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件,自是瞒不过祭塔几位消息灵通的祭司大妖,木关领着一群残兵败将还在路上,就被郜祭司和另外一位长相秀丽的女祭司截住。
扫了一眼所有妖修的伤势,目光在莫珂身上一盯,郜祭司一挥手:“老木,先带他们回客院疗伤,事情等下再说。”又对女祭司道:“容师妹,待会麻烦你了。”
女祭司穿着一身宽大白色祭司袍服,左胸位置,绣着一朵银色八瓣莲花图形,相比郜祭司的冷峻萧杀,容祭司面色温和,笑道:“应当的,郜师兄休得客气。”
郜祭司点点头,又看了眼很沉得住气的莫珂,也没有多问,只心中颇为奇怪,那个从人族回归的大猩猩,有这么厉害吗?
他刚才随意扫一眼,发现九个伤重的妖属之中不乏好手。
以一打十二,最后完胜,这是什么概念?
战斗天赋惊妖啊。
艮祭司那老家伙觉着没面子,不肯过来,由着他和容祭司秉公处理。
重点是落到四个字“秉公处理”,好盘算啊。
一行各有心思沉默无语,不多时穿过林子进到客院。
木关忙前忙后,指挥把所有受伤妖修给安排进一座空院子。
容祭司也没甚架子,从伤得最重的几个开始治疗,药粉、丹药和治愈妖术分别施展,效果立竿见影,不到半个时辰,把所有伤得呜呼哀哉的妖修给治疗一遍,后面便是自行调养恢复。
紫貂口中上下门牙掉了四颗,容祭司表示她也无能为力,建议紫貂寻访人族医师,据说可以用其他办法修复。
待伤员料理完毕,郜祭司咳嗽一声,道:“行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也一直没问莫珂,更没提及打伤了妖修提前溜走的大猩猩,他得等容祭司忙完,再一个个问题了解,是尊重容祭司的意思,也示意他没藏私心。
木关跟着咳嗽一声,他是老资格的祭塔妖卫,又有妖心境后期修为,与祭司能说得上话,对两位看向他的祭司低声道:“我知道一些事情,请两位祭司大妖,先听我述说几句。”
郜祭司眉头不易察觉跳动一下,与笑容依旧的容祭司对视一眼,道:“说吧。”
心下颇为疑惑,像这种牵扯到两个祭司的麻烦事,以木狐狸的性子,应当是躲着走才对,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主动揽事蹚浑水?而且据他所知,那边是打完了木狐狸才赶到的,也就是说木狐狸并没有看到现场……很有点意思啦。
木关也很无奈啊,谁叫他碰上了那位老祖宗还偏偏倒霉的认了出来。
树祖临走前那个警告的小眼神,想想都一背的冷汗。
他可不敢大大咧咧到处宣扬树祖以大欺小、殴打小了不知多少辈份小家伙的光荣事例,他还没嫌活够,不想走在路上突然被天空落下一个巴掌给拍进地底,再也爬不出来,连安葬都省了的那种好事。
木关用妖术传音,告知两位祭司大妖实情,这事不能查啊。
谁敢查到树祖头上去试试?提都不能提及!
郜祭司和容祭司同时吓了一跳,他们自是比木狐狸接触树祖的机会更多,每年总能见一两次面,听听雾祖和树祖的训示,每次见面,树祖都是不同的容貌,高冷寡言,威严望重。
没想到,树祖是这样的树祖啊。
郜祭司传音追问了一些细节,也没敢太过多问。
他知道,借给木狐狸几个胆子,都不敢用慌话蒙骗他们,木狐狸与莫珂、剀力非亲非故,犯不着为了两个不名一文的小家伙而得罪三个家族世家,也无关正义与否,而是惧怕无处不在的树祖收拾他。
既然倒霉的认出了树祖假借妖身瞎胡闹,就得替树祖把黑锅洗白屁股擦干净了。
郜祭司和容祭司走去一边传音商议几句,很快有了处理意见。
转过身来,郜祭司换了一副冷峻面孔,先冷哼一声,扫视一眼察觉不妙噤若寒蝉的众妖修,低沉道:“尔等无故挑衅剀力,引发争斗,所有责任全在尔等,稍后,自有艮祭司宣布对尔等的处罚,好自为之吧。”
先给事件定性,让胡闹完了一走了之的树祖不要记挂,等下还要会同祭塔几位当家祭司商议处理办法,若是艮祭司不服,还得去后山惊扰雾祖清修,大致询问得一个准信。
以郜祭司估计,艮山那老家伙会快刀斩乱麻的加重处置此事,哪敢为这点屁事去后山吵闹雾祖闭关?
简简单单几句,打消了茂石三妖的心中幻想,果然,妖羊来头比他们想象的还大。
他们心中憋屈,挨了打还得立正认错受罚,真是没天理,却也只能自认倒霉。
“是,谨遵祭司大妖法令。”
出了院子,郜祭司对跟着出来的莫珂招招手,道:“你这些日子,便在客院住着,休要再出去闲逛生事,有什么需要,尽管找老木帮忙就是。”
木狐狸呵呵笑着一口应允,能这样“公平”快速处理此事,他安心不少,他想快点回去把剩下的药物一气淬炼完毕,他察觉先前的淬炼还是有几分效果。
莫珂道了一声“是”,见郜祭司转身欲离去,犹豫了一下,跟上几步,低声道:“祭司大妖,我能不能换一个住处,或者去其他城市参加祭徒考核?”
郜祭司猜到了小家伙的心思,笑道:“休得胡想,别的妖想住进来还没这机会,你也无须担心,老祖能与你开个玩笑,是你小子的福气,别不识好歹。你瞧瞧,才住进来一天,修为就提升了一小级,晋级到了血脉境巅峰,这就是你的机缘,得好生珍惜!”
他昨天探查过莫珂的修为,对于莫珂一晚上能晋级,还是很有些吃惊,本来想等事情完结后找时间再谈,但是出了树祖这趟子事,他自是联想到了树祖头上,否则,一晚上时间能晋一小级,做梦去吧。
他暂时不方便多问,言语中暗示了“机缘”,希望小家伙能把握住。
莫珂在心中反对,他不想要这样莫名其妙的机缘好处,有因必有果,能有白得的好处吗?他都不认识那个神经兮兮的树祖。
趁他练功的时候,用幻境术法反溯他的羊生,到底想干嘛?
他没有郜祭司那般对树祖的无条件信任,他只想安安静静有处不受打扰的修炼环境,能够借仗到势力固然是好,若是付出太多,他宁愿不要。
却也不便再坚持,否则就是不识趣了,莫珂低首应声是,再抬头时候,郜祭司和容祭司已经离开。
向木老告辞一声,急匆匆往住处赶,还不知真正的剀力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