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贼子虽然战力不强,可好歹也是万余之众,真要攻陷了陛下的行宫,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杨谦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
“如果说我是王世充,吐万绪如此轻慢于我。而刘贼已经霸占了扬子津。
那我这个在江都一带经营多年的地头蛇,想要寻一伙人来假扮刘贼,应当不是难事。”
“只要江都宫受袭,我王世充率军勇敢击退强敌,保住了江都宫,那便是大功一件。”
“而吐万绪大将军坐拥大军,置行宫安危于不顾,这消息若是奏到御前,你们说,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
杨谦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迎着一干人等恍然大悟的神情,继续分析道。
“再打个比方。我再遣一些人,潜入扬子宫,一把火将那扬子宫给烧了。”
“嘶……”长孙无忌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杨谦。
“我说贤弟,你这招可是比我猜想的更加歹毒。”
“……”杨谦不乐意了,自己这么谦虚有礼的斯文君子,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招数。
“你不是说了要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那王世充吗?这可是照着你的思路和想法来模拟的。”
长孙无忌直接被这位振振有词的谦谦君子杨小谦给气的哑口无言。
一旁的李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性。不过老夫更觉得,应该是江都宫出事。”
“唯有如此,才会显得吐万绪毫无建树,坐观行宫失陷而无动于衷。”
“而他王世充为了陛下行宫,勇敢击敌……两相一比较下来,高下立辩。”
“那这样一来,我们该如何行事?另外之前我们将那吴主薄支开,吴主薄回去禀报了王世充,那家伙会不会起疑?”
“应当不会,方才咱们说的皆是实情,以常理而论,谁奔忙了月余,又累又疲之下,先好好休息很正常。”
杨谦默默地听着一干心腹手中的激烈讨论,最终把目光又落在了一旁咯吱咯吱咀嚼着烧饼的段师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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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江都宫南三十里外的一处山坳,王世充派出来的那名徐书吏领着几名亲随终于快马赶到了这里。
远远的,就看到了山坳处显得那样的灯火通明,不由得暗骂了一声混帐。
这帮子家伙难道不明白低调吗?难怪王宫监只敢将他们这帮子人安置在荒郊野地。
平日里只会按排心腹过来跟他们交道,指使他们去做一些官面上不方便做的事。
而今日,又到了大用他们的时候。不过这一次嘛……
想到了王宫监之前的交待,徐书吏的嘴角不禁弯起了一个狰狞的弧度。
这一次用完,他们也就丧失了最后的利用价值,正好拿他们那百多枚脑袋作为战利品和大胜贼军的战绩。
“是谁?!”这才赶到了山坳下方,就听到了不远处的林中传来了厉喝声。
“是徐某,今夜特地奉东主之命,来见赵大当家。”
“原来是徐老头,你稍等一会。”
不多时,从山坳旁边钻出来十余条汉子,打量了徐书吏和其身后边的亲随一眼,这才示意他们跟上。
山坳深处,赵大当家那简陋的茅屋内此刻灯火通明,一旁正坐着一名魁梧的壮汉。
两人正在小声地交流着什么,这个时候,听到了匆匆赶来的手下禀报徐书吏奉了东主之命特来拜会大当家。
赵大当家两眼微眯,脸上的刀疤在那灯火摇曳之下,越发显得狰狞。
“管大哥你且先到里屋稍坐,那王宫监派了人半夜进山,怕是又要有生意去做,等我打发了他再说。”
“也好,有劳赵贤弟了。”姓管的魁梧大汉点了点头,在几名壮汉的簇拥之下,步入了里屋。
不大会的功夫,徐书吏便步入了屋中。“赵大当家,咱们又见面了。”
“我说老徐你怎么这会子过来,难道东主那边又有什么大生意要赵某做?”
“的确是一桩大生意,这一次,劳动赵大当家你去江都宫附近走上一遭。”
“江都宫?”赵大当家倒吸了一口凉气。“徐书吏你他娘的疯了?”
“我没疯,东主之命,让你假扮刘贼的手下,作势攻打江都宫。”
“你就放心好了,东主会提前遣开守备江都宫西南角附近的军卒……”徐书吏压低了声音说道。
赵大当家听着徐书吏的言语,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到了里屋方向传来的大笑声。
“他奶奶的,老子们想要打瞌睡,结果居然真有人送来了枕头……”那位管姓魁梧大汉已然掀帘步了出来。
看到这个陌生的面孔,还有对方那凶光毕露的表情,徐书吏心中一慌,声色俱厉的喝道。
“他们是谁?!赵大当家这是怎么回事。”
“赵贤弟直接告诉他,管某是谁呗,他们想让你做的事,不就是咱们正在商量的事吗?”
管某人的笑容越发的狰狞起来,身后那数名武孔有力的大汉亦是凶光毕露。
赵大当家没有想到对方会径直这么出现,可是事已至此,自己就算是再辩解,怕也是无用了。
“徐书吏,这位壮士便是刘天子麾下尚书仆射管崇。”
徐书吏的双眼陡然圆睁,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赵大当家,又看了眼朱燮。
“赵大当家,你还不快将他速速拿下。”
“到了东家那里,一个校尉,千贯财帛是跑不掉的。”
赵大当家看了眼笑眯眯双手环抱,仿佛无害的朱燮,心中一苦。
脸色却是越来越冷,缓缓地拔出了腰畔的环首长刀。
“徐老儿,你觉得,一个区区校尉之职,和刘天子座下将军之职,哪一个更能让赵某觉得开怀?”
“你想背叛东主?!”徐书吏的脸色变得煞白,连连退步。
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十余名提刀大汉涌了进来。还其中几人的手中还提着血淋淋的脑袋。
那些血淋淋、死不瞑目的脑袋,正是跟随徐书吏同来的亲随……
“怎么,赵老弟觉得不好意思下手?”看到赵当家的抄着刀,却愣在当场。
被赵当家唤着管大哥的管崇眉头皱了起来。赵当家哪里还敢犹豫,当即一把揪着徐书吏的衣襟,一刀直接就朝着心窝子扎过去。
不大会的功夫,徐书吏面白如纸地颓然倒伏于地,心口处喷涌出来的鲜血,喷得那赵当家一头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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