥了眼石碑,石碑上的霸下并无什么异状,一切都好似一场幻境。
“我发呆发了多久?”张青阳问。
“吃五碗饭的时间。”阿土眨眨眼道,“也可能是六碗饭的时间。”
张青阳看看他瘦小的身体,五碗饭,那么能吃得吗?请问你的肉都长到哪去了?
五碗饭到六碗饭,以阿土的吃饭速度来看,差不多就是半个小时左右。
在他记忆中,他被霸下看了一眼就被它的气势给震住了。但是他感觉时间也并没有多长,最多十几秒钟,没想到竟然快半个小时。
张青阳再看石碑,石碑上的霸下虽然依旧栩栩如生,但是双眼已经没有了神采。
余长老的玄龟喷出一股水浪,卷着石碑,一起沉入湖底。
张青阳将意识沉入内宇宙,看见新练成的心灵之桥上,那头霸下多了许多的神采。见到张青阳,就发出“哞”的牛叫声,石碑上的字迹也显露出来,上书三个字“奈何桥”。
传说中地狱里横跨九泉的奈何桥!
好吧,第二条心灵之桥就叫奈何桥吧。
确定内宇宙无事,张青阳又驾驭奈何桥出了混沌圈。
两人找了个地方刨了个一人长的深坑,将余长老埋在这里。
阿土又伤心地哭了一会儿,张青阳道:“余长老一心想着神龙会,长眠于此,日日都能见到霸下宫,他一定会开心的。”
张青阳带着一步三回头的阿土回到地面上。
呼吸着凌晨的空气,张青阳心中不由得泛起再世为人的唏嘘感。
天色刚开始有点亮,图书馆中无人。两人一狗做贼似地迅速从图书馆中溜走,回到了家中。
张父、张母很是勤快,天刚亮,就起床烧火、做饭。
张父在厨房“当当”地切肉、剁骨,张母就收拾屋子、桌椅,将人来人往的小店打扫的一尘不染。
张青阳带着阿土和瘸子,趁着张父在厨房,张母低头擦桌子的间隙,快速向着楼梯走去。
“站住,怎么这么晚……呃,不对,怎么这么早出去……”张母的声音忽然传来。
张青阳一只脚已经踩在楼梯上,又干笑着停下道:“早起锻炼,空气……”
“还捡了个小乞丐……”张母一脸惊讶道。
“不是……”张青阳马上满脸堆笑准备编故事……解释。
“他爸,赶紧把门关上,你儿子拐了个小乞丐回来,小乞丐还偷了一条狗,这狗还是条流浪狗。”张母马上转头朝厨房里的张父道。
张父沉着一张脸,拿着剁骨刀三步两步走了出来。
“哐当”一声,门被关上,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张父拿刀指着张青阳道:“说……”
张母拍了他一巴掌,没好气道:“干什么,要打要杀的,拿着刀做什么,别吓着我儿子。”
张母转过头,把脸一沉道:“说,狗从哪偷的?”
“没有……”
“小小年纪不学好,别跟我说你没偷狗。你爸以前在狗肉铺子里当过学徒,专门养狗的。什么狗我一看就知道,这只狗看着跟流浪狗似地,但是这狗圆头短吻,骨架粗壮,四肢有力,眼神稳定,一看这条狗就不一般。”
张青阳小声道:“妈,你不说我爸才是狗肉铺子的学徒吗?”
张父在一边道:“你妈说得都对。”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