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很抱歉,我中了敌人的陷阱,让第五团损失惨重。”
听着这句声线有些颤抖的声音,正在向前行走的查尔斯的身体突然顿住,停了下来,他随后转过身,看向几乎成为一个血人的莱昂莫洛,嘴角扯了扯,道:“这不是你的错误,是敌人太过狡猾了。”
“也是我太轻敌了。”他又补充道,看向遍地的尸体,内心有些自责。
“将军……”莱昂莫洛还想说些什么,他身旁的第四团指挥官法布里西奥伸出手阻止了他,他对着莱昂莫洛递过来的目光,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后者也只能闭上了嘴,一同看着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年的查尔斯。
也难怪,查尔斯一直没有打过败仗,之前也一直都是顺风顺水,连战连胜,但是到了现在,现实却给了他三个大耳子,一个团遭遇伏击全军覆没,一个团至今还陷入重围,生死未卜,还有一个团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战斗力。
一行人又向前走出一段距离,周围的士兵们都在情理战场,他们将己方士兵的尸体搬到指定的地点,每一把滑膛枪也都被收起,看着这一切,查尔斯突然停了下来,让后面跟着的几名军官一愣,还没等他们发出询问,查尔斯那带着沉重语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撤军,收缩防线,在陛下派来的援军抵达之前,我们都不能主动进攻。”
“什么?”几名军官一愣,第四团的指挥官法布里西奥连忙问道:“那第二团怎么办?”
“是啊,第二团的士兵们怎么办?我们不能抛弃他们。”其他人也纷纷应和道。
“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救出他们。”查尔斯沉声道:“第五团损失惨重,需要修整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战斗力,就凭剩下的第一团和第四团恐怕也很难救出第二团,反而很有可能被人数远远超过我们的敌军包围,所以第二团目前还不能救。”
“但是第二团无法获得补给,很快就会弹尽粮绝,也坚持不到援军抵达那一天啊。”莱昂莫洛说道,他深受弹尽粮绝之苦,自然明白第二团将会遭遇的命运。
查尔斯也明白第二团弹尽粮绝后会遭遇的命运,但他无能为力,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贸然前去营救一看就是诱饵的战友是个非常愚蠢的行为,无关乎指挥的兵种,哪怕是给他精锐的第一军团老兵,他都不敢这样冒险,更何况是近战弱鸡的新军了。
在查尔斯的强硬要求下,新军还是带着第五团阵亡士兵的尸体撤退了,他们一直撤回最近的据点阿马特利亚,这里原本是联盟军的一个重要据点,但是在温斯特军队一路凯歌高奏即将打到这里时,里面的守军望风而逃,留下了满仓库的粮草和武器装备,而这里也就顺势变成了温斯特军队的前线据点了。
温斯特人撤军的消息很快被卡西亚诺得知,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但他在反应过来后很快改变了战术,既然温斯特人放弃了营救被围困军队,那么他也就没有继续留着这支军队的理由了。于是,在统帅部一声令下,针对第二团的大规模进攻在沉寂了几天后再次展开,这一次,联盟军使用了缴获来的十门火炮,他们利用这十门火炮对准第二团据点的大门和围墙狂轰滥炸,趁第二团士兵被炸懵逼的时候发起强攻,终于攻入了第二团的据点。
说来,能够使用缴获来的攻城炮还要感谢那些被俘虏的第三团随军工匠,在联盟军的威逼利诱下,少数人还是动摇了,将如何运用滑膛枪和攻城炮的方法全盘托出,换来他们活命的机会。不过好在他们不知道火药的制作配方,只懂得修理火枪,不然阿卡纳尼亚联盟就可以趁这个机会成为第二个拥有制作火器能力的势力了。
工匠们会投敌也是比较正常的事情了,毕竟他们不是系统出产的对理查德百分百忠诚的单位,而是从当地土著招募而来的,虽然受基督信仰的限制不会对理查德产生敌意,但这不代表他们在被俘的时候不会因为敌人的行动投敌。
围攻第二团据点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当天夜晚,尽管该团的士兵顽强抵抗,但缺少弹药的他们还是无法击退好似源源不断的敌人,抵抗的战线一直收缩,为了不让团属火炮落入低手,炮兵们甚至使用仅有的炸药包将火炮集中炸毁,和敌人同归于尽。所有士兵皆战死沙场,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了军帽上的双头鹰徽章。
……
连续歼灭两支温斯特人的军队,卡西亚诺·查瓦利亚的名望顿时直线上升,阿卡纳尼亚联盟的公民们都为这个名字欢呼雀跃,男人将他视为偶像,立志要追随他的步伐,女人则是为他倾倒,渴望能够与这位胜利者春宵一刻。但那些反对他的人也没有因此而改变对他的态度,他们从前线的胜利中感受到了威胁,害怕卡西亚诺会成长为他们无法推倒的存在。
不仅如此,在联盟的议会中,民间对卡西亚诺的支持让这些议员们感到深深的忌惮,现在温斯特人的威胁已经远去,卡西亚诺也没有继续领兵的必要了,所以部分议员开始提议将卡西亚诺撤回来,换新的指挥官上去。但这种声音还是太小了,大部分议员虽然对卡西亚诺忌惮,但温斯特人的威胁彻底消除后,他们才敢将其撤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理查德派出的第二军团援军已经在吕克托斯登陆,向查尔斯所在的阿马特利亚赶去。而为了报复陆战中的失利,修整完毕的第一舰队驶离派西基亚港,直扑阿卡纳尼亚联盟议会所在城市帕特里达瓦,这座城市是一座沿海城市,亦是贸易繁华之城,身为联盟的核心,一旦遭到温斯特人的袭击,整个联盟都会为此震动。
理查德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命令第一舰队行动,炮击帕特里达瓦,这将是一个信号:只要我想,我可以随时威胁到你们的“首都”,甚至将其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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