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因防备鬼母报复,陆玄特意教那一家人躲了去,后来因斗剑缘故,还未来得及与他们分说。
斗剑结束之后,也只得借蒙舍国兵士去通知了一声,具体情况还不知晓,如今得了空闲,正好再去看看。
说来那婴儿也是他的机缘,不好教那一家人得了个不好的结果。
“仙长”
那婴儿父母家人见了陆玄,十分激动。
婴儿父母却也是近三十岁的中年了,也不止这婴儿一个孩子,只是先前生了三个,俱是女儿,如今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有了香火,本是难得高兴的。
谁料鬼母将自家孩儿捉了去,对于这一家人来说,可说是天都塌了。
好在后来陆玄将孩儿带回,他们对于陆玄自然是万分感激的。
“那魔头已经被打杀了去,你一家人也不必再有担心,可以回家去了。”
陆玄早前命蒙舍国兵士通知过,不过这一家人未曾得见陆玄,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仍旧寄宿在亲戚家中,如今得了陆玄这一句话,才算是真正放心下来。
“还劳烦仙长亲至,实在惶恐。”
鬼母行事放肆,直接在他一家人面前将婴儿带走,化遁光离去,所以他们虽然没有见过陆玄手段,但能从那鬼母手中带回自家孩儿,怎么想也是比那鬼母还要厉害的神仙人物,自然敬畏。
“不必如此,你一家人活的安泰,日后将那娃娃好生抚育长大,做个持正之人,便是最好不过了。”
陆玄把话带到,心下也颇为满意,当即请辞。
只听那婴儿父母道:
“道长慈悲愿道长道生无量,仙福永享”
却说陆玄,离了那农人一家,心中对那凝练风雷一气玄光法门愈是有了几分明悟。
严白凤教他多行仗义之事,灵机自显。
秦韵教他观量人世变化,天地自然,道力一至,玄光自凝。
无外乎心境,阴阳变化二者。
所谓风雷一气,当是直抒胸臆,随心而行,雷厉风行,快意江湖,不外如是。
心境一至,天地外道灵机自显,阴阳变化只在眼中,当见人世清浊二气,可成玄光。
对此有所了悟,陆玄放下心中诸般思虑,以龟蛇剑化光,随心而行。
年关刚过,遍地山林依旧一片雪色,荒山野岭,渺无人烟,略显孤寂。
陆玄单薄道袍,身负剑匣,行于雪地之上,踏出一个个脚印。
他并未驱以真气,只用肉身行于寒风之中,体悟自然变化,任由霜风拂体,霜雪结发,越是这等境地,陆玄心中那一点由灵性愈发凝练,仿佛一颗种子,不知何时便能破土而出,化作玄光之芽。
正于行中,忽见前方出现一处山庄,山庄也是银装素裹,如不细看,或许还会错过。
陆玄自体悟中回过神来,念头一动,行止由心,却是径直朝那一处山庄走去。
小叩门扉。
不多时,便有人开了大门。
“老道长可要入内暖暖身子”
来人亦是一名老叟,半百年纪,上下打量了陆玄一眼,见他满面风霜,道袍见几分湿意,问道。
“叨扰了。”
陆玄稽首。
老叟让开半个身子,将陆玄请入庄中。
“老朽江福,是这雪云庄管家,我家老爷去北司县城中替几位小姐请先生去了,如今尚未回返,庄中女眷颇多,道长若是在庄中休息,还请不要四处走动,等老爷回来了,老朽还需与老爷禀告一二,如要留宿,也需老爷安排,还望道长见谅。”
陆玄闻言,在这院中四下看了打量了一番,却也笑道:“贫道省得的,倒是劳烦老先生了。”
“道长客气。”
江管家将陆玄请至一处小院之中,不多时又教下人送上了热汤温酒,供他沐浴暖身,还安排了泥炉烤火。
也是礼备俱至。
这雪云庄想也不是寻常人家,这待客之物并非寻常,当是颇有几分资财。
陆玄在这院中,有管家之言,也不胡乱走动,只以泥炉烤火,焙酒以饮,回味一路行来,风雪山林路,倒也别有一番意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炉中炭火仍旧旺盛,陆玄行出院中,正见那江管家迎来。
“我家老爷回来了,正要请道长过去一见。”
江管家道。
“此番蒙管家收待,未曾先得了主家同意。本已是失礼,该贫道亲自拜访,谢过主家招待,却还要管家来请,更是惭愧。”
江管家闻言,笑道:“我家老爷素来慕道,往日对过往僧道,也是多有招待,此番知晓老道长在庄中休憩,高兴还来不及,自然没什么不许的。”
“若非还有北司县中请来的先生需要招待,老爷本要亲自来拜会道长的。”
如此几句,江管家渐将陆玄引至客堂。
入得正厅之中,便见一名随和中年,富家员外打扮,略有几分清瘦,气质温和。
中年左方上首,却是一名年轻书生,书生二十来岁年纪,衣着简陋,身上冬衣洗的有些发白,明显家境不是很好。
坐在椅子上,也有几分不定,似是不太适应这堂中环境。
神色倒还算泰然。
陆玄一入堂中,便听得那年轻书生道:“江员外,即是要小生教令公子读书,还请小公子出来一见吧,便是教学,也需做个了解,否则这教书二字却也无从谈起。”
“好说,好说,冯公子能冒着风雪,随我来这雪云庄,已是有心,自不好怠慢。”
只是正准备去叫人,便见江管家与陆玄进入堂中。
那江院外一见陆玄,先是在陆玄身后剑匣扫过,面上能见几分敬意,忙迎了上来,道:“这位便是陆道长吧,道长还请入座,没能亲自拜会,实在有些失礼,还望见谅。”
这江员外对陆玄可谓十分客气。
那名书生得见陆玄这老道人,也是起身见礼。
不说陆玄道人身份,只说他这年纪的长着,便是不能轻慢的,何况他等读书人,最是看重礼教。
“得蒙江管家收待,员外也对我这贸然上门的访客如此礼遇,哪里来得怠慢,该是老道言谢才是。”
陆玄看了二人一眼,一番叙话,也是稽首见礼。
这才在员外相请之下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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