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他浓厚的气血,震荡虚空,简简单单一拳砸下,荀容只觉得有一条天龙直撞而下,将周边奇妙的乐理神通,尽数击碎。
荀容眉头紧蹙,周边气浪翻涌,一首首激荡的乐曲交响而出,却丝毫不显得杂乱无章,而是相互交响,彼此契合。
宫音绕杀神通!
无数气旋萦绕虚空,顷刻间将纪夏周身封死。
纪夏气血鼓荡,一拳一脚之间,都有大神通之威,绝顶的力道,即便是上玄灵金,也能轰烈。
他轻易击碎气旋,旬容手中一把乐理长剑,已经凝聚而出。
她衣衫纷飞,提剑而来,手中长剑挥动,自有乐曲昂扬,又有威能摄人的剑意展露锋芒。
纪夏背后一对燃火双翼展开,虚空一握,一把古朴长剑,从虚空中被纪夏抽出。
又有三足神鸟飞出虚空,飞入那把古朴长剑。
只见长剑山川草木,城池河流等诸多景象之上,又多了一轮灼烧的大日,大日烈烈,其中一只三足金乌威严直立。
古渊王剑,神鸟照临。
纪夏体内其他两尊法相也随之张目,瞬息之间,纪夏体内有滔滔灵元长河,奔流不息。
又有识海震荡,灵识荡漾而来。
“前辈,今天你带不走饶吟先生,甚至音圣国的威严,也将被我斩落!”
纪夏的声音传入疾攻而来的荀容耳中,她手中乐理长剑,不断有神通迸发,不断有乐理四溢。
但是纪夏手中的古渊王剑,仿似化作一道剑气流星,朝着动辄闪烁十余里的荀容坠落而去。
有如大星坠世,烈焰滔天。
纪夏一出手就是岁星狱剑星坠式。
荀容感知到这一式剑诀中的庞然压力,周身九座灵府,迸发出源源不断的灵元。
又有声浪席卷而来,将天地间的灵元瞬间都尽数抽空。
她轻轻挥袖,身旁的饶吟顿时被挥退十余里。
玉辇旁边的白起身形一动,残影显现,一只漆黑大手从虚空中探出,将饶吟托举而起,护持起来。
两尊灵府玉都巅峰境界的修士争斗,下方恣息河诸多国度,就好像遭遇了一场壮观至极的奇景。
诸如女丈、鳄角、猫耳等国度,百万凡俗生灵俱都高高仰头,看着天际奇伟的神通挥洒。
他们看到惊人的漩涡,被一道剑光刺穿。
看到袅袅玄音响起,似有天女起舞,带出无数飘飞的花瓣。
花瓣过处,天空中似乎有惊雷响起,将天空撕裂。
而这些花瓣,又被一只三足神鸟一一吞吃。
如此种种,这些弱小生灵以为有神灵交战,无数生灵跪伏而下,期望两尊神灵不要降下灾祸。
终于,他们看到一颗星辰从无到有,散发出刺眼光芒,从云间坠落。
星辰坠落,然后爆裂开来,一道蓝色音符就此被击碎。
天空中,数座华丽府邸就此碎裂,化为粉末!
天空归于孤寂。
百里之内的云彩,都被方才两尊神人击散。
耀眼的阳光直射而下,让这些生灵恍如隔世。
远处天际,纪夏手中古渊王剑缓缓入鞘,他一步步走下虚空。
来到面色苍白的荀容面前,静静注视着她。
荀容体内浩瀚的灵元,此刻已经点滴不剩,可是她眼前这尊少年君王,体内却好像有无边无际的灵元,经过如此猛烈的战斗,他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荀容前辈,人族虽然势弱,但是也不意味着,会永远势弱,音圣强大,但和我人族相比,却也不足以俯视人族。”
“太初王难道不怕我音圣派遣强者前来?对太苍动手?”荀容咳嗽一声,只觉得体内灵元已经被尽数消耗,此刻只有刚刚运转功法所得的点滴灵元,在维持她的躯体所需。
“音圣国强大,可是距离旬空域,足有六座域界之远,想要挥师而来,百目和契灵必然怀疑你音圣图谋不轨,如果仅仅是几位强者前来,只是来此送死而已,前辈,我说的对吗?”
纪夏胸有成竹,看着荀容,眼神平静,没有任何忌惮之色。
荀容再度咳嗽一声,再度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将我杀了?”
纪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前辈明知道我战力不凡,身旁又有一位强者相伴,还要对我出手,想要强行将饶吟先生带走,这般想来,饶吟先生的乐理天赋,确实极其不俗,让你这么一尊大强者失了分寸。”
“而且我能够看出来,你对饶吟先生十分看重,最初对我出手,也没有用尽全力,是害怕伤了我,饶吟先生会对你产生愤恨?”
荀容深深吸气,从碎裂的大地上站起,看向饶吟。
饶吟原本还在出神,她知道纪夏强大,却不知道这位她日思夜想的少年君王如此强大。
此刻听到纪夏的话语,饶吟目光移到荀容身上,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模样,眼中似乎有几分不忍。
荀容眉头微皱,对饶吟道:“其他不论,太苍这尊太初王,确实强大非常,你没有说谎。”
“如今我被太初王擒下,也是我太过冒失了。”
纪夏笑道:“荀容前辈,即便你对我没有恶意,没有杀意,但是我乃是太苍的君王,是太苍人族共主,你对我出手,就是不敬,我不能就这般放过你。”
“太初王技艺惊人,不论是躯体、灵识、灵元、神通、剑道,都技高荀容一筹,荀容败落,确实应当。”荀容脸上的表情回归清冷,但还是有一层苍白覆盖,让她更显出几分孱弱。
“只差一步,就能踏入神台的境界的强者孱弱?”纪夏对于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旋即他轻咳一声,道:“荀容前辈乃是不折不扣的强者,自然足以收获我的尊敬,太苍和音圣没有仇怨,你将我人族比为蛆虫,我将你打了一顿,这便扯平了。”
荀容侧头听着纪夏的话语。
纪夏嘴角露出细微笑意,道:“可是你对我不敬,我须得罚你,正好你如今身受重伤,就命你在太苍禁足一年时日,一年之内,不得离开太苍。”
他说到这里,转头面向饶吟,道:“先生,荀容前辈在我太苍,大约没有住处,现在她躯体又有伤势在身,如果放任不管,倒显得我太苍小气,不如就让荀容前辈在你独院中住下,由你照料一二吧。”
饶吟没有多想,立刻点头。
她原本就对荀容没有太多的排斥,如今又有纪夏亲自下命,她又怎么会拒绝。
荀容侧头看了看纪夏,又看了看饶吟。
忽然道:“我还以为太苍,尽数都是饶吟亦或那些普通百姓一般的朴实生灵呢。”
“没想到也有太初王这般善于谋算者,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纪夏将目光转向别处,装作听不到荀容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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