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景空的大军开拔之前,许安早已经离开了军营,先一步赶向了焱元国的皇都,赤云城。
之前自天域所得的那些宝箱,开出的装备,足以将他武装到牙齿。
这些装备之中,对他帮助最大的,还是那三个蓝色宝箱之中开出的装备。
金阳战甲的坚固程度,堪称恐怖,比许安想象中,还要可怕的多,以他如今的实力,全力施为,也难以在战甲之上留下一丝痕迹。
那件鬼行衣,则是一件可藏匿身形的辅助性装备,再加之潜行术,足以将他的气息完全压制,不会有丝毫外泄。
许安曾在军营之内,行至那几位绝巅两丈之内,都未曾暴露形迹。
这两件衣甲,让许安的自保之力,提高了数倍不止,但对于他的战力有显著提高的,还是那件‘阿瑞斯的战意’。
这是一个类似项链一般的饰品,末端吊坠着一把淡金色的小剑。
这件剑形吊坠上身,许安的罡气运转速度,暴涨了近乎五成。
而且这枚吊坠之上,还有一股强悍的无形之力,在加持他的身躯,让他的肉身爆发力,强悍了近乎一倍不止!
再加上其余类似发冠腰带,及护腕战靴之类的装备,许安的实力,已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一道狂风,自荒山之间席卷而过,卷起无数碎石落叶,如同雷鸣般的音爆,层层叠叠,回荡在四方,不绝于耳。
此地距离赤云城还远的很,许安要尽最快速度,赶赴赤云城,无暇藏匿行迹。
他早有拔山憾岳之力,速如狂风,破开音障,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许安遇山跨山,遇水踏浪而行,不浪费片刻功夫,横冲直撞,好似一条出海蛟龙,如穿云利箭,直指赤云而去。
……
皇宫大内,一处繁华宫殿之中。
一容貌俊秀的年轻男子,自床榻之上,起身着衣,身后纱帐微拢,隐约可见一玲珑身影,帐内传来的呼吸声,浅若游丝,好似将死之人。
男子浑身上下萦绕着淡淡清辉,如琉璃美玉,不染尘埃。
秦恪收拢衣襟,朝后望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目中无丝毫感情波动。
“天阴宗果然不愧为魔道巨派,这玄姹功,虽只入其门内二流,但也不容小觑,短短时日,借助区区凡女,便可让我完成筑基。”
秦恪目中神采奕奕,短短数月,他便借助真龙之气,同数位皇女的元阴,踏入了梦寐以求的筑基之境,彻底蜕去了凡胎,功力大进!
这玄姹功,乃是秦恪偶然所得。
由于玄道宗尚属正道,门内严禁修习魔功,他怕被门内长辈看出端倪,根本不敢大肆修炼,只偶尔浅尝辄止,增进修为。
下界之后,秦恪先是在洛无常手上受挫,后又被周运的强大实力刺激,他才又动了这门功法的心思。
再后来,周运跟冷雅楠双双被杀,更是无人能制衡他,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玄姹功,说到底还是采阴补阳或是采阳补阴的左道,对于被采补的一方,损害极大。
轻则伤气血,体虚无力,重则损命元,阳寿大减。
对此,秦恪并不在意,即便不被采补,这些皇女也终究会化作一抔黃土,泯然于世间,不如成为他仙道之上基石。
有些事,生来便是命中注定。
“照这玄姹功上所说,身份地位越高,血脉之力越尊崇的女子,采补获益越大,这俗世王朝的皇女,便可有如此功效……
那些远古仙朝的帝姬,上古巨擘的圣女,又是何等美妙滋味……岂非是一步登仙?”
秦恪沉入了晋升筑基的欣喜之中,心中满是振奋,快步离开了宫殿。
待到他返回上界,随着修为的增长,他未必没有机会一亲芳泽……
到那时,成就不灭金丹不是空想,即便是那高不可攀的元婴老祖之境,也并非妄谈。
……
秦恪走后不久,数人悄然进入了宫殿之内,为首一人,一身明黄龙袍,正是焱元国当今天子,张玄宁。
“陛下,十六公主……气血大损,命脉已经大伤……怕是……”
一位御医上前号脉后,跪伏在张玄宁面前,断断续续道。
“念瑞还有多少时日?”
“十六公主,怕是……时日无多了。”
“也就…三五日……”
听闻御医所言,张玄宁吸了口气,眼中难以掩藏的流露出一丝哀色,这已是他第三个命不久矣的女儿了。
世人常言最是无情帝王家,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过是帝王家中的人,习惯了抛开感情,去衡算取舍。
“都下去吧。”
张玄宁坐在床榻边,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
数位御医默然退去。
张玄宁掀开纱帐一角,显出了一张稍显稚嫩的青葱面庞。
这是他第十六个女儿,今年堪堪及笄,大好年华,毁于一旦。
少女恢复些许神智,迷迷糊糊的见到张玄宁,低哑的唤了声父皇,有些羞惭的拢紧了身上盖着的锦衾。
张玄宁将少女扶坐而起,靠在了自己怀中。
“父皇……”
念瑞有些失措,自母亲去世,她已记不清父皇有多久没抱过她了。
张玄宁轻抚着少女的发丝,静默不语,不甘,怨忿,杀意,愧疚,怒火等等无数情绪,在他的心底交织成网。
看着袖袍上的五爪金龙,张玄宁心底的思绪,尽数化为了苦涩。
他一守户之犬…怎配称天子,称为天狗,反而更为恰当。
不……天狗尚能吞月,他怎及得上。
自千余年前,祖帝为了成仙之机,将张家及整座江山,送到了那些上仙的脚底开始。
他张家人就失去了当人的资格。
体内的空虚疲惫一阵阵上涌,让念瑞有些睁不开眼,她蹭了蹭父亲的胸膛,近乎呢喃道:
“父皇…儿臣好累……”
浅若游丝的呼吸声,愈来愈淡,最终再无声息。
张玄宁收回压在念瑞颈后的手,仰头压下上涌的酸意。
“睡吧……”
……
皇宫之外,许安一身黑衣,扫视着宫墙,心中似古井,无丝毫波澜。
他的前路如何,今日应当就能看出几分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