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明镜高悬。
大理寺卿包怀仁端坐如钟,冷冽的眸光不曾离开魏和的身躯。
那捕头说道:“禀大人,嫌犯魏和带到。”
包怀仁收敛眸光,一拍惊堂木,喝问道:“魏和,你可认罪?”
“柳十图不是我杀的。”魏和轻轻摇头。
两个衙差过来,看那架势,是要逼迫魏和跪下。
就在这时,柳十孺快步走了进来。
包怀仁看到柳十孺,微笑道:“十孺,你怎来了?”
“包大人,十孺奉陛下旨意,来通知魏禅主,十日后参加炼气士斩妖会。”柳十孺抱拳行礼,声音恭敬。
包怀仁愣道:“你说什么?”
魏和一个无名小辈,唐皇怎会钦点他参加斩妖会?
柳十孺又道:“而且我柳家子弟柳十图,并非魏禅主所杀,包大人难道要冤枉好人?”
“柳十图被杀前,曾到如意客栈找魏和,但魏和避而不见,然后柳十图就被刺杀在暗巷,据本官所知,此前两人已经结怨,魏和有理由杀害柳十图。”包怀仁说得有理有据。
柳十孺皱眉道:“证据呢?”
“人先抓起来,证据可以慢慢找。”包怀仁相信只要肯找,必能找到铁证。
柳十孺冷声道:“既然包大人执迷不悟,那就自己跟陛下解释去吧。”说完便拂袖离去。
包怀仁心里纳闷,就算柳十孺和柳十图平日里不和,但毕竟他们是堂兄弟,血脉相连,也不该向着一个外人吧。
那捕头小声说道:“大人,要不放了?”
“放了?”包怀仁的声音陡然变得高昂,“那你能立马给我再抓个嫌犯来吗?”
那捕头很是无奈,道:“但凭大人吩咐。”
“其实想抓凶手并不难。”魏和适时地开口,特意卖个关子,在等包怀仁追问。
包怀仁果然沉不住气,急声问道:“怎么抓?”
“如果包大人信得过我,就将此事交给我,三天之内,我保证让凶徒落网。”魏和拍着胸脯,说得信誓旦旦。
包怀仁稍作思忖,道:“此话当真?”
“大人放心,我可是看着名侦探柯南长大的。”魏和正色说道。
包怀仁满意地点头道:“很好,本官就信你一回,限你三天之内,抓获凶徒。”
“大人,这恐怕……”那捕头着实惊得说不出话来。
包怀仁续道:“大理寺衙差任你调遣。”
包怀仁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并非因为魏和的保证,而是因为柳十孺的话。
眼前这小子真要是唐皇赏识的人,贸然将其定罪,恐会丢了乌纱帽,但若给魏和一个机会,而魏和真的抓住了真凶,那他就能向唐皇邀功,升官有望。
包怀仁并无真本领,但他能够爬到如今的高位,靠的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稳步爬升。
魏和笑道:“不必了。”说着便和红梦大步离开。
那捕头瞪眼问道:“大人,真的让这小子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包怀仁重重一拍惊堂木,“退堂。”
那捕头带着一群衙差追出去,却见魏和所去的方向,正是柳府。
“魏和,我还是觉得你最可疑。”那捕头无论怎么看,魏和都像是杀人凶手。
魏和道:“我杀人只吐骨头。”
“那你倒是杀我吐个看看。”有个衙差满脸不屑,觉得魏和是在说大话。
魏和笑道:“你会知道的。”
来到柳府,柳府的守卫居然对魏和非常恭敬,没有通报,直接引魏和进府用茶,所端上来的是上等的御赐皇茶。
一众衙差面面相觑,若真是魏和杀了柳十图,柳家恐也不会对魏和这般客气。
柳长风和柳十孺很快过来,双双向魏和问好。
“柳大人,你这是……”那捕头赶紧起身行礼,哪怕是大理寺卿包怀仁,在柳长风面前也得夹着尾巴。
柳长风见过这捕头几面,笑道:“郑捕头,听说是你抓了魏和禅主?”
那郑捕头脸色遽变,额头冷汗狂冒,别看柳长风在笑,那笑容里的杀意非常明显。
魏和放下茶碗,起身问道:“柳大人,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柳十图有什么仇人?”
“我已经打听过了,十图他平时就是吃喝嫖赌,大手大脚,身边围着一群狐朋狗友,要说仇家,还真没有。”柳十孺也在尽力调查,为的是还魏和一个清白。
而在柳长风心里,柳十图就是被魏和杀的,只因唐皇发话,他也不打算处置魏和。
为柳十图讨回公道,跟柳家的未来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魏和皱眉沉思,半晌后问道:“他经常去哪家赌场?又去哪家青楼?”
“禅主,这……”柳十孺面露疑色,“真的有必要查吗?”
魏和寒声道:“有人想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那我必须找到那人,狠狠地问候他。”
柳十孺瞥了柳长风一眼,低声道:“银月赌场,逍遥楼。”
“多谢。”魏和道声谢,转身就走。
柳长风使个眼色,柳十孺赶紧跟上,用意很简单,那就是要尽快修复柳家跟魏和的关系。
银月赌场。
长安城最大的赌场。
许多有钱的富家公子,一夜之间,能在银月赌场败光家产。
经过打听,柳十图的确经常在这里赌,但他并没有欠下巨债,相反还赢了不少钱。
“他……赢了不少钱?”柳十孺瞪圆双眼,一脸不信。
赌场的老板笑眯眯地道:“只在前天,十图公子就赢了万块上等灵石。”
众人闻言都被吓到,那死鬼的运气竟会如此好?
柳十孺觉得不对劲,只因柳十图回到家,几乎都在要钱,既然他能在赌场赢这么钱,那他的钱都花到了哪儿?
魏和道:“我们去逍遥楼。”
在赌场赢了钱,自然得去青楼逍遥快活。
而逍遥楼是长安最富盛名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花花招展,水灵如花似玉,当然价格高得离谱。
这里是长安城最有名的销金窟。
看到官差进门,逍遥楼老鸨的脸色耷拉下来,漫不经心地迎过来。
那郑捕头的手摸着刀柄,问道:“柳家的柳十图公子平时跟哪位姑娘交好?”
“官爷,这我可不能说。”那老鸨嘻嘻哈哈地笑着,“逍遥楼有逍遥楼的规矩,要是破了规矩,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啦?
柳十孺道:“我堂弟昨晚被人杀了,我们怀疑凶手就藏在逍遥楼,所以……”
“官爷,这不关我的事,你们去问杜鹃。”老鸨明显有点慌,柳十图被杀不是小事,连声叫道,“杜鹃,杜鹃,赶紧给我死下来。”
有个婢女飞奔下楼,悄声在老鸨耳边低语几句。
老鸨满面惶恐,道:“几位官爷,杜鹃正在陪客,抽不开身,官爷明天再来可好?”
“人命关天,陪哪门子的客?”柳十孺怒极,飞步上楼。
老鸨连忙喊道:“来人,快来人。”
逍遥楼的护卫从四面八方涌来,眨眼便在柳十孺面前筑起一道铜墙铁壁。
不等柳十孺开口,老鸨赶紧过来解释:“柳公子,杜鹃陪侍的那位贵客,我们惹不起,你们柳家也惹不起。”
柳十孺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还是我柳家惹不起的。”
“柳大人,说不定是皇亲国戚。”魏和笑着提醒。
柳十孺脸色一僵,想到了摘星楼他们长跪不起的悲惨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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