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冯磊离去,谷青锋嘴巴张了张,一时间也是知是追上去问个究竟才是,还是先去城主府再作打算。
“怎么了?”
张华林凑上前来,也是往冯磊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
谷青锋是直接面对着冯磊的杀气,是以身处后方的张华林倒是感受得没那么清楚,只是眉头微皱道:“这家伙怎么有些奇怪?”
“算了,先不管他。”
谷青锋摇摇头,道:“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在又往冯磊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后,他扬头示意,五人当即往城主府内走去。
天宏城不大,城主府相对的也是很小。
进入大门后便是一方庭院,而处于谷青锋等人正首位置的那座大厅里,何韦与严徐凯便已在里面等着他们。
谷青锋没有先进去,而是在门口微顿了片刻,这才抬头迈步入内。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可张华林等人却是明白,这是谷青锋在与陈泽交流,并且将视频功能再一次开启。
之前在城门口时,包立率人将他们包围,在那时曾开过一次,而后何韦到来,在发现情况有所缓和后,陈泽便将视频功能给关了。
从这一点也是能看出,他如今的战功余额窘迫到了何等的地步,哪怕只是稍稍节约一点,他也是不愿多浪费。
而此刻终于见到正主,可想而知,与何韦的对话才是最终决定局势走向的时候,是以陈泽就算再想节约,在这时也只能咬牙坚持。
进入到大厅内,在何韦的示意下,谷青锋五人各找了个座位坐下,而后便听何韦道:“方才我听严兄弟说,你们现在并没有在华老头手下做事?”
即使他再宽厚,对于当年的事也不是一点也不介怀,至少,对于华老的态度,他却是与众兄弟们保持一致。
“你觉得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我们还可以当作无事人一样?继续跟在他身边么?”
谷青锋冷冷道:“当初我们回到博安城后?若不是认为他会想办法去救你们,根本就不愿在博安兵营里多呆?老早就往漠河行省去了!”
“哦?不对,那时的我们甚至还不知道你们到底被押去了哪里?根本无路可去。”
他深吸一口气,厉道:“这么些年?你们以为只有你们在受苦?可有没有想过,我们又是否过得很好?”
“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去救你们!”
大厅里,谷青锋清冷的声音持续不断回荡着,此时此刻?不管是何韦还是严徐凯?一时间都是沉默不已。
倒是谷青锋叹了口气,又继道:“不错,现在的我们确实已经不想再奉华老头为主,现在我们的主公,是一位叫做陈泽的年轻人。”
“年轻人?”
何韦总算可以接口?方才严徐凯倒也是提起过陈泽,可当再一次听到年轻人三字时?他还是忍不住感到好奇。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谷青锋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
当初就是连华老头,谷青锋也是不大服气的?若非有他们这些兄弟在,只怕这小子老早就领着他的四个同伴离开了。
而此刻?当何韦看到谷青锋提起陈泽时?那面上的敬重之色绝不是作伪。
也即是说?谷青锋是真的打从心眼里尊敬这个叫做陈泽的年轻人。
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也不由得,何韦心中对于那位叫做陈泽的人,起了好奇。
“这不是重点!”
谷青锋冷冷地道:“重点是,在陈大人的带领之下,我们一群人终于找到了方向,找到了我们存在的意义。”
“而后,当终于得到了你们的消息之后,陈大人更是毫不犹豫,当即接下了这个对他来说并没有必要的任务,领着我们先去南特行省,后入凤栖行省,可没想到的是……”
说到这里,谷青锋狠狠地瞪了严徐凯一眼,寒声道:“没想到,你们并不需要我们救。”
“很好,这很好,可是!”
他又厉道:“我们来救你们难道有错?”
“这一次的行动,不仅将我们的人陷入到黄仁的阵中,此刻已是危险万分,可换回来的,却是一句冷嘲热讽,这就是咱们玄甲精锐……一贯的做派不成?”
砰!
话及此处,何韦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怒道:“这是什么话?”
“我玄甲精锐一向坦坦荡荡,那是绝对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
“谁会说出这种……”
正在愤怒喝骂的何韦突然一滞,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往严徐凯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这一眼看去,却是见对方正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心下不由得一怔。
这才反应过来,谷青锋所说的,怕不就是这位严兄弟。
再想想严徐凯一贯的为人表现,这倒真是……并不是不可能。
一时间,何韦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憋得他极为难受。
“有事说事,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
见何韦无话可说的模样,严徐凯冷哼一声,道:“不错,这话是我说的,可那又如何?”
“不是你一直在强调各为其主么?”
“我为自己人考虑有什么问题?”
“再者说,现在被陷入黄仁阵中的,可有一个是我们自己的兄弟?”
严徐凯越说越理直气壮,甚至更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谷青锋怒目而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在事隔多年之后,不仅是功夫大有长进,就连那嘴皮子也是越磨越利索。
这一上来不由分说,当即就来了一招离间计,想要通过话术来分化他与何韦。
如此小把戏怎么能逃得过他严徐凯的眼睛?
而他却不知道,谷青锋倒确实没有那份分化两人的本事,所有的话都是陈泽在背后指导,再借由他的口说出来罢了。
真正想要分化严徐凯与何韦两人的,乃是陈泽才对。
不过无论如何,在严徐凯突然开口之后,何韦那里却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而后他也站起来,拍拍严徐凯的肩膀,道:“严兄弟不必如此,咱们兄弟可不是仅凭一点小把戏就能被分化得了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