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迟了点儿,但总算还是三更了。】
眼瞧着墨韵再次复活,却意外变成白痴的消息。
王守业站在那封印间门口,是既后怕又庆幸。
幸亏那书匣当时是敞开着的,否则墨韵要是好端端幸免于难,自己当初坑害严鸿亟,以及数十名锦衣卫的事情,岂不就要露馅了?
看来以后还得多长个心眼,在每次梵唱前进行确认才行!
“大人。”
正庆幸不已,就听一旁的吕泰建议道:“要不要再杀他一次,看看他的神志还能不能恢复过来?”
“这个么……”
王守业犹豫了一下,摇头拒绝了这个建议:“还是先等等再说吧,上次也是刚复活就杀了,结果足足等了二十几天——这要再继续杀下去,还指不定要等多久呢。”
说着,他又大袖一挥,吩咐道:“暂时先押到亭云轩,和蒲友仁关在一处吧。”
目送吕泰领着四名内卫,押着痴呆的墨韵渐渐远去。
王守业就觉着脑仁生疼,于是随便寻了个背人的地方,在眉心处好一通乱掐。
张四维推行的‘摊卫入亩’计划,他只帮着参详了一二,并未深度涉入其中,再加上西跨院里的研究项目,近来也都步入了正规。
除了隔三差五去观察一下乔氏的肚子,他倒没什么事情可忙的。
于是趁这闲暇时光,他狠是操练了几日灵魂触须。
进展自是不小。
可也被那甜腥味儿,熏出了类似偏头痛的后遗症。
没办法。
想要探索未知,总难免要付出些代价。
好在情况并不严重,休整两三日应该也就能恢复如初了。
揉着眉心一路寻到了异化军马的院子里,就见四匹高头骏马躺在地上,乍一看倒像是个不规则的*字。
之前兵部送来的五十匹劣马,早都已经消耗殆尽。
成功率比王守业最初推算的十五比一高出不少,约莫能有十分之一左右的样子。
而兵部在验收之后,对这批异化马也是非常的满意。
毕竟每匹马的力气,都增加了三至四倍左右,从原本的淘汰劣马,一跃成为了顶级良驹,论实际用途,怕比传说中的汗血宝马还要强出不少。
尝到甜头之后,兵部这次又调拨了两百五十匹劣马以及五十匹良种骏马,由山海监进行异化。
之所以还搭了五十匹好马,据说是因为兵部乃至五城兵马司的一些官员,对异化马的负重、耐力赞不绝口,希望能搞几匹当坐骑。
毕竟那劣马异化后,虽然各项指标都远超普通良驹,外形上却还是差了些档次没,故而才又专门调拨了五十匹好马。
王守业得了这消息之后,也跟着上了心。
山海监要是弄匹异化良驹,送给皇帝用来拉车什么的,岂不也算是一份政绩?
所以他才眼巴巴的过来,想看看异化后的良驹,在卖相上有无什么明显的变化。
却说他进门的时候,兵部派来的监工正和户部的主事,一起在廊下痛骂徐阶呢。
这眼下唾骂徐阶已经成了风潮,每次朝中官员碰头的时候,但凡不是和徐阶沾亲带故的,就少不了要非议徐阁老几句。
所以两人喷起徐阶来,压根也不避讳别人。
王守业驻足听了几句,心下却是唏嘘不已。
以前看电视剧、小说、百度百科啥的,徐阶基本都是正面任务,斗倒严嵩的过程,也基本可以形容为正义战胜了邪恶。
然而眼下论风评,徐阶貌似还不如严嵩呢,甚至有直追严世蕃的架势。
一般人提起严世蕃,那是又恨又羡慕;提起他严阁老来,则是又恨又鄙夷。
反正搁王守业选,他肯定选择做前者。
正琢磨两害相争的事儿,忽听得那兵部主事话锋一转,言称边塞也连降大雪,冻死牛羊无数,明年大明和俺答怕是必有一战。
他其实是拐弯抹角,表示皇帝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大修宫室虚耗国帑。
但那户部主事却是个较真儿的,当即拍出了朝廷存粮的大致数目,表示朝廷极有可能会选择接济土默特部,借以免除战祸。
又表示严阁老向来主和,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此后就发展成姑息养贼与权宜之计的争论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番争论落在王守业耳中,困扰他多日的烦恼,冷不丁就找到了突破口。
如果真像那户部主事所言,严嵩会力主与俺答和谈,甚至朝廷收来的粮食,赈济土默特部蒙古灾民。
那他还真就有了一个与严家决裂,又不会招致严党群起而攻之的借口!
因为这具身体的母亲,当初正是被土默特掠去,自此生死不知音讯全无。
在百善孝为先的时代,这般血仇自是不共戴天。
如果严嵩真的力主和谈,王守业大可借此来个割袍断义,乃至反目成仇。
而有着这大义名分在手,想必严党也不好对自己群起而攻之,最多也就是事后再打压报复。
不过严党那还有什么以后?
要担心的,反倒是这事能不能赶在严家倒台之前触发。
啧~
之前害怕被倭瓜缠上,恨不能严家立刻倒台。
现在找到了脱离严党的法子,却又担心严家倒台太快了。
这人心可真是变化无常。
王守业正琢磨着,该如何脱离严党,就听得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又听人道:“王守备,主事大人喊您过去一趟。”
这眼见就要散衙了,张四维找自己作甚?
王守业转回身见是冯佑——这厮在沧州待了一个多月,倒顺势巴结上了张四维——于是就问道:“张主事寻我作甚?”
“好像又从锦衣卫调来个百户,说是要顶替葛长风——听张主事的意思,是想找您去参详一下,看该给他安排个什么差事。”
锦衣卫新调来的百户?
王守业心中就有所猜测。
等到了东跨院里一瞧,果然是陆景承没错。
登时那眉心就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张守备!”
这厮见到王守业,倒装的似模似样,迎上前拱手道:“听说是您向白大人举荐的我?没说的,明儿晚上我请您吃酒,咱们一醉方休!”
王守业想要婉拒,他又拉扯着王守业不依不饶。
因担心推搡久了,再被张四维瞧出什么来,王守业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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