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1日上午，eBay某个大会议室里像往常那样进行着会议。尽管这是eBay人惯常的模式，尽管Paypal与会人员彼得·蒂尔、里德·霍夫曼、马克斯·列夫琴和戴维·萨克斯几人也已经参与过数次。
但不知为什么，彼得·蒂尔的精神今天就是提不起，似乎是在任由身边的老伙计霍夫曼发着脾气。
“乔斯，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们Paypal国际站的计划不可能为了你们eBay国际站去搞什么同步发行。因为你们那该死的决策效率，就像这冗长的会议一样。本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非要弄一个花里花哨的PPT，开两个小时起步的无用会议。
你们很多人甚至在会议一开始就在想‘这么做是行不通的’，但我们一旦需要快速跳过当前页的PPT，你们就像是遭到了侮辱。我也不明白你们那该死的自尊心是从哪来的。
怎么了？我们就一定要等你们阐述完你们那几十上百页的PPT，才能去解决问题？我们不能直接把问题罗列出123，然后直接对症下药去商讨解决方案吗？
你们想想，你们罗列的所有的问题，可有人能给我一个具体的解决方案吗？如果我们需要花费数个小时，来谈论我们如何降低效率去配合你们，那我们参与这样的会议有什么意义？
或者你们有人可以干脆的告诉我，到底~谁~~TM~~的~能~告~诉~我，你们决策一个问题到底要多少时间？”
霍夫曼说话时狠狠地拍击着桌子，但他狂妄的举动竟然没有引起eBay那群家伙什么过激地反应。甚至有些人看向他的眼神还带着一丝戏槛的味道。
这样的反应，让霍夫曼感觉现在的情况糟糕透了！
自从Paypal出售给eBay的交易确定后，eBay就将他们官老爷式的管理策略往Paypal身上套了过来。尽管宁子默离开Paypal之前有告诉过霍夫曼，尽管霍夫曼自己有过准备。
但真正身在其中参与着无聊透顶的Paypal会议时，他才感觉Paypal的官老爷们确实是无药可救了。
要知道就算当初宁没有来到Paypal前，他们Paypal人为了生存都不会对好的策略无动于衷，几乎几分钟的时间就能制定一个方案执行下去。
而宁来了Paypal后，更是让这个效率提升到极致。他几乎是带着团队跑步前进，虽然这样团队成员都会觉得累，但面对那些随后能展现出的优异成绩，大家都会觉得所有的苦累都获得了应有的价值。
可eBay呢？
一个星期3场2小时起的会议，商定一圈都未必能解决什么问题。
一个决策没有1个月时间的研讨，甚至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
按照这样节奏去发展的公司，在硅谷这个节奏变化很快的地方还能有什么出路？
宁是对的！
是时候离开了。
“乔斯，你们尽快找人吧。我们手上股票的禁售期一过，我就会离开Paypal。”霍夫曼抬着下巴，盯着对面的会议负责人，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想要在你们这里多呆哪怕一分钟！！！
说罢，霍夫曼把手上把前一推，就要往外走去。
谁知道他的动作像是连锁反应的开端，他之后列夫琴、萨克斯也学着他的样子，抬着下巴把资料往前一推站了起来。
“我们也是。”
说话间三人相视轻蔑地笑了笑，转身就出了会议室。至于那个轻蔑的指向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eBay的会议负责人乔斯·威登看着还留在位置上的彼得·蒂尔，冷脸问道，“彼得，那可是你们Paypal的员工，你这个CEO也不管管吗？”
“管？我们Paypal人不需要管，这无用的会议要不是需要派出个Paypal代表，我甚至都不用来这里。”彼得惬意地靠在凳子上，摊着手笑了笑，“在我们Paypal，具体的事永远有真正的决策者带着团队来做，所以，我这个CEO一向都是最好混的。
现在，大家还是继续吧。毕竟，我们团队有我一个代表就够了。虽然我的时间也很值钱，但我一个人在这浪费时间，总好过团队所有人都站在我身旁陪我等你们吧。”
彼得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还闭着眼睛，看的乔斯·威登十分恼火。
但这个诡异场面才过了一小会，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这个要死不死的会议依旧用着慢吞吞的节奏进行着。
彼得懒洋洋地靠坐在凳子上，无所事事地打了个哈欠。
想来，这个时候，宁应该快要登机了吧？
…
一直到坐进车里，霍夫曼才编了一条讯息发给彼得。抬起头，他突然向刚刚启动车子的列夫琴问道，“宁这会应该快要踏上飞机？”
正说话间，车子里三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三人齐刷刷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笑容。
“哇，这家伙，跑的这么快脱离苦海啊。”
“切，我们已经摊派了，懒得跟他们浪费时间。到了7月下旬我们就照上上周和上周的计划，把几个团队重新组建起来，那时候兵多将广就，就等宁的东西喽”
***+***
宁子默发完信息，便放下手机朝黎颖勾了勾手。
黎颖瞧了一眼他手中的机票，笑了，“老板，公司福利很好啊，出差竟然可以坐头等舱？”
“首先，不要学詹妮弗那样喊我老板。”宁子默伸出指头晃了晃，板着脸道，“其次，咱们这次是回国不算出差，以后出国才算出差。最后，我还没有坐过头等舱，所以要体验一次。”
黎颖看着他一脸严肃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毕竟，宁子默真正忙工作时的认真样子她可见过。
那个时候的他，能带领着一帮大他5、6岁的工程师，而那群工程师是很信服他的。而这种信服，都是靠着他的实力和努力积攒而来。
黎颖跟着宁子默登上飞机，两人在空姐的帮助下放好行李坐了下来。她脑子里依旧想着上周日看到的热闹场面，那一天在Paypal高级副总裁霍夫曼家里，Paypal的工程师团队几乎齐聚在那。
那些人在未来的三个月内，将逐渐跳槽到【Bing生态链】相应的项目中，到时候就是计划真正发起之日。
只是这样一来留给他的时间就不多。
想了想，黎颖拿手肘撞了宁子默一记，轻声问道，“项目这么多，你能忙的过来吗？”
“别担心，我早有准备。去年，我就让种花团队开发了三款我们程序员使用的生产力工具。这三个项目不仅给我们带来每个月15w美金的固定收益和120w资金，更是我们团队能提升到更高效率。”
调整着坐姿，宁子默继续道，“就和当初在Paypal一样，这些项目除了搜索引擎外，我都会设计出相应的界面让团队目标更为明确。这样，能极致帮助团队通过清晰的目标，缩短项目的开发周期。”
黎颖听得皱了皱眉，她突然意识到还有一个细节，于是她又问道，“【职业社交网站】是霍夫曼负责，【社区社交】是陈士骏负责，【云】是潘宇负责，【博客】是埃文负责。
甚至你的【红人计划】都有詹妮弗去负责，她还兼任了【博客】的监督工作。但是我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谁来负责【搜索引擎】？”
“不用担心，”宁子默笑了笑，“我从杨总那挖了个大拿来负责【搜索引擎】。”
“雅虎的杨总？”
“嗯，”宁子默点了点头。
“你这样不会让杨总生气吗？”黎颖皱着眉头道。
宁子默摇了摇头，轻轻笑着，“不会的，路奇大哥可是我用B2C电子商务项目规划书换来的。目前，杨总忙着和团队讨论这个项目的上马。虽然谈不上让他感激我，但他至少不会在路奇大哥跳槽这事上给我们再设限制。”
“哦……”黎颖拖了个长音。
见她还是看着自己，宁子默明白她还是有所顾虑。于是他往左手边挪了挪，侧过头去在更靠近黎颖的位置小声道：
“这一年蛰伏我最重要的收获就是Paypal这一帮拍档，他们加入是我们团队组建的最大依仗。因为他们的关系，初期项目的开启，至少在人员方面不需要我们去操心，这是我们第一个优势。
Paypal人有个习惯，他们喜好在圈子里找志同道合的人，但偏偏这样去搭班子在初期效率是最快的。而Paypal创始人团队已经在硅谷颇有些名望，对圈外的人有不小吸引力，这一点又是我们的第二个优势。
而在Paypal的这一年，无论是【女娲】、【盘古】还是【鹊桥】，这群拍档们已经养成使用高效生产工具的习惯。这一点我们在上周末时还曾谈到过，所以极致的团队效率保障，又成了我们的第三个优势。”
数了三根指头，宁子默一项一项向黎颖列明了优势。
这些东西黎颖想了想，就能明白它是切实的存在，便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宁子默见她的应下来，便接着道，“团队的构成、效率解决了。那么方向的压力前期在我这，这一点我明白是你最担心的。但我给你一一分析下来，你就能明白这个担心并不存在。”
黎颖其实一早就知道宁子默对于旗下项目的细致规划，只是她从未见过有哪家公司在项目开展初期像他这样铺开去做。这会宁子默主动提出来，她便省下主动去问的心思侧耳倾听。
“因为有你在，我们回到种花后虽然任务繁重，但从现在到7月下旬我可以抽出30天时间，全情投入到【Bing生态链】项目的规划当中。这个阶段很重要，因为团队最初的方向全靠我来指定。
而当我用【女娲】交付了项目初期目标，数据结构、程序的部分就是团队的事，这个阶段里我需要投入到每个项目中的精力，单项不足10%。
所以，只要初期这段时间利用好，一开始的方向选对，剩下只要靠着团队自己就可以滚动起来。适当的时候我会抽时间准备项目下一步规划，但那个时候项目并不密集，自然不会像一开始这般压力巨大。”
宁子默这样细细分析了一通，确实让黎颖担心的心思更小了些。只是他现在靠近黎颖的脸侧，说话时难免将会有些气息沾染到黎颖脸上。
这种距离的靠近让黎颖觉得自己耳朵有些发烫，可飞机的头等舱也没有太宽敞的空间，聊的又全都是工作的事，躲自然是没地方躲的。
黎颖瞥到宁子默依旧望着自己似乎还有话说，她赶忙把分散的注意力又拉到话题当中。
想了想，黎颖轻声问道，“那这次回国第一件要办的事还是和【Bing生态链】相关的吗？”
“那当然！”宁子默嘴角翘了起来。
接下来这个项目可是【Bing生态链】里串联各项的重要环节，缺了这个部分，所有的计划都缺少灵魂。
宁子默音量都提高了一分，“这个人需要我们不惜代价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