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女孩们走了,由于最近有个危险的杂碎四处溜达,疯狂作案,因此大方在门口目送她们上了,能直达李晴芳家的飞行器。
回到事务所之后,大方继续坐在沙发上。
张念的单方面叙述,没有对大方造成任何思考角度上的倾斜,这是他从事侦探这种职业后,刻意保持着的习惯,他不能随便被人们的单方面言论所左右,因为这会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力。
所以大方并不相信张念的父亲是凶手,当然同样的是,他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也所以今晚他让张念留宿在李晴芳家里。
他在考虑明天一早,是先去趟城中心的警察局,让中年男子调出张念母亲失踪的记录来看一看,还是先去张念的家里拜访一下她父亲。
很快大方做出了决定,先去张念家一趟,如果对方真是凶手的话,那么按照张念的描述,很可能对方的心理状态十分不稳定,那么这种事就要尽早解决更好,所以他需要先去张念家,观察一下她父亲的精神状态。
毕竟他可不想成为死神代言人,到哪里只能遇到凶杀案,而不是阻止它。
作出决定之后,大方把那枚精致的蝴蝶发夹拿了出来,准备等待那患有消失症的小女孩的通话,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将两个小方块也拿了出来,仔细瞧着。
这两个方块,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方块的构造极为复杂,绝非是人界能出现的物品。
大方闭上了眼睛,在自己的虚拟视觉空间中,扫描出了这两个方块的样子,开始仔细的观察它们。
即便如他也花费了相当相当长的时间,才真正搞明白它们到底是什么。
“倒像是两个玩具。”大方睁开眼看着手中的方块自语道。
虽然知道了用途,但他还是找不到熟悉感的来源,此时却已经是午夜时分。
小女孩的通话,似乎不会来了,对此大方微微凝眉。
随即起身,他将屋内的某一扇门锁了起来,拿着蝴蝶发夹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忙碌着什么,一晚上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一夜非常安稳。
当然,某只饿急了的狗需要被排除在外。
因为,它发现主人锁上的,是厨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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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大早,面带困惑之色的大方走出了办公室,突然他家的门铃响了起来,很快客厅空中出现了一副投影,画面上正是那王辰,只见他那张朝气阳光的脸堆满笑容,道:“教授,今儿个要去哪儿不?我送你。”
“嗯,等我一会。”
“好!”得到大方回应的王辰,显得十分兴奋。
投影随着完毕的通话,也消失了踪影。
“去桂花街十八号。”坐上王辰的座驾后,大方随口说道。
飞行器嗖的一下进入的专用航道,快速飞去。
球里面大黑正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吃的,因为主人给的早饭根本吃不饱。
相隔大半个城区这种距离对飞行来说,并不费多少时间,张念家到了。
走到她家门口之后,大方止住了准备上去按门铃的王辰,道:“我来。”
随着门铃声的响起,大概至少过了五六分钟之后,张念家的门才被打开,里面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请问你找谁?”一个声音沙哑的中年人出现在大方眼前。
中年人的形象看的王辰眉头微皱,对方穿得就是一身老旧的睡袍,两个眼眶深陷,还有严重的黑眼圈,整个人毫无精神,随后王辰更是看到,对方的头发极为脏乱,就好像是在肮脏的地面睡了一夜的样子,甚至头发上还粘着呕吐物,这更让王辰看得极为不适,从敲门开始一直伸入怀中的手,也放了下来。
“请问你是张念的父亲么?”大方没有太在意对方的外表,平静的问道。
“是的我是张庆山,您是?”张念的父亲,该了一下称呼,小心问道。
“我是张念的老师,你可以叫我大方。”大方如是说。
“哦~哦,快请进,请进,看我这一身脏的,您里面先坐会儿,实在不好意思。”张念的父亲听闻是老师后,似乎立刻来了精神,招呼大方进去,自己则立刻冲向了房间,整理自己的外表。
一切似乎看起来很正常,完全是印象中那种很紧张孩子的家长会表现出的样子,至少看起来和“凶手”完全搭不上边。
“教授,你觉得他真的像那变t。。。。”王辰对大方轻轻说着,但是话没一半就停止了,他发现大方眼中有种漠然,上次大方有这种表情时,把一个在他讲堂捣乱的小子赶了出去,于是机灵的王辰立刻止住了即将出口的话,他怕自己也被赶走,那就太不值当了。
王辰误会大方是来调查那连环凶杀案的,同样也误会了大方的意思,大方不喜欢的其实是,这种妄下定论的猜测,更别说这小子根本不知道,他来这里的原因。
过了一阵洗漱干净的张庆山,急匆匆的走了出来,给二人倒上了热茶,满含歉意道:“不好意思,让您久等,昨天闺女住同学家了,所以我一个人也没什么顾忌,让您见笑了。”
“没什么,作为学校的教授,我这次过来只是想向您了解一点情况而已。”大方微笑道。
“是不是小念她有什么事?”张庆山眼神中透出了紧张。
“是的,我发现张念这几天似乎有些不对劲,问她也不肯说实话。这孩子挺聪明,我怕有什么事耽误了她学业,因此才想着来做一次家访。”大方做出了一副皱眉担忧的样子。
王辰听了不由得撇了撇嘴,大学教授家访他可从来没听过。
但张父似乎对此,深信不疑,急忙问道:“小念她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发现她容易走神,而课上提问的次数,比以往明显减少,这种情况在昨天最为明显。”大方随口说道。
“我课后也曾问过她,只是张念似乎很犹豫,不肯说,所以我才想到来一次家访,想问问她的家庭情况。”大方绕道了主题上。
“我们家小念是个老实孩子,主要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没能照顾好她。”张庆山说到这里似乎眼眶有些发红。
“张念的年龄相对于大学来说小了点,她应该是多次跳过级,不过这种方法对孩子并不一定就是好事,是你要求还是她自主的?当时你同意么?”大方问道。
张庆山听后摇了摇头,无意识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道:“这孩子是我一个人带大的,小时候她妈妈还在的时候,非常活泼,非常可爱的,但是自从他妈妈,他妈妈…失,失踪了之后,就变得孤僻起来,以前还经常和我吵架,最近两年连话也不愿意和我说了。”
说完的张庆山把头微微低下,用手擦着眼角。
看着张父泛红的眼眶,大方并没有停止他的发问,反而开始询问他最想知道的东西:“能说说张念母亲的事么?”
张庆山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想着什么,随后准备开口。
然而,在张庆山没有开口之际,大方突然又补充道:“比如26号那天,她母亲做过什么让张念记忆犹新的事没?”
张庆山听后身体不自然得一定,随后抬头看向了大方,发红的双眼中满是莫名的意味,只见他缓慢的伸出右手,哆哆嗦嗦的抓住了茶杯,似乎想喝一口,但是杯子还没举到嘴边,又快速放回桌上,然后双手捂着眼睛,撑在膝盖上,失声道:“我,我,不想说。。”
看着似乎被自己的正常发问,突然冲垮了心防的张庆山,大方不由的皱着眉头。
一切看起来似乎真的很普通,普通的谈吐、普通的父爱、普通的类似望女成凤的盼望,一个普普通通的,正被心理负担所困顿着的,普通人。
那么,事实到底如何呢?
这个问题,大方暂时没有答案,但是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之一,还是有了结果,至少这个张庆山没有成为神经病的征兆,他的精神状态谈不上极度危险,毕竟一个懂得哭的人,还算是能够有宣泄压力的途径。
既然对方突然犯案对张念产生不利的可能性不高,那么再加一道保险,应该更能起到更好的作用。
“这样,我看你精神状态不好,不如这次家访就到这里吧。张念的事我会时时关心,不久之后我会再次来拜访你,这是我的名片,有事你也可以联系我,告辞。”大方如是说。
随后,站起身带着王辰直接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