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妖魔被朝廷钦天监划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丁级的鬼怪威胁不大,用黑狗血和符咒都可以克制,而且通常杀一个人,身上的怨气就会消散,可一旦妖鬼上升到丙级就没那么简单了,不仅符咒的作用不大,它每次杀过人之后的怨气也会更强!”
梁大人平平淡淡的话把林海一条一条的退路全都堵死,可是在这个好像只能等死的关头,林海反而冷静了下来。
因为梁大人表现的也太过平静了,虽说事不关己,可这件事多少也有他的一笔添在里头,何况凭两人的交情也不至于袖手旁观才对。
冷静下来的林海重新的坐回到椅子上,看了一眼地上被他摔碎的茶杯残渣,然后低声道:
“对不起,我有点冲动来了,但是还请梁大人你体谅,现在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一直不动声色的梁大人这才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林海笑道:
“我就说你小子有灵气吧!常人到这会儿早就吓傻了,哪里还冷静得下来?哈哈哈哈.....”
果然有后手!梁大人的反应叫林海心头大定,只见梁大人起身在他肩头拍了拍:
“修仙先修人,林贤侄入道有望啊,随我来吧!”
林海随梁大人衙门一路西行,最后双双站在西湖岸边。
“记不记得尚师傅的那间武馆叫什么?”
“金门武馆?”
梁大人微微一笑,指着湖中的奇峰巨岛:“这就是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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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之上碧波如倾,烟气飘渺,林海盘坐床头,望着越来越近的金山岛,想起梁大人的指点。
“你去金山岛上找一间寺庙,里面有位叫渡真的长老,他法力高强,道行精湛,乃是幽州三十年前镇城级的世外高人。
“梁大人,什么叫镇城级高人?”
“这世间妖鬼肆虐,凡人之所以能够平安顺遂的过日子,全都是因为有人族高手挺身而出,对抗妖邪的缘故。
而其中最能护佑一方城池安康,不受妖鬼侵袭的,统称镇城。”
“那有没有镇国呢?”
“臭小子,再问下去天阳都快要下山了,到时候找不到渡真长老就你完蛋了,还不快走?”
小安坐在船尾上费力的将船桨摇动的飞快,他看了眼渐入西山的太阳以及越来越近的金门岛,充满担心的道:
“小人的在幽州城里生活了十几年,从未听过此间有人居住,那梁大人是不是想不出法子了,故意骗少爷你来这荒岛等死的?”
林海闻言皱眉,回头斥道:“不许胡说,梁大人乃是我修行路上的引路人,生平至交!”
话虽这么说,但是林海搜遍了原身的记忆,发现对于这所谓的金山岛渡真长老,根本就没听说过,,于是又对身后的小安道:
“要是我回不来,就告诉我爹,害我的是那个姓梁的,我要他不得好死!”
“....哦...哦....”
小安有点跟不上自己少爷的脑回路,说好的生平至交呢?
船行到岸,岛上连个停靠的渡口都没有,只能远远的停在湖水不深的地方。
林海下船涉水,衣服的下半截全都湿透了,他上了岸后就让小安自己回府,明天早上再过来接自己。
可是忠心耿耿的小安并不放心自己上山,他坐在船尾紧握着木梁,害怕的叫了一声少爷。
林海对他挥了挥手,没有说什么。
“少爷!“
湖中小安仍不死心的喊着林海的名字,后者知道这小子担心自己,但是如果这金山上真的没有渡真长老,那面对那个恐怖的怪物,多一个人也是枉然送命罢了,所以他没有回头,毅然的踏上了上山的路。
“少爷!”
身后小安执着的声音中带着隐隐哭腔的声音:
“我怕黑,我一个人不敢回去,能不能带我一起上山啊?我只在下面待着就好了!”
林海义无反顾的脚步就此一顿,片刻后有道怒吼响遍半座金山岛:
“滚!!”
时已入秋,可四面环湖的金山岛却好像是正值盛夏,林海一路行来眼中所见尽是各种各样怒放的花草,就这样走了不知多久,直到夕阳渐沉渐暗之时,林海才终于找到了梁大人所说的那间寺庙。
寺庙斑驳简陋,可门庭却有股古朴大气之感,想必也是曾经辉煌鼎盛过的一处旧地,林海看着门上挂着的老旧牌匾,轻读出声:
“金山寺?”
好熟悉的名字,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不过当下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林海拿起寺门上的铜环开始叩击,大声的将自己家门报出:
“晚辈尚云佛门下弟子林海,前来求见渡真大师,还请大师先生一见!”
随着他的喊话声传荡四野,寺庙里却没有半点的回应。
四下无声,唯有叶浪在风中起伏,林海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玉兔早已高挂天际,心下一惊也不在敲门了。
他修行时日虽短,可完全吸收了那缕先天气机后,全身气血也相当强盛,当下按着龙虎桩功里凝练气血的法子,对着厚重的寺门沉腰坐马就是一拳砸到!
轰轰!一声巨响,林海这一拳直接将老旧不堪的寺门给轰塌,他踩着门板步入寺中,顾不得右手上正在滴血破皮的伤口,直接大声叫着渡真长老的法号。
可是叫林海心往下沉的是,依旧没有人回应。
难道真是那个姓梁的骗我?不可能啊,没有理由啊!
不死心的林海开始在寺庙的各处大殿进出寻找,始终一无所获。
月上中天时分,林海坐倒在罗汉大殿里,绝望的看着身前诸般形体各异的十八罗汉,他开始向罗汉祈祷,不求活命,只求死。
他要让那个姓梁的不得好死!
就在林海心中怨恨滋生的同时,耳边那如挥之不去的噩梦一般的窃窃低语,又一次响起。
林海僵硬的转过头,只见罗汉殿的门口,一个行动怪异的阴影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站在了那里,瘦小的头颅与粗壮的肢体极为不相称,动作怪异如牵线的木偶,举止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