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伯一怔,这些东西倒是有些种子,不过都是为了哄孩子,在田间地头撒点儿,谁能正儿八经花精力种植?
“西瓜、甜瓜这个有些种子,当然也种一点儿青瓜、豆角、茄子、窝瓜,哦对了还有一种红红的柿子,这个这些年我们也种一些,不过都拿到集市上去卖了,这个很赚钱。”
周恒一听眼睛瞪大许多,这红红的柿子岂不是番茄?
周恒伸手比划了一个大小,看向杨老伯。
“就是成人空心拳头大小,成熟后酸酸甜甜的,里面汁水很多,喜欢成串儿生长,秧苗长不高?”
杨老伯点点头,“对,听人说,这东西切开撒了糖霜极为好吃,不过我们吃饭都愁的慌,怎么有钱去买糖霜,只是有卖不出去的给孩子吃点儿,剩下的都留种了。”
周恒乐得一拍手,“杨老伯,这五个暖房明日就收拾出来,土地全都翻一遍,将各家各户的这些瓜果蔬菜的种子全都集中起来,我们按照品种不同,将这五个暖房种满。
然后将拆下去的围挡再围上,不用烧火,这里温度就比外面暖和,如此一来,比别人种植的各种瓜果蔬菜都早上市一个多月。”
杨老伯有些发怔,薛老大啃着玉米,戳戳杨老伯。
“老伯别担心,我家公子说了能行,那就一定能行,你觉得那些东西不值钱,可能在公子这里换个花样,变换个时间,这就值钱了也说不准,反正我没见到公子吃过亏?”
周恒白他一眼,不过薛老大对自己还是最有信心的,话不好听,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至于他们去集市售卖,主要不成规模,再者品相不好,统一管理自然要不一样。
什么都是卖缺,西瓜没下来的季节能抱着西瓜吃,这是多惬意的事儿,想想都觉得美。
听薛老大如此一说,那杨老伯自然是没话说,一拍大腿赶紧说道。
“我瞧着天色还早,也别等明天了,我现在就去找人,将地翻了,庄子上妇人孩子多了,这些都能干,一个个别光知道捡了金土豆回家吃,也得跟着出把子力气。”
说着,快步下山去了,看着那步伐,和小伙子没啥区别,薛老大美滋滋地戳戳周恒。
“你瞧,这杨老伯的身体就是好,听说他有八个儿子四个姑娘,啧啧啧十二个孩子,这就是连着生也要二十多年啊!”
周恒上下看看薛老大,咬了一口玉米。
“怎么着,一开春你也思春了?”
薛老大被周恒如此一噎瞬间呛咳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幽怨地看向周恒。
“这怎么扯到这个上来了,我只是说人家杨老伯身体好,能生养!”
周恒点点头,抄着袖看向山脚下的庄子。
“张婶子不是已经传信儿去了,她的侄女过些日子跟着清平县的人过来,到时候看看,如若相中了,就把婚事办了。”
薛老大摇摇头,吓得够呛。
“别介,看着张婶子的体格,都不输我,她侄女也差不了,我可不想找个这么壮硕的媳妇。”
周恒一怔,这话里有话啊,瞧着薛老大的意思,心里有人了?
“等等,你瞧上谁了,跟我说说,如若合适我帮你提亲。”
薛老大摆摆手,赶紧把目光错开,不过那眼神早就出卖了此刻的心境。
“别说我,你不是也没媳妇,我不急。”
周恒白他一眼,“我还年轻,你和刘大人都不小了,这个事儿确实该筹划一下,尤其是刘大人。”
一说这个,薛老大来了精神,擦了一把嘴巴,凑到周恒近前,眼睛都瞪圆了。
“当初在船上,我瞧着刘大人对秋......卿云姑娘就另眼相看,要不然撮合一下如何?”
周恒瞬间停住脚步,微微侧头看向薛老大,这个想法真的是够怪异。
“大哥只是看不得人受苦,心软而已,他对卿云没有别的想法,再说他现在的身份,如若真的成婚,也不可能选择卿云。”
薛老大砸吧砸吧嘴,他确实忘记刘仁礼现在的身份了,微微叹息一声。
“行吧,当我没说,咱们现在去哪儿?”
周恒上下看看薛老大,今日这人非常怪,说话也怪,明里暗里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
“既然提到卿云,自然是去看看她那里筹备的如何了,我瞧着剧院已经完工,舞台后方的背景布也都卷了起来,似乎那里就有人排练。”
一说这个,薛老大也来了兴致,他过称的时候,也瞥了几眼,似乎那边的人不少。
“行我们去看看,我听着那边的声音不小,刚才过称的时候,听到一耳朵。”
周恒瞥了他一眼,“愣着干啥走吧。”
说着,二人朝着侧面的剧院走去,从暖房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剧院的一圈儿建筑,里面的构造一点儿都瞧不见,绕到大门的位置,这才看到这里有人守卫着。
不过守卫的见到周恒,赶紧施礼。
“公子您来了。”
周恒点点头,这两个人似乎是世子府的侍卫,不过现在穿着普通人的衣衫,一时间有些辨认不出。
“白姑娘在排练吗?”
那二人赶紧点头,“回公子话,白姑娘带着众人正在排演,里面已经排演一天了。”
周恒点点头,示意二人将门打开,周恒带这薛老大快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听到一阵声嘶力竭的喊声。
白卿云手中拿着一只簪子,顶着自己的哽嗓咽喉,脸上一副决绝的表情,死死盯着眼前的一个锦衣男子。
“阮大铖你休要多言,要么将我的尸体带走,要么你就带着这些礼物离开,想让我嫁给漕抚田仰做妾你是痴心妄想。”
那个锦衣男子,一笑三颤地走到白卿云身侧,伸手展开桌子上的桃花扇,看着扇子上的诗词朗声读了出来。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好一个一寸相思一寸灰,看来李小姐已经动了春心,怪不得不想做漕抚田仰的妾室,让我想想,你是希望能嫁给侯尚书之子侯方域吧。”
白卿云手微微一抖,脸色都惨白了一些,不过抓着簪子的手,丝毫没有退却,死死盯着阮大铖。
“阮大铖休要多言,我与侯公子两情相悦,既然无缘在一起,断不会委身与田仰做妾,成为他人玩物。”
阮大铖口中发着啧啧的声音,将举起扇子指着白卿云。
“婊子也想做贞洁烈女,希望我给你立牌坊吗?我今儿就来硬的了,你还真敢死不成?”
说着阮大铖就要朝前窜,白卿云退后了两步,不过后面就是墙,左手边就是楼梯栏杆,右边是阮大铖,她此刻已经退无可退。
再度抬眼看向阮大铖,抓着簪子朝着颈部刺了一下,阮大铖似乎真的害怕了,赶紧抬手扇子一挥直接落在白卿云的脚边。
“我不逼你,你别伤到自己。”
白卿云冷笑了一声,“你们在意的不就是这张脸,我毁掉就是了,免得你们惦记。”
说着抬手朝,举起簪子朝脸颊划去。
阮大铖一步窜到近前,刚要有什么动作,周恒身侧的薛老大看的眼热,窜了两步想要冲过去,周恒一把抓住这货,瞪了他一眼。
薛老大这才眨眨眼,似乎这里是剧院,瞬间从那个情绪里面出来,继续朝着舞台上看过去。
“我忘记了,这是演戏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