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色花瓣飘进黄石客栈。
陈小二伸手抓去,花瓣从他的指缝溜走。
不断有白色花瓣飘来。
“哪来的这么多花瓣?”云泥疑惑。
焦老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小二总觉得在哪见过这白花,而且这味道也好像才闻过不久。
罗狼拔刀,劈碎花瓣,不让花瓣接近自己。
云泥注意罗狼并没有用那把黑刀,而是用之前那把看起来很一般的横刀。
陈小二终于抓住了一片花瓣,他拿在手中仔细观看。
罗狼有不好的预感,“快把这东西扔了。”罗狼提醒陈小二。
陈面也觉得不对,把陈小二手上的花瓣拿走丢掉。
陈小二突然大叫。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罗狼让陈小二安静。
陈小二快速说道:“我就说这味道在哪闻过,我知道这花瓣是谁弄的,是那……”
陈小二脑袋摇晃,吐出一个木字,到了下去。
“小二,你怎么了?毒还没解干净?”陈面见陈小二没了意识,连忙上前抓住陈小二。
“木……”云泥明白了。
罗狼道:“又是那家伙,大家不要碰那花瓣!”
云泥带着焦老,陈面背起陈小二,走到花瓣到不了得地方。
可不过一会儿,焦老也闭上眼睛。
云泥大惊,以为焦老出事了,一番检查之后发现只是睡着了。
云泥心想不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泥话音刚落,身体摇晃也要倒下。
罗狼瞬间出手扶稳云泥还有焦老,对着云泥耳边大喊:“别睡!”
云泥浑身抖了一下,恢复了精神。
罗狼道:“我明白了,是气味,这花的味道会让人昏睡,大家尽量集中精神,憋住呼吸,千万不要睡着。”
罗狼也感到脑袋一阵眩晕,立马猛咬舌尖。
罗狼大声道:“尽量外物刺激!”
云泥明白现在必须要狠,不然只有死路一条,她拿出一把小刀,在自己左手臂划了一刀。
陈面深呼吸一口,运行起了《血魔眼》让自己处于清醒状态,陈面右眼发出红光,他这次小心运行,尽量不让自己被反噬,刚刚云泥给陈小二转生散时也给他用了一点,他现在的外伤已经恢复,不过气血消耗太多,身体虚弱。
在《血魔眼》的状态,陈面发现就算呼吸也可以。
不行,还是想睡,云泥和罗狼发现还是不行,毕竟他们不能一直憋气。
云泥没有一点迟疑,直接用小刀刺穿左手手掌,她闷哼一声,并未大叫。
罗狼大喊一句骑马跟上,吹了一个口哨,然后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一道嘶吼响彻云霄,一匹黑马撞破了后门冲了出来。
罗狼跳上马,给云泥他们一个眼神,示意跟上,黑马踩烂了大门门槛,一只老鼠慌忙逃窜。
黑马如射出的羽箭,冲出门外。
云泥明白罗狼意思,问陈面是否会骑马,陈面点头回答。
黄石镇街道上,一匹黑马狂奔。
罗狼骑在黑马上,发出呜呜声,黑马明白了罗狼意思,减慢了速度。
罗狼看着被花瓣铺满的安静街道,脸色严肃。
实在是太安静了,罗狼看着街道上除了自己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他明白木知年做了什么。
在离黄石镇不远的一片树林中,木知年踮脚站在树尖,望向黄石镇,“不知道那个家伙死了没有。”
木知年手中拿着信封,说道:“虽然有些变数,不过目的达到了就好。”
木知年消失不见,留下了一阵清香。
……
在黄石镇东面的一棵大树下,三匹马停在树下,那黑马好不讲理,直接霸占了最好的一块树荫乘凉,并示意其它两匹马不要过来。
云泥把焦老靠在大树,陈面也一样把陈小二放好。
看着寂静无声的黄石镇,云泥心里难受,“抱歉,我救不了你们。”
这次的走镖无疑是大失败,镖头背叛,镖物被劫,十多人的镖队只剩两人,云泥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和云盘古交代。
陈面也紧盯着黄石镇,应该说是紧盯着黄石客栈,“对不起,阿梅,我又一次没保护好家。”陈面泪流满面。
罗狼一边发出呜呜声一边又给焦老和陈小二喂血。
云泥和陈面不理解罗狼为什么乱叫不出声。
过了一会儿,焦老醒了过来。
焦老睁眼,发出细若游丝的一声,“我们这是在哪?”
“我们已经离开了黄石镇,我们已经安全了焦爷爷。”云泥终于放松下了她的粗眉,露出了笑容。
“是吗。”焦老露出个勉强的笑容。
焦老脸色一变,突然猛烈咳嗽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这一下抖动使得焦老的伤口破裂。
“焦爷爷!”
罗狼立马上前,还是在焦老的身上点了几下,“不行,他这血根本止不住,他快坚持不住了。”
云泥摇头大哭,“不,不会的,焦爷爷,你一定会没事的。
“小姐,不用再说了,帮我给盘古说句抱歉,我没有保护好小姐,没有保护好行云镖局的大家。”
云泥使劲摇头说不是。
焦老抬起仅剩的手,指向一匹马。
“至少这镖,我守住了。”焦老吃力的说出这一句。
云泥抓住焦老的手,哭着不肯放开。
罗狼和陈面远离了云泥,让她一个人待着。
不到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疲惫袭向罗狼。
短短半天他就中了几次毒,罗狼知道要不是他的身体特殊,今天就交代在这了,还有之前那一刀,对他的消耗也太大。
不过看着眼前的少女和男人,罗狼小声道:“跟他们一比,我今天受得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
到了黄昏,陈小二才醒来,他发现罗狼站在旁边。
发现云泥和陈面跪地。
在最美的黄昏下,却是最黑的心情,在两人的背后,是最落寞的虚空。
陈小二看着在黄昏下的两人疑惑道:“罗狼大哥,这是……”
云泥和陈面跪在地上,他们的面前竖着两块石碑。
云泥跪着发神,陈面跪地痛哭。
陈小二明白了。
秋风瑟瑟,落叶弥漫,人心凌乱,凄凉片片。
秋的悲凉寂寥,人的温暖悲壮。
“焦爷爷,云泥保证,一定会把东西安稳送到,云泥发誓,这一生为焦爷爷报仇,云泥承认,焦爷爷你永远是云泥的爷爷。”
云泥咬牙在焦老碑前发誓,强忍眼泪,云泥在黄昏下的脸愈发坚毅。
“阿梅,我陈面用命发誓,我这一生都会保护小二,不会再让他受到一点委屈,虽然小二不认我,但只要我在这世上,我就一直在他身边。”
陈面趴在杨梅的碑前,大哭发誓。
罗狼知道丧失挚爱之人的痛苦,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安慰。
“去吧。”罗狼推了推陈小二。
陈小二小步走到了陈面的背后,看着这个瘦弱的孤独背影,陈小二心里很是难受,在今早上,这还是他最讨厌的人,而现在,这是他最亲的人,也是最后的亲人。
陈小二在背影中看到了陈面这十年所承担的东西。
陈小二从后面抱住了陈面。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