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斯鸟掠过上空,它并不属于安度王国常见品种,更大的体型表明它是远程传信种类,也许带着两位跨越多个国家的老友之间的思念,此刻高速穿梭过泽别尔领空。
直线距离最短,但这一段并不太平,首先是差点撞上巡逻中的龙歌,那感觉上是非同一般的掠食者,善于感应魔力气息的派斯鸟知晓这一点,躲过一劫后稍稍松懈。
但又在经过城市中央时,迎面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法阵单向通行,如果撞上,将让它直接毙命,所幸及时的绕身闪避令它与之擦边而过,法阵边缘剐蹭掉它身上的一根羽毛。
菲利西亚率先做着手势表率,引领台上众人上前面朝巨幕。
“雪?”那片因撞击炸毛的白羽落到珍妮袖口,她随即将它拿起。她从不是一个遵守规定的人,哪怕在信仰上,祖父伯爵对她更多的教导是勇气与自由。
“bloliq!”对珍妮来说有些熟悉的声音响彻全城。
特别是处在城市中央广场的人们,直觉得震耳欲聋,纷纷捂住双耳。
但只要保持双手交叉平放胸前的姿势时,有直视图腾并听到咒语,图腾奴隶咒印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符合条件的目标。
橙红色的光流从巨幕涌出,汇聚往人们的脖子上。
红色咒印向下克制,轻易取代原有的大多数青、蓝、紫,甚至同等级的红,都比不上高阶的图腾咒印。
在场的亚人与野兽人们无一例外,脖子上原有的咒印被替换为了水滴图案交替的红咒印,得到该咒印的包括亚人与野兽人们的主人,如今这些主、从隶属于同一个主人夏左。
但珍妮除外。
她惊诧的瞪大眼睛,将羽毛拿起并丢落的工夫,台下所有人陷入恐慌、混乱,几乎快要发生拥挤的踩踏事件,因他们脖子都被流光刻上了红色咒印,包括身旁的鲁伯特,倒是长公主除外,她波澜不惊的站在原位,眼神透露歉意的望向自己。
“是夏左的声音!?”鲁伯特惊讶道。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空中继续传来又一段夏左的话音。
“全体肃静!”
顷刻间,人们的发声与动乱停止了,原本闹哄哄的城市,能只听清那只派斯鸟拍翅远去的声音。
“挺凑效。”那个声音继续说。
“没错...这声音是夏左,”自由之身的珍妮难以置信道,“他在做什么!?”
但身旁的鲁伯特没有理会珍妮,只以焦急的眼神望着她...
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夏左把全城人都奴役了!不知以何方式...这接踵而至的离奇事件,真让人一时思绪阻塞!
“我向你们说明一下发生了什么,”夏左清了清嗓子,变得平缓的说,确保每个字清晰,“你们被我奴役了,从脖子上的咒印以及不得不服从命令这一点感受上来判断,你们都该清楚这一点,首先我要告知的是,不要想以任何方式解除咒印,它是你们难以想象的古代语高阶魔法,解咒魔法不起作用,当然,说到这儿你们应该想到了一个所有咒印解除通用的办法杀掉奴隶主。”
听那毫不避讳的发言,众人心跳的频率越来越高。此刻珍妮准备窜下高台,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她的战马立即从人墙的某个方向冲出,二者同时奔跑,珍妮抵达高台边缘时,恰好跳到马背上,后者只承受了她轻盈的体重,并未拖累速度。
“你不会双蹄交叉然后去看木台真是太好了”珍妮拍了拍马侧颈,对战马说,也是为了调节自己此刻的情绪。
她深呼吸一口,已经做好了决定去祖父的城堡,让他调派军队,前来拯救泽别尔。不止如此,还要联合另外两个封地,三座城堡的兵力才能勉强与泽别尔城一战...等会儿,对阵被奴役的泽别尔王,不就变成自己人打自己了吗?!
珍妮陷入苦思,同时策马迅捷穿梭过人群,向着最近的南城门奔去。
“总之!先去祖父那儿,再从长计议。”她打气道。
夏左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野心?夺取国家?成为君王?正当珍妮继续疑惑时,天空再度传来夏左的声音。
“现在广场上被守卫看管的不止有囚犯,还有总共一万名斯坦迪王。”
人们本想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但先前被下达的肃静命令还没撤销,他们只好将惊叹咽下肚子。
“但从现在起,他们就是安度王国人了,”夏左继续说着令人匪夷所思的话,“你们要好好相处,不得区别看待他们,为了他们能在城市安然生活,也需要给他们分配工作...对,他们也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就作为安度王国扩充的军队吧斯坦迪王的所有人,你们也照我说的做,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安度王了...”
斯坦迪王的所有人皆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罗德尼大人所说的计划吗...?不...罗德尼大人难不成也被控制了!?
“...接着是亚人、野兽人、矮人等等,全泽别尔城的非人族,曾经的人族奴隶,你们现在不再是人族的奴隶了,地位与人族平等,可以选择具备相同机遇的在泽别尔城生活下去,或者离开这里,这是你们的自由;人族也必须接纳,给予他们同等的机遇条件,不能以任何方式歧视...”
夏左的命令正在生效,严加看管亚人、野兽人们的全体守卫,比着对方的长戟受一股无形之力,不得不放下...
见状的非人族们,从最初的不安渐渐恢复镇定,甚至觉得今日发生的,也许是好事。
“...长公主菲利西亚,从即日起就是你们的女王,安度王国大小一切事务她皆有权管理,所有人都要听她的安排...”
夏左仿佛准备好了一篇稿子,全城的人听他下令许久。
“...以及最后,所有人不得打探、交流和任何方式透露关于我的任何事,不能将你们被我奴役的事,以任何形式走漏风声,今日之后所有人的生活照常进行在我之前的长期规定下。”
珍妮已经无比接近泽别尔南门,即便到这么远的位置,也能听清夏左的发言...夏左的意图,越来越让珍妮感到困惑。
野心?夏左仿佛没有野心家的暴政行为...反而像是在将泽别尔城的状况,变得理想化。从过去到现在,珍妮就一直不看好角斗场的斗兽行为,自己也没饲养过奴役过亚人,有时候会对他们的境遇感到怜悯、悲愤、不平,因那违背了骑士所提倡的精神,但都是自己无可奈何的事。
“也许只是暂时没有暴露出野心吧,毕竟大权在握...”为了坚定自己进发祖父城堡的决心,珍妮出言不断鼓舞自己。
因为她已经开始犹豫了告诉伯爵祖父这一切,是否会引发内战?三大伯爵还没有完全承认长公主目前的继承权,加上全城目前由一个外乡人阴谋管控的事实,更强化了他们出兵来讨伐的理由。
珍妮纠结着打开大门,继续上马通过。
马蹄践踏在城墙前草地间的干土地上,震荡起灰尘。但没前进多远,就听高空羽翼展开的缓冲声。
龙歌几乎是砸落到地上的,撞击四散一阵尘土,拦住去路。珍妮不得不勒马急停。
“准备去哪儿啊?珍妮骑士。”尘随着龙歌一扇翅吹散,展露出她万夫莫开的架势。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