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是马奇在华夏时听来的俗语，而现在他和克里尔亲身体会到了。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们没有钱，身份证明更是不存在的，且不说马奇这个国籍黑户，就是克里尔的纽约市民身份也是不能用的。
夜晚，纽约，布鲁克林某条小巷。
夜色降临，街道上已经是灯火万家，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团体，今夜喜增二位新人。
“老大，我们难道就不能先去搞点钱？我是说。。。”克里尔欲言又止，带着几分试探。
“不可能，克里尔，你要知道犯罪这种事情就如同DP一样，往往当你尝试过后就会停不下来，越陷越深，最终难以自拔。”马奇说到，“不要将你不同寻常的才能用到这种低级行当上，会掉身份的。”
克里尔甚是意外的看着马奇，因为马奇说话的样子实在不像个年轻人。
这是理所当然的，这话本身就是出自某个老人之口，马奇只是在记忆资料中见到感觉很有逼格借用一下而已。
“可是，老大，我们总要填饱肚子吧？”克里尔说这话时，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马奇也是不遑多让，比起在逃出监狱时没怎么使用能力的克里尔，他的一番折腾对身体的负担自然不会小。
他也十分饥饿。
这大概算是越狱后的经典桥段，获得了自由，但却失去了一切。
不过马奇可不会对这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经典桥段有什么好评，他是个务实主义者，终归是要活在当下，衣食住行的最基本问题他肯定要优先解决。
不过饶是马奇有一手的资料，面对现在这个困境却也是毫无头绪。
钢铁侠都没问世的话，他更不可能指望会有什么行侠仗义还出手大方的街头英雄救济一下他们，而且说到布鲁克林的话，这里的治安方面可是一度以混乱和反复而出名。
嗯哼？这到是个突破点。
“克里尔，我记得你说过自己以前也是混过街头的？”马奇明知故问。
克里尔点头，在那一刻他大概知晓自己认的老大要干什么了。
狗帮，一个布鲁克林的小型帮派，这么说可能有些太过抬举他们，因为他们不过是刚刚成立几个月，七八号人的小堂口而已。
甚至他们连一次像样的保护费都没收过。
就如同他们帮派名字一样，是守成之狗，而不是拓荒之狼。
他们唯一出名的事情，大概就是在几个月里做到任你周遭风雨飘摇，我自不动如山坐享其成，以他们所处的街道为中心，掌握东西两边底盘的帮派发生了激烈冲突，其结果上居然是双方老大统统死在乱枪中的滑稽结局。
而处于冲突中心的狗帮众人，居然是一副临危不乱连逃都没逃的淡定表现。
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
真实情况是狗帮的人集体都被吓尿，不敢动罢了，从成立后第二天开始冲突的几个月时间里，他们全员干的最多的事情是轮流在隔壁区避难。
淡定个毛啊，狗帮七个半人，手枪才两支，美利坚政府控枪都没到他们这个程度。
而之所以说七个半人，是因为有一位成员至今还是若即若离的徘徊在他们身边没有正式加入。
“唉，熬过去了，这东西两边干起架来简直就是胡闹，你们是没看见那天的情况，冲锋枪啊，自动枪械喂，冲进对方的老巢就是突突突，不讲理的。”狗帮的老大在吹嘘着自己最后见到的景象，“还是我给他们打的911，不然还要多扑街几个。”
“头儿，你说现在他们群龙无首的，我们不。。。”一名小弟提出建议。
“收起你大胆的想法，我们是正经人！”狗帮老大否决了这位成员的提议，“人家没动着咱，你就把咱真当盘菜了？也不看看你那身板，隔壁中华料理的老王师傅一个能打你十个，认清自己的定位，兄die。”
“头儿，我们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我们明明是帮派，可为啥干的都是给警察通风报信的活？”
狗帮老大呵呵一笑，故作高深的说到：“你懂个屁，也不算算咱们通过报警打乱他们交易，捡他们折腾完剩下的东西赚了多少。”
狗帮，没收过报复费还能活到现在，他们的求活之道可以说是业界之耻了，给他们两边的邻居拱火引战、报警闹事的活可没少整，而在冲突过后，他们就会去像是野狗搜寻垃圾一样，回收一切可以回收的东西再转手换钱，散落的DP，遗失的枪支，通过那位游离在他们之外的半个人将货物流入黑市，小日子到也过的滋润。
算是一种另类的黑吃黑？
“那是，那是，老大英明。”
小弟的恭维没有让这位狗帮老大沉迷，因为他察觉到有人来了。
打了几个手势，众人顿时作鸟兽散，这处作为他们帮派落脚点的破旧餐厅，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一长一短，一短一长，敲门的暗号对上了，有人过去开了门。
“哦，鲍勃，我的老朋友，你这会来可不是什么好时候，我们最近可没有收获要出手。”狗帮老大看清楚了来人的面貌，放下心来说到。
然而在昏暗的灯光下，狗帮老大看到的是被称作鲍勃的人惊恐不安的面色。
“约翰，克里尔回来了。”鲍勃和狗帮老大约翰是旧相识了，曾经都是纽约街头混混大军中散兵游勇的一员，只是他不喜欢打打杀杀，自诩为买卖人的他更喜欢进行黑市倒卖这种事情。
“克里尔？哪个克里尔？东街的还是西街的？”约翰居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老朋友的提示，“东西两边都完蛋了，就如同苏美冷战双方真的打起来一般，现在他们只会内乱，哪边的克里尔都不会给我们造成影响。”
“不是，是那个克里尔。。。”
“到底是哪。。。”
约翰的话语没能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出现在门口身材高大的克里尔。
“是。。。是会变石头的克里尔啊。”约翰现在是汗如雨下，腿肚子不争气的开始打起了哆嗦，他想跑，但是身体很诚实，如同被钉在了地面上一般，寸步不敢动。
“你好啊，约翰。”克里尔走进了店里，“两年多没见，你到是找到地落脚了。”
“呃。。。呃。。。走了点运气，发了笔财。。。不，不捡到了一笔钱，盘下了这个店面。”约翰这会都语无伦次了。
马奇从克里尔身后走了进来，看了看这破旧餐馆的布置，一脸无奈，他本以为这里多少可以搞点吃的，但是从他的观察上看，部分桌子上厚厚的灰尘明显不像是正常营业状态。
“是么？发财了？是从哪里捡到的钱？”克里尔继续问到，“我听鲍勃说了，你还是老样子，喜欢拱火后捡垃圾，可是我怎么看也不像是垃圾吧？”
克里尔的手抚摸着身边不锈钢的椅子背，即便灯光昏暗，但是约翰还是看清楚了克里尔身上那泛起的金属色泽。
“别。。。别杀我！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出卖你！”
约翰直接给跪。
两年前正是他出卖了克里尔的行踪，这才导致克里尔被捕获带走送进社区体验两年软禁生活。
克里尔也许脑子不是特别聪明，但是对于谁会出卖他，他还是有点眉目的，在马奇提出了去找帮派麻烦来解决一下衣食住行的问题后，克里尔立刻想到了这茬。
而当他凭借街头混混的经验找到联系人时，好巧不巧的就是他认识的鲍勃。
马奇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位叫做鲍勃的看到克里尔时表情如同翻书般从惊愕到恐惧的样子，克里尔还没等着开口问询哪里有可以收拾的帮派时，对方的一句是约翰出卖的你让克里尔短暂的陷入迷惘。
这个他多少是知道的，他迷惘的是，现在混街头的人，都是塑料兄弟情吗？
秒秒钟就给卖了？
这一刻克里尔深深感觉到自己年少不懂事时迷恋街头帮派的想法蠢得冒泡。
老大说的对，他现在有这一身本事要还去干这行当，确实掉身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