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有雨花剑法、轻羽剑法、三绝剑法、追魂剑法、两仪剑法、松风剑法、伏魔剑法......你看看,要学哪个?”
“编,你就继续编吧。”柳楠烟在心中讽刺道。
二流功法又不是小白菜烂大街,自己堂堂一香主之女,出生炼丹世家,才有幸学了一部二流的控火掌法,可面前这家伙到好,一口气说出一大堆。
“这些你都会?”柳楠烟问。
崔远想了想,本来没打算回答对方这个问题,但觉得人家给了自己双倍的价钱,自己也应该给予双倍的服务才是,所以崔远回道:“会是会,但一般不用。”
柳楠烟又是笑出了声。
见过会吹牛的,不过能吹得那么天花乱坠的,她表示属实少见。
“那你说说这《雨花剑诀》。”
“好,不过事先说明,我会在五分钟内把整套剑诀背出来,你能听懂多少看悟性,如果什么也没学会,那就是你资质驽钝,所交钱款,恕不退还。”
“好,你开始吧。”
说着,柳楠烟就蹲在崔远的摊位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嗯,听好了。”说着崔远深吸口气,下一刻,就像是背菜名一样语速飞快,“刺捅钻冲扎挫洗,豁挑点崩截剪击;扑压托架揉削扫,抽抛拉割推引提......”
柳楠烟原本还幸灾乐祸的表情变了,一脸惊异。
“你......你说慢点儿!”
她的本意是想找崔远剑诀中的纰漏,可如今这货背口诀跟连珠炮一样,根本一句都听不清。
她只能认为是崔远骗术太高明了,为了防止被人揭穿,刻意如此。
“穿挂擦抹云圈绞,片划拦横剁砍劈;拨摆斩带束领拂,格抱腕挽切遥......”崔远完全不理会柳楠烟的要求,依旧语速飞快。
五分钟后。
柳楠烟彻底傻掉。
崔远则是闭眼,重新假寐起来。
气氛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柳楠烟便叫嚷起来:“都是什么东西,胡说八道,还二流功法,我看你都是现编的吧!”
她有意拔高了声调。
本来长街上行人就多,不少人听到她的声音,都是侧目望来。
没过一会儿,崔远这里再次围满了人。
“我家圣......主子,一早就说过了,听不听得懂是看悟性的,你自己悟性不够还反倒来污蔑我们。”周梓冉一时间脸蛋儿憋红,因为激动,差点直接将崔远的身份说了出来。
“呵,我污蔑你们,是真是假自己心里清楚,他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我刚刚让他慢点的时候,他为何不听?”柳楠烟也不嫌事大,看周围人逐渐多了起来,也就越发卖力地往崔远身上泼脏水。
周梓冉一时语塞,找不到反驳之词,只能死死攥着自家圣主的衣角。
崔远稳如泰山,全不理会他人指指点点。
柳楠烟一开始还是有些惧怕崔远身后的四名黑脸大汉,但现在看着身后有那么多人给自己撑腰,于是一脸激愤道:“我丹春堂的坊市也是有排面的地方,怎么会混进这样的无赖之徒。”
“滚出我们丹春堂!”
柳楠烟直接就吼了出来,面上愤慨万千,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颇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感。
就在气氛即将被点燃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旁边响起:
“好精妙的剑法!”
这声音充满了惊喜与激动,所有人都寻声望去,就看到崔远旁边的一位摊主站了起来。
也没顾忌别人的目光,这位摊主直接大踏步向这边走来。
崔远写招牌时,正是在他这借的笔,所以自柳楠烟走过来后,他就一直关注着崔远,尤其是崔远在口述剑法的时候,他更是竖起了耳朵,想看看这位年轻人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这不听还好,一听便是入了迷。
他本便是一名剑修,炼丹只是副业,所以崔远一开头的几句就将他吸引住,后面更是边听边在心中推演,只觉得玄妙至极,脑海中像是勾勒出了一幅雨夜剑舞的奇妙画面,只可惜崔远语速实在太快,就算他是剑痴,也只能悟出了整套剑诀的两三层要义。
这位摊主从腰兜里摸出了三十颗金珠,恭恭敬敬地摆在崔远面前,手都有些颤抖:“前辈,我出三十珠,请您把刚才的剑法再重述一遍。”
他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敬语,知道面前这人不简单。
而且,谁都知晓,练气士的年龄是不能从外表上来判断的,因为修炼的心法的缘故,有个别练气士五六十岁了还张成十几岁的模样,面前这位保不准就是这般的练气强者。
这一幕发生的突然,原本还气焰嚣张的柳楠烟彻底傻眼,四周也全是一片哗然之声。
“他,他绝对是细作,是这个骗子请来的细作,大家不要相信。”柳楠烟见气氛不对,赶忙指着那名摊主说道。
“你这女娃子别血口喷人,你自己悟性不够,能够怨得了谁?”那摊主是名中年人,此时被个黄毛丫头指着污蔑,一时脸色也沉了下来,整个人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
很快,四周就传来惊呼。
“感真期,这人居然是感真期的练气士。”
气氛迅速安静,连柳楠烟都不说话了。
感真期强者能是细作?这简直是在说笑。
所有人在这时再看向崔远时,目光也都发生了变化。
接过这位摊主递来的三十颗金珠,将多出的二十颗推了回去,只将十珠收起,崔远含笑道:“只口述五分钟,可要听好了。”
四周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在听到崔远这话后,也都是不说话了,那位摊主更是不嫌脏,直接盘腿往地上一坐,闭着眼,像是虚心求道的学子。
崔远也没避讳那些围观的行人,再次念起雨花剑诀的招式口诀。
一分钟后,围观之人中有不少悟性不俗的已然听得入境,也是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细细品悟口诀中的要旨。
柳楠烟就那么傻傻的站在原地,感觉面前的一切都荒诞无比。
什么情况......这货不是骗子吗?怎么全部人都信了,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可自己为什么半句都没听懂?
精心算计,反而给这个骗子做了嫁衣?
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都是细作!
柳楠烟就这样抱着脑袋,感受着来自全世界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