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会亲自接出来,脸上闪过一抹诧异,随后就变成了惶恐,连忙躬身行礼道:“臣杨一清参见太子殿下,臣何德何能劳烦太子殿下,折煞臣了。”
虽然自己是巡抚,可是哪一个巡抚敢劳烦太子殿下亲迎,说到底,巡抚终究也是臣子。能够让太子殿下亲迎的,怎么样也要是内阁的几位大学士,或者是劳苦功高的大臣,其他人哪有这个资格。精明的臣子也知道,这是太子殿下故意的,目地自然也很简单,那就是收买人心。
可是精明的臣子也知道,这是你没办法拒绝的,在这个时代,这是普世价值观。
上位者礼贤下士,收买人心,你要是不兜着,那就是你不识抬举了,从太子的行为就能看得出来,这一次太子想要自己干的事情怕是不简单啊!或者说是困难重重,杨一清自然精明的臣子,在看到太子殿下亲迎的一瞬间就明白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事你没法拒绝,杨一清心里面虽然忐忑不已,百转千回,可是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应对办法。
朱厚照笑着将杨一清搀扶了起来,随后伸手拉着杨一清,笑着说道:“杨卿乃国之栋梁,为大明戍守西北这么多年,自然是劳苦功高,本宫亲迎也是理所应当。”说着朱厚照拉着杨一清往里面走,并且笑着说道:“杨卿,咱们里面聊。”
君臣相携进入殿中,各自坐下之后,茶水也端了上来,朱厚照这才开口说道:“虽然今日初次见面,可是本宫对杨卿可是神交已久啊!”
杨一清顿时一愣,连忙谦虚道:“尺寸之功,怎么敢劳烦太子殿下如此惦念。”
朱厚照顿时就笑了,摆了摆手说道:“本宫最找关注到杨卿是杨卿那一份关于西北马政的题本,杨卿目光常远,行事又安稳,当为大明臣子之楷模。”觉得寒暄的差不多了,朱厚照就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面来了,这一次直接开口说道:“这一次调杨卿去辽东,也是本宫像父皇请的旨意。”
“臣多谢太子殿下提携!”杨一清连忙说道。
玩味的看了一眼杨一清,朱厚照笑着说道:“爱卿这话怕是不实在,这西北也是做巡抚,这辽东还是做巡抚,这论苦寒,怕是辽东还要更烈一些,杨卿只要不怪本宫就好了。”见到杨一清要站起来,朱厚照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这是私下里,杨卿随意一些就好。”
“臣不敢做此想,太子殿下调臣去辽东,自然是有事情交给臣去办,自然是在提携臣。”杨一清没站起身子,不过还是连忙说道。
朱厚照点了点头,杨一清果然智商和情商都不错:“的确是有事情交给杨卿去做,也不瞒着杨卿,这一次去辽东,本宫也是要去的。前不久达延汗来犯,朝廷在北疆和达延汗作战,兀哈良部趁着朝廷腾不出手来,居然敢配合达延汗犯我辽东。”
“本宫此去辽东,自然是要敲打一下兀哈良部的,另外就是本宫要去巡视辽东军政。”
“九边重镇,皆为大明心腹,可是这几年却不怎么样,本宫想要去巡视一番,顺便整训一下辽东的边军。”说到这里,朱厚照看向了杨一清:“本宫觉得杨卿为人中正又有才华,是此一行的最好人选,所以本宫这一次将杨卿也调往辽东和本宫一起。”
杨一清一听这话,心里面一动,显然太子殿下说的巡查,说的整训,那肯定不是简单的巡查和整训。
现在的大明谁不知道,当今的太子殿下练兵是一等一的,黑龙军乃当世强军,可以野外对战战胜鞑子,大明清剿火筛,奇袭丰州滩,那就是太子殿下的手笔。这一次北疆大捷,又是太子殿下手下的王守仁,率领的又是黑龙军。
显然太子殿下这是对辽东军镇不满意了,不过杨一清没想到自己居然要和太子殿下一起去。
“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太子。”杨一清这次站起了身子,对着朱厚照一躬到地,大声的说道。
杨一清也明白,当今陛下就这么一个皇子,所以不存在什么站队不站队的问题,但是如果自己这一次干得好了,那么自己就是太子殿下的心腹,是太子殿下的潜邸之臣,这对自己以后的发展,那是再好不过了,这官场上,谁不想做太子殿下的潜邸之臣?
朱厚照留下杨一清谈了谈家常,然后便放了杨一清回去了,朱厚照自己也需要准备一下。
三日后,大军出京城向辽东而去,杨一清虽然一身文官打扮,但是骑术倒是很不错,不至于要做马车。看着鱼贯而出的黑龙卫,杨一清眼睛都闪着亮光,这是什么?这就是大明的强军啊!原本只是听说,今日一见,太子殿下的黑龙军果真不同凡响。
因为都是骑兵,所以这一路上行军的速度倒是不慢,三千神机营倒是拖慢了速度,加上辅兵和朱厚照调遣的兵仗局的工匠,这才拖慢了一些速度。
一路无话,大军很快就来到了锦州,此时这里还不叫锦州,而是叫做广宁中卫,现在这里也算不上什么城池,只是军镇,从明初开始,这里置广宁卫,广宁前、后、左、右、中(今锦州)屯卫,以及义州卫、宁远卫,先属辽东都指挥使司。
太子殿下驾到,地方官员自然不敢怠慢,文武官员全都来了,站在官道的两侧等着迎接。
朱厚照对文官那边不是很在意,因为那边是杨一清的事情,自己既然带着他来了,那么文官那边自然就需要他来整理。如果杨一清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么自己也就白带他来了,再说了,杨一清的能力也不错,坐稳巡抚的位子自然不是难题。
朱厚照看向的是武将那边,为首的自然是辽东总兵,现在的辽东总兵叫做韩辅,声名不显,副总兵有三个,分别是毛伦、李钰和章卞,朱厚照坐在马上,目光从四个人的脸上扫过,心中有些感叹,没有一个熟悉的名字。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