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不现实啊,先不说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境界修为,城主府中高手如云,她随便收拢几个手下逃走不比和自己跑强?
既然上述理由都不成立,那她这么看重自己是什么目的?
远方客桌上一片喧哗,好像是文会上的行酒令和赋诗作词的节目开始了,南宫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回了林海两个字:“出家!”
林海顿时想起了那天自己刚从金山寺出来,在湖边遇见她的场景,怪不得她无缘无故的叫自己,原来是看到有佛门高僧,想借拜师遁入空门。
“父亲知道我的性格,不会甘心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所以一直以来对我看管的很严,只有像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我才能自由一点和人说说心里话。”
林海没有想到,这个号称幽州明珠的城主千金,居然是一只养在鸟笼里的金丝雀,直接就注定了要为父亲的前途而牺牲。
“我不知道渡真师傅收不收女弟子,更没有把握能让师傅绝对收下你。”
“那都不重要,只要你肯帮我转交给大师一件东西,我想他不会拒绝的。”
林海好奇于南宫的这种自信从何而来,于是便问是什么东西,南宫只是摇头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南宫小姐,不知道我又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呢?”
“金山寺功法遗失太多,少有高妙功法,我过去修行也不过是借空门之便罢了,不会修行你们寺庙的东西,在我自带的几个玄功里你可以随意挑选一本。”
“成交!”
虽然林海答应的很痛快,可同样的心中也对这个办法有些隐隐的担忧:
“可是南宫小姐,渡真师傅虽说修为不错,可要是和一城城主相比,分量是不是有点不够啊?”
南宫诧异的看了林海一眼,这是今天第二次了,她觉得这小子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难道是外界来的吗?
“大约四百多年前,佛门为保人间安危死伤无数,险些断了传承,当时开创乾朝的人皇有感于佛门功绩,故而下旨让佛门中人不必从事农桑赋税,且凡人一旦进入空门,前尘往事尽皆不可再行追究,这是当年人皇的金口玉言,人族后人除非祠天祭礼,上告诸天,否则无人能破这个誓言。”
南宫小姐姐的这般科普,当真是叫林海涨了不少的见识,同时他也有个问题:
“那要是十恶不赦的人,犯了罪就往佛门跑,那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南宫闻言奇道:“佛门清净地,怎么会收留那种人?”
这句话信息量不小,意味深长啊,林海了然秒懂。
南宫一手支着下巴,微微侧身,看着身边林海,后者只觉得这位十八岁的‘老姑娘’真的是厉害,特别是那双眼睛,一眨一眨的明媚瑰丽,好像深藏有整片星河,灿烂的不能直视。
“大事儿说完了,你准备下应付应付小事吧。”
林海还在努力的从南宫那双明媚的大眼睛下挣脱出来,闻言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小事?”
不等南宫再说什么,林海只觉身前光线一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连忙转头看去。
一群在秋时仍手握折扇的长衫‘骚包’公子哥们,不约而同的在主桌边站了一大片,对上了林海的目光,一位皮笑肉不笑的文雅士子越众而出,微微拱手见礼:
“幽州末进张文举,值此中秋月圆,西湖泛舟之美景盛会,特向林公子请教诗文!”
整张主桌足足有十个人,为什么偏偏找上自己?
林海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南宫小姐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自己这个商贾之子的下场,其中那马寿年算是最嚣张的,大笑的声音跟打雷似的。
你笑个鸡毛啊,劳资背后可是中华上下五千年!
“林公子方才多饮了几杯,现在有些不胜酒力,诸位若想对诗,不如让小女子来好了。”
南宫终究还是仗义出手了,好歹也是日后名义上的师兄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丢尽颜面,更何况他这次参加文会还是赴自己的约,于情于理就要帮一把的。
眼前堂堂幽州明珠主动拦下了对诗的事情,前来找林海麻烦的众士子们顿时眼前一亮,他们过来找林海对诗,固然有因为座位之争的关系,可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想要在南宫小姐面前展露下自己的才华,如今南宫主动对诗,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哪里还会理会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林海?
眼看这场对诗风波就要过去了,一直眼红于林海与南宫举止亲密的马寿年,眼见有人跳出来挑刺,那自然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揭过去。
“林海,你还是不是男人?不敢和我切磋就算了,毕竟本公子一个失手把你打死了也是条人命,可是对诗又没生命危险,这你有什么好逃的?”
“马公子这句话说的,未免有点太严重了吧?”
南宫面色微沉,想要再说点什么好揭过这一节,可林海已经手扶长桌,从座位上昂然起身。
林海经过修炼之后,身材修长有力,加之佩刀的那股英武之气加持,刚一起身所带动的气势,直接就把周边的人吓了一跳,以为这个家伙不堪受辱的就要和众人动手。
他们以往遇见的那些草莽匹夫们,不是没有过这种举动,故而林海这一站起来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公子,这里可是中秋文会,幽州地界上有头有脸的世家公子都在这里,你可不要乱来啊你!”
还没动手就已经有了惧意的众多公子哥们,生怕这家伙来个血溅五步,在他们看来,林海这等不读圣贤书的人是不可理喻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干的出来,所以不等他再有什么动作就出声警告。
南宫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着林海的目光同样也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凭着林家的实力,林海要是真的在这里胡闹,得罪了士族的话,林清和就是散尽家财也救不了他!
“我怎么会乱来呢?在下只是觉得站着和各位对诗有点不太礼貌,所以这才站起来的。”
林海低头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端起来后面朝诸位:“这样子,是不是感觉对诗就好多了?”
前来找麻烦的张文举,闻言大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终究是不敢动手的。
等一等,他刚才说要对诗?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