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想搞大事情是肯定不可能了,这一点朱厚照心理很明白。
无论是现在还是后世,咱们对过年还是很看重的,朝廷上下都要封衙,全都放假了,自然不用想着搞事情了。不过倒是可以趁着过年搞点东西出来,是时候将目光转移到商业上来了,是时候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了。
自己可是要做世界首富的男人,这个理想前世没法实现,这一世一定要实现,定一个小目标,先赚他一百万。
“刘瑾,进来!”朱厚照对着外面招呼了一声,开口说道。
时间不长刘瑾就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全都是灰尘,身上也弄得很脏,朱厚照有些无奈的看着刘瑾。要知道刘瑾是自己身边的太监,出去都是很有权势的派头,在这咸阳宫里面,更是无所畏惧的存在,收拾那些旧档根本就不用他上阵。
不过要是穿着干净的回来,怎么显得他干活了?这就是在领导面前表功,朱厚照还不能说什么,你不能打击手下的积极性吧?
“你去准备一下,明天本宫要去看,别告诉他们,他们有了准备,咱们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朱厚照看着刘瑾,吩咐道:“旧档那边不要急,慢慢弄,千万别弄坏了,也不要有疏漏,到时候将那些旧档晒一晒,然后好好的保存起来。”
“殿下放心,奴婢会办好的!”刘瑾连忙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出去。
朱厚照要去圈,看看这段时间八局怎么样了,说起来自从接手了八局之后,自己还没亲自去看一看,不知道他们做的怎样了。想到这里,朱厚照还真对明天的行程期待了起来,出去看看,顺便选择一个好的项目去搞钱。
在朱厚照瞎琢磨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虽然刘瑾就带着杨鹏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位东厂厂公最近地位提升的很大,原本东厂并不会很得朱佑樘的待见,但是这一次的扬州案之后,东厂的地位大大的提升了,杨鹏的地位自然就是水涨船高了。对着刘瑾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朱厚照便笑着对杨鹏说道:“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奴婢见过殿下!”
朱厚照可以随意,但是杨鹏却不敢,一丝不苟的行过礼之后,杨鹏这才开口说道:“回殿下话,奴婢此来是奉了皇爷的话,皇爷在乾清宫召见殿下。”
点了点头,朱厚照倒也不意外,站起身子说道:“那就过去吧!”说着就向外走了出去,走了几步,朱厚照看似随意的问道:“知道什么事情吗?”
“回殿下,似乎与殿下出宫有关!”杨鹏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朱厚照也没追问,因为在继续追问下去,大家都尴尬,一路来到乾清宫,进去之后朱厚照就看到了自己的老爹正在伏案写着什么,朱厚照便上前去关心的道:“父皇,这些东西让他们代笔也就是了,如此伏案写东西,很伤身体,父皇要注意啊!”
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朱佑樘放下了手中的笔,舒展了一下身子靠在了椅子上,任凭儿子给自己捏着肩膀。
“朕的身子还不错,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做的!”朱佑樘笑着说道:“这人不能懈怠,今天在这里偷懒了,明天就想在那里偷懒,看似不多,都是小事情,可是加在一起就是大事情了,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放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儿臣受教了!”朱厚照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恭敬地道,当然了,这不是朱厚照听进去了。
正所谓言传身教,说永远没有做的来的有力量,朱佑樘这可不是说教,而是真真正正的身教,无论是前世还今生,朱佑樘都在用行动践行着他的准则,从不懈怠,前世他就是积劳成疾,累死的,这一世虽然身体好了不少,可是依旧勤政。
当一个人真的这么做了的时候,他说出来的东西你就不会感觉到是说教,也不会厌烦。
万历皇帝的老师张居正就是一个反面例子,他教导万历皇帝勤俭节约,甚至连宫里面的灯都给停了,但是他自己呢?生活奢靡,出行都是大队人马,坐着三十二个人抬的轿子,不但奢靡,而且预制,这样你让万历皇帝怎么想?
他还是一个孩子,加上身边还有一个冯保看着,万历皇帝的逆反心理得多大?
现在朱厚照被朱佑樘说教就没有丝毫的逆反心理,这倒不是两世为人的关系,即便是成年人被人说教,那也会不开心,甚至会产生逆反心理,你凭什么说我?你行你上?这样的事情在后世也不少,但是当领导冲锋在前的时候,大家不会说这样的话,还是愿意跟着他干。
朱佑樘自然听得出儿子口中的真心实意而不是敷衍,心情顿时就好了,笑着捋着胡子:“你出宫了?”
朱厚照点了点头:“嗯,出宫去了一趟兵部!”
“做什么了?”朱佑樘转头看着儿子问道,事实上朱佑樘还是很好奇的,因为朱厚照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不怎公开发表意见的,无论是早朝,还是之前的廷议,儿子都是只听着,不说话,这一次怎么就跑去兵部了呢?
当然了,朱厚照去兵部的事情,朱佑樘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把朱厚照给找来。
“儿臣去找三宝太监的下南洋的旧档了!”朱厚照也没隐瞒,这事也瞒不住自己的老爹。
“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朱佑樘微微一愣,这个他还真没想到,儿子喜欢武事,这个朱佑樘是知道的,而且武力值很高,练兵也很有一套,西苑的兵朱佑樘也去看过,练的真的是非常不错,不但强健而且悍勇。
如果说儿子去兵部掉其他的旧档,朱佑樘一点都不诧异,可是为什么是三宝太监下南洋的旧档呢?
朱厚照想了想,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还不是在扬州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儿臣发现江浙等地很多田地已经改稻为桑了,这些人种桑养蚕,然后将大量的丝绸贩运到外洋,朝廷的海禁到现在已经快成一道废令了。”
听了儿子的话,朱佑樘也是猝然而惊,不敢自信的说道:“竟是如此?”
“是啊!”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道:“很多沿海的大户全都在做这个买卖,其中参与的人之多,涉案的官员之广,远超想象,而且牵扯到了很多普通的百姓。这些百姓为他们做工,为他们种田,一旦处置不慎,会出乱子的。”
比起扬州的私盐案,海商走私案显然更大,也更加的难处理,海商最多牵扯的就是一些大商人,至于普通百姓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因为这些商人倒台了,那么就会有接替他们的商人出现,即便是朱厚照不安排勋贵插手,也依旧会有人接手,百姓们只是继续赚自己的钱罢了!这样一来,大家日子继续过,自然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可是海商走私案却不一样。
整个东南多少人为海商们做事?一旦走私案爆出来,惩处了这些人,那么百姓们怎么办?扶持一批走私商人?朱厚照不可能这么干。
解决的办法只有开海,否则一旦打掉了走私商人,那么很多的百姓就没有活路了,江南人口激增,到了这个时候,江南的土地已经很难养活这些百姓了。没有出路,那是肯定会有大问题的,一旦东南出了乱子,那就是一片糜烂。
加上这些人还与倭寇有勾结,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嘉靖时期的倭乱不就是海外的走私船队做大了。
朱佑樘有些失神的坐在龙椅上:“怎么会这样,这些人当真是有家无国吗?”
看着朱佑樘的样子,朱厚照有些心疼,大明的皇帝被天下人瞒着,孤家寡人不是说说而已。不过朱厚照也知道,这件事情根子上在海禁,一个海禁让东南的海商也没有办法,他们不担心被抓吗?他们不担心出事情吗?
他们也担心,可是人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什么都敢干,等到干大了,想要放下却是不可能了。
有了来钱快的方法,谁会转回去继续做普通的工作?这个道理在后世很多非法行业都能够得到验证,走进去就很难回头了。
朱厚照原本不想说的,可是看到朱佑樘的样子,便开口说道:“父皇,土地的承载力和人口的增加会越来越失衡,如果不想办法,早晚有一天会承受不住的。沿海的商人想要走私谋利,虽然与法不合,但是其情可悯。”
当然了,这话只是朱厚照劝慰朱佑樘的话,他对那些走私商人不怎么同情,将来肯定是要收拾一批的。
这与个人立场无关,那是一个野蛮生长的行业,你想要把它纳入管理,肯定是要修剪的,但是也不能修剪的太狠了,否则就成长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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