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东林党和一些消息灵通的晋商们,开始囤积米麦,现在市面上的米麦价格,回落到了正常年月的一钱银子一斗。
西法党人不知道是中邪了,还是喝了朱舜的**汤,妖言惑众的蛊惑皇上推广什么土豆。
过了秋收,老百姓没有面粉吃,京城的粮价肯定会大涨,很有可能涨到一钱六分银子一斗,甚至是两钱银子一斗也不是没有可能。
东林党坐等看戏的同时,还要趁机大捞一笔,现在不囤积米麦,再过几个月可就完了。
东林党和晋商大肆囤积白米冬麦的时候,朱舜还是在0号实验小院安安静静的做着研究,继续改进第二代蒸汽机。
0号实验小院的角落里,有一个匠作间,朱舜盯着一张设计好的图纸,按照上面的指示打造着一个零部件。
只要这个零部件打造好了,朱舜有信心再一次提升蒸汽机的转速,至于能够提高多少,就不好说了,要等到实验数据出来了才能知道。
前前后后花费了半个月的功夫,朱舜打造好了这个滑阀配汽机构,安装在了蒸汽机上。
因为第二代蒸汽机的研究成功,三名弟子全部陷入了废寝忘食的状态,一定要在近期拿出一种像样的发明。
朱舜晚上没事的时候会去巡视一圈,每次都能碰见嘴炮无敌的王徵,唾沫星子飞溅的骂这个骂那个。
不过有了王徵的嘴炮,三名弟子研究的进度,还真的加快了很多。
再加上每个人身边都跟着几名数理化天才,一边学习初中物理知识,一边跟在旁边实践,群策群力,研究的速度再次加快了。
最迟明年就会有新的成果,王徵最看好研究梳理机的二弟子宋士意,朱舜反而看好刚来没多长时间的赵斗米。
虽说赵斗米的智力比其他三名弟子都要低一些,但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吸引的数理化天才却是最多的,身边跟了足足八人,都快占一半了。
因为这件事,朱舜和王徵还打了一个赌,谁输了,谁请喝酒。
朱舜的0号实验小院也招揽一名打下手的数理化天才,个头不高,脸蛋圆圆,长的十分可爱,性格还比较腼腆。
朱舜对他多说两句话,都会紧张的脸红,这也是朱舜看中他的地方,要是招一个王徵那样的碎嘴子,整天叨叨个没完,还不得烦死。
0号实验小院的蒸汽机也改造过了,打造了一个专门的锅炉,通过管道把蒸汽送到汽缸里面。
“咔嚓——咔嚓——”
随着锅炉的烧热,蒸汽机喷出大量的白气,声音轰鸣的开始运转起来。
朱舜设计的这个滑阀,是用来控制蒸汽到达汽缸的时间,让蒸汽机交替进入汽缸的左侧或者右侧,推动活塞的运动。
当活塞到达汽缸最左侧的时候,滑阀在驱动轴的作用下,改变蒸汽的流向,推动活塞向右运转。
当活塞到达汽缸最右侧的时候,滑阀再次在驱动轴的作用下,改变蒸汽的流向,推动活塞向左运动。
就这样在滑阀的控制下,蒸汽不断改变流向,推动活塞完成循环往复运动。
现在的蒸汽机只是一只手运动,有了这个滑阀,相当于有了两只手来回运动。
只要能够成功,对于蒸汽机来说,又是一次质的飞跃。
一只手和两只手的区别,可不只是多了一只手那么简单。
随着蒸汽机开始正常运转,朱舜盯着旁边的西洋自鸣钟,开始数蒸汽机的运动速度。
一转。
十转。
五十转。
六十转。
达到五十转的时候,朱舜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居然高达了六十转,并且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七十转。
八十转。
九十转。
一百转!
整整一百转的转速!
这才几天,也只是做了一部分改变,竟然让蒸汽机的转速达到了一百转,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一时间朱舜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庆祝,腼腆少年拿着一个单子跑了过来,脸红红的交给了朱舜。
朱舜只看了一眼,呼吸有些凝滞,煤炭的消耗量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
节省了足足四分之三的煤炭!
极大的节约了蒸汽工厂的运行成本,再次让蒸汽机完成了一个战略般的改变,可以在不产煤的地区使用。
这个意义对于急需赚钱的朱舜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改变,从此蒸汽机的使用就没了任何的限制。
这么长时间以来,精神一直紧绷的朱舜,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有了这种高达一百转的蒸汽机,对于正在建设的宋氏面粉厂,意义也是重大的,一台蒸汽机完全可以带动五十对磨盘。
有了这五十对磨盘,一个蒸汽磨坊只需要九个多月,就能把良乡县所有的土豆碾磨成面粉。
朱舜拍了一下腼腆少年的脑袋,浑身轻松的说道:“李州桥,走,山长今天请你喝酒。”
能被山长拍一下脑袋,李州桥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很快脸色又红了,扭扭捏捏的说道:“山长...那个...那个...我不会喝酒。”
“还有...还有...我有一个想法。”
朱舜知道这个腼腆少年不会喝酒,不过喝点米酒应该没事,心情很好的说道:“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李州桥从怀里拿出来一张图纸,抬头交给了朱舜,迅速又脸红的低下了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
朱舜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轻松渐渐变成了慎重,很快又成了郑重。
李州桥的图纸上,是对蒸汽机的又一改进,用来提高蒸汽机的稳定性。
蒸汽机最大的缺陷就是会产生bào zhà,bào zhà了以后,机器毁了倒是小事,如果炸死了人就是罪过了。
每一名纺妇背后都代表着一个家庭,朱氏纺纱厂的纺妇,大部分还都是带着几个年幼孩子的遗孀。
纺妇要是死于事故,那些孩子就真的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以朱舜的性格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但是再多的钱也买不来亲情。
朱舜苦笑了一声:“看来又得忙活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