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衣女子把那宝刀拿在手里,又把包裹刀的丝绸和刀鞘放在擂台边上,然后回到擂台中间,并未理会裴远风,而是对着秦英和黄三爷,幽幽的说道:“福州杨家,借炙阳剑一用!”
众人一听福州杨家,自然心里明白了方才那人说的没错,这便应该正是杨家的沐月刀了。
擂台上的裴远风受到冷落,自然十分不悦,大声说道:“老子不管你是杨家还是李家,想要炙阳剑,先问问我手里的龙头杖同意吗?”说罢,便持龙头杖向女子袭来,女子提刀相迎,只听“咣当”一声,裴远风的龙头杖便一分为二了,手里握着杖身,龙头那一半被砍落在地。众人看罢,不禁称赞好刀。
再看擂台之上,裴远风的龙头杖被劈成两段自然心里一惊,然而很快便镇定下来,捡起龙头那半儿,手里拿着两截断了的龙头杖,再次向女子发起了进攻。
只见女子,不慌不忙,拿着沐月刀从容的应对,衣袂飘飘,动作甚是洒脱。然而,更让岳朗惊讶的是,这沐月刀仿佛带着一股吸力,裴远风攻出的每一招,都仿佛被沐月刀牵引着,无法对女子造成威胁,而女子攻出的每一刀,却又好像带着万钧之力,似有摧毁一切的力量,不过几个回合,裴远风的拐杖再次被削断,手里只握着很短的一截。忽然,女子举刀向裴远风劈来,裴远风想要躲闪,身子却仿佛被吸住一般,动弹不得,只见刀影一闪,裴远风便被从中间一分为二,两半儿身子相继倒在了擂台上。
擂台下的众人显然被这残忍的一幕吓到了,没有了言语,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而擂台上的女子,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微微上扬着嘴角,看着擂台下面的众人。
沐月刀的确是太强大了,虽然守卫们早已把裴远风的尸体抬下去了,可是那惨死的模样,还深深地留在众人的脑海之中。众人心里明白,若是上了这擂台,能不能活着下来,还是个问题。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众人们只是窃窃私语,却没人敢上台,就在大家还停留在沐月刀的恐惧之中时,只见一名男子大笑着,飞身来到擂台之上,只见这男子四十来岁,虽然赤手空拳,但是却精神抖擞。岳朗看罢,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冷冷的说道:“丘神绩,他果然也来了!”
丘神绩来到台上,哈哈大笑着说道:“什么英雄豪杰,不过是一群没有真本事无能鼠辈,竟被一个女人吓破了胆,真是可笑至极!”说罢,又看着女子,不屑的说道:“来吧,让我看看这沐月刀的威力!”
女子见来人气焰嚣张,自然也不敢怠慢,举起沐月刀便向丘神绩砍来,再看这丘神绩双掌暗暗运力,在沐月刀到了自己面前时,快速出掌拍到沐月刀的刀背上,挡住了这一击!程伯献看罢,说道:“这丘神绩,竟用气劲摆脱了沐月刀的吸力,武功着实厉害。”
话说丘神绩挡住女子一击后,又“呼呼”连出数掌,而每一掌,都好像带着万钧之力,女子凭借着沐月刀的威力,也还算抵抗的了。只不过沐月刀的自身引力在丘神绩强大的气劲抵御下,着实发挥不出原本的威力来。
然而女人毕竟是女人,在加上年纪尚轻,内力自然不能跟杀人如麻的丘神绩相比,大约过了二百余招,只见丘神绩的内力似乎源源不断,而女子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体力似乎有些不支。忽然,只见丘神绩运足内力,右掌击在沐月刀的刀背上,震开沐月刀,身体顺势前移,伸出左手,顺势一扣,女子反应不及,持刀的右手便被丘神绩扣住,只见丘神绩左手手腕一抖,女子沐月刀便脱手而出,飞向了空中,丘神绩顺势一甩,女子站立不稳,被摔倒在擂台上,在擂台上滑了七八步的距离,才在擂台的边缘才停了下来,丘神绩也不管女子,高高跃起,把沐月刀接在了手里,又缓缓的落在擂台之上,哈哈大笑着说道:“想不到今日真的是双喜临门,不禁可以拿到炙阳剑,连这沐月刀也送上门了,真是不枉此行,不枉此行啊!”说罢,提着沐月刀,缓缓的走到女子跟前,一脸凶残的说道:“什么狗屁福州杨家,不过是一群亡国之后,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若不是你们躲得远,老子早就灭了你们了,没想到你们还敢抛头露面,老子现在就结果了你。”说罢,便举起沐月刀向女子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擂台上忽然出现一团白色的雾,那团雾在丘神绩身边飘过,只听“咚”的一声,丘神绩已经重重的跌倒在擂台之上,再看那团雾,缓缓的停了下来,原来竟是一个人,只见此人一身白衣,白头发白胡子,宛若仙人一般,但也只能看出是个老者,至于有多大年纪,一时竟也看不出来。只见那白胡子老者看着倒下的丘神绩,说道:“老夫也是前朝杨姓,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杀的了我。”
虽然老者只出手了一招儿,但是众人都已经被他惊到了,因为没人看清楚他是怎么上擂台的,更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招的,只是看到武功高强的丘神绩猝不及防的倒在了地上。当然,此时更害怕的人是丘神绩,因为他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般厉害的武功,如鬼魅一般,他自以为自己的武功天下无敌,可是对方不知不觉间一招便将自己打倒。丘神绩从地上爬起来,抱拳问道:“敢问阁下大名?”
那白胡子看了一眼丘神绩,说道:“杨逆,大逆不道的逆,便是你要杀的前朝后人!”
丘神绩听罢,知道之前自己说错话了,只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认错,却只能让自己脸面无存。于是,双手紧紧握住沐月刀,企图借着沐月刀来打败老者。只见丘神绩一跃而起,举起沐月刀砍向老者。再看这老者,竟然站着一动不动。
待沐月刀来到老者面前大约三尺距离的时候,忽然便停滞不前,再看此时的老者,白头发白胡子随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飘了起来。丘神绩使足了内力,可是沐月刀竟然无法再前进一分。程伯献看罢,说道:“这老者的功力已经到了化境,他竟然可以利用强大的内力将自己的气劲无形之中逼发出来,从而在身体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防御墙,实在是难以置信。”
此时,不仅是擂台下的众人看的吃惊,丘神绩更为吃惊,他没想到此人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以自己的功力,竟然连他的气劲也破不了。于是,便打算收回沐月刀,再另做打算。就在丘神绩收刀之时,只见那老者又化作一团白雾,众人再看时,只见丘神绩已经向擂台下飞来,而那把沐月刀已经拿在了老者的手里。
就在丘神绩马上要跌在地上之时,忽然穿出几个人,把他接住,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老者见状,也没有去追,而是走到擂台边上的女子身边,冷冷的说道:“杨家有你这样的后人,真是可悲,不愧是杨广的后人!”说罢,把沐月刀扔在了女子的面前,便不再理她,转身走到大石块儿前面,朝着秦英说道:“秦爷,这炙阳剑,老夫就拿去了!”说完,便伸出右手,握住炙阳剑的剑柄,然后用力一抽,只听“砰”的一声,大石块儿一分为二,而炙阳剑已经拿在了老者的手里。众人这才看到炙阳剑的全貌,只见此剑也比平日里的剑稍长一些,宽也是平时之剑的两倍,剑柄略长且直,跟那沐月刀的尺寸正好对应。老者拿右手举起炙阳剑,缓缓的举在半空,只见之前炙阳剑上的青苔忽然变成了黑色,接着又簌簌的落下来,炙阳剑变得光亮起来,而且剑神还隐隐发着似有似无的黄光。
老者拿着炙阳剑,忽然又化作一团白雾,向远处飘去,轻功之高,着实让人看不清行踪。
秦英见状,走到擂台中央,对着台下还在讨论老者的人群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待众人安静下来,秦英开口说道:“如今,炙阳剑已有了新的主人,便与秦家再无任何瓜葛,秦家从此远离江湖,也望江湖不扰秦家安宁!”说罢,便径直下台,回到了府中。
神都,道光坊。
只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了道光坊,往梁王府方向走去,前面之人手里拿着一把浮尘,脸上挂着一丝不悦的表情,大约六十来岁,头发差不多已经全白了。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男子,披散着头发,正是那日行刺王孝杰家眷的刺客风。
二人来到了梁王府门口,自报了来历,下人马上进府禀报。不多时,只见武三思和宗楚客出了门来,武三思看到老者,急忙迎了上来,说道:“不知老君到来,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快请快请!”
老者没有言语,跟着武三思来到了梁王府的议事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贫道这次来,是为了救我那不争气的徒儿,我知道老二和老四技不如人,已经遇难了,我自会给他们报仇,只是不知道老三还好不好,听说他被抓住了,不知被关在哪里?梁王有没有把他救出来?”
武三思听罢,忽然伸起袖子来摸眼睛,一遍摸一边哽咽着说道:“实不相瞒,您的三徒弟被大理寺关进了天牢,小王极力奔走营救,不曾想那大理寺卿来俊臣百般阻挠,暗中加害雷爷,雷爷经不住严酷的刑罚,已经离去了,雷爷是条汉子,到死都没有说小王的坏话,怪就怪小王无能,愧对雷爷,愧对老君!”说着,越哭越厉害,最后竟然泣不成声了。
老君听罢,怒上心头,奋力一拍桌子,问道:“那来俊臣现在何处?”
武三思停止了哭泣,哽咽的说道:“来俊臣奉皇命出去办事了,老君你先不要冲动,这来俊臣是皇帝的得力干将,如果你杀了他,必然会惹怒圣颜,招来灭门之祸,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老君你放心,此仇铭刻在小王心中,小王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有朝一日,定会让老君手刃来俊臣。”
老君听罢,没有作声,武三思接着说道:“现在老君和风爷在这神都,若是让大理寺的人发现,不光小王有难,雷爷的仇便更加难报了,我会派人把二位安排在安全的地方,为了大计,还委屈二位最近不要轻易出没!”
老君看着武三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