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瞧了苏信一眼,嗤笑了一声,隐有不屑之色。
然后他才看向了这位小尼姑,笑道:“不多,十碗馄饨,一碗五文,一共五十文。”
“十碗!”
出十碗,她惊讶的张开了小嘴,不由自主的向着苏信面前的那张木桌瞧了一眼,果然看到那小巧的桌子上一层层的叠着是个白瓷碗,心里不由想到,这位公子看着瘦弱,原来这么能吃。
“一,二,三……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小尼姑在自己荷包里的铜板全都倒在了一张小桌上,然后一枚铜板一枚铜板的数起来,但她数到了最后,才数了四十九文。
那小尼姑见此脸上一红。
“算了算了,就当我今天做件善事,那一文钱就算了。”
老者见此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小尼姑听后则是喜笑颜开,高兴的对老者道谢。
“仪琳,你在那干什么呢?”
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叫喊,从一旁的茶馆里走出了一行十几个尼姑,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老尼姑对这个小尼姑喊了一声。
“师姐,我马上就过去。”
仪琳对着喊她的那位二十多的老尼姑挥了挥手,应了一声,然后苏信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梨窝。
她神色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想剩下的铜钱给你的,但没想到全用了也没够。”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布包裹,递到了苏信的面前,柔声说道:“这里面是一些饼子,在恒山时我自己擀的,你别嫌弃,虽然不太好吃,但也能充饥。”
说完之后,她便小蹦一跳的向着那群尼姑走去了。
苏信瞧着她的背影,一句话也没说。
旁边的老者正在把仪琳给的那四十九文铜钱收起来,见到苏信竟然一句道谢的话也不对那,便有些生气的说道:“看你穿的光鲜亮丽的,没想到竟然是……”
只是他话还不等说完,便看到苏信身子一动,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同时还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这老者的眉心点了过去。
这老者乃是雁荡山的高手何三七,在武林上很有名声,一身武功不弱于五岳剑派的几位掌门。
尽管如此,他还是被这年轻人的轻功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想到整日扮猪吃虎,这次竟然看走了眼,这年轻人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连忙伸手格挡,但这年轻人这一指点的又疾又快,而且变化万千,招式之精妙已经完全超脱了他所能想象的极限,他只是刚伸出手去,招式才用到一半,便被对方这一指头给破了个一干二净。
“把那四十九文钱给我。”苏信的手指在老者眉心前一寸停了下来,淡淡的说了一句。
老者面色煞白,咽了口唾沫。
他知道,如果这年轻人愿意,方才这一指头就把自己戳死了。
他哪里还敢迟疑。
连忙手忙脚乱的把他身上的钱都拿出来扔到了桌子上,看着苏信那面无表情的面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苏信在老者扔出来的铜钱里挑出了四十九文,收了起来,然后把手里那柄折扇向着老者扔了过去,说道:“等会典当铺开了,你把这扇子当掉,就算当铺开的价格再低,也足够我那十碗馄饨的五十文钱了。”
苏信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十丈开外。
那老者直到苏信的背影消失,他才猛的喘了一大口气,他觉得后背上传来一股凉意,一抹之下,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物,竟然湿了个通透。
衡阳城外。
恒山派的众多弟子今日随着定逸师太去城外的一座掩月庵里拜访一切佛门的前辈,听那位前辈将般若米多心经的妙法,只是才行了半路,几人便发现失去了小师妹仪琳的踪影。
几人把此事禀告了定逸之后,这老尼姑便神色焦急的让门下弟子四处寻找起来。
对于仪琳这个弟子。
她可是极为看重的,虽然仪琳年纪最小,入门最浅,但是这小弟子悟性最高,对于她们这些佛门弟子来说,无论是研读佛经还是修习武功,悟性都是最重要的。
仪琳,正是她们师姐妹三人看好的,将来能承袭恒山一派衣钵的最佳人选。
这次带她下山。
也是想要让她见见世面,谁想到这世面还没见到,人竟然丢了。
恒山派的众多弟子,在附近找了半天,除了在一条溪水边捡到了一只仪琳的鞋子之外,没有找到其他任何相关的踪迹。
那处溪水甚浅,最深的地方也不过才到人的膝盖,仪琳一个大活人,又有武功在身,断然不可能被这么点溪水给卷走了。
“师叔,我听说……”
一个恒山派的弟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陡然间一变,她连忙对定逸师太开口。
但是说到一半,这位弟子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婆婆妈妈的干什么,说!”
定逸本就是脾气火爆,她见门下弟子这般样子,再加上仪琳的失踪让她心里极为焦急,便厉声叱责了一句。
那位恒山弟子被定逸的叱责吓的颤了颤身子,这才继续说道:“弟子之前在先前的那个镇子里,听一些武林上的朋友提起过,那万里独行田伯光到了左近,那镇子上有个几个……”
“够了!”
定逸一听自己门下的弟子提起田伯光这个名字,她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事。
这种事让一位女子从口中说出,未免太过不妥。
还不等这位弟子把田伯光干的龌龊事说出来,她便厉声打断,她的神情更加的焦急,环视了一下诸位弟子,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你们继续在这附近寻找,记住,一定人两三人一队,万万不可自己孤身一人,一旦发现什么动静……”
说到这里,定逸略一犹豫,这才继续说道:“……你们也万不可轻举妄动,马上派人来通知我,我不到场,你们万万不可轻易现身。”
虽然定逸不知道这田伯光是不是真的在左近,仪琳是不是被这田伯光掳了去,但对于这田伯光的武功,她可是有所听闻的。
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真是被那田伯光掳走了……定逸想到这里,银牙紧咬。
自己这些弟子,哪一个都不会是这位采花淫贼的对手。
田伯光不在这也就罢了,要是他在这,自己这些弟子落到了他的手里,哪里还能逃掉?
她这次带着弟子下山,要是回山时少了几位,她又怎么有脸面见掌门师姐。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