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西行省的总督名叫帕比,他并不是新格雷西市的人,而是欧文和欧莱两人的老乡。而且他也特别不喜欢新格雷西这座城市,不过再怎么不喜欢他对于自己的工作还是尽职尽责的,并没有怎么偏心过。
不喜欢新格雷西市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岳父不喜欢他,所以连带着他也就不喜欢上了那座城市。他和妻子已经有四十年没去探望过自己的岳父岳母了,他的岳父母在这四十年里也同样没有来探望过他们,尽管同处于一座城市。
今天的帕比总督依旧如往常一样在他的办公室里做着他的工作,行省总督办公室位于新格雷西市最中心的地区,就位于市政府的旁边。
和看似在正经埋头工作但实际上有时候会偷偷睡懒觉的里格市长不同,帕比总督是一个对于工作非常认真的人,从不偷懒开小差。
“出大事情了,帕比总督!”
总督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来者正是之前还在说他有时候会偷懒开小差的里格市长。虽然门是被里格市长“撞”开的,但实际上门并没有真正开过,上面也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里格是直接从门的另一面“穿”过来的。就像穿墙术那样。
“我知道。”
帕比总督只是抬起头看了里格一眼,就低下头继续专注于他的工作去了。“在你还在办公室里睡觉的时候我就已经将消息上报给大中央了。在你慌忙醒过来往这边赶的时候,大中央也已经给过了回复,马上就会有专门的人员过来处理这起异常事件。”
里格的脸上还是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他明显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帕比总督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至于突然消失的三个区你大可以放心,我已经调集了行省内所有处理过相似事态的贵族过来支援,现在应该也已经抵达并投入到救援行动当中了。”
“如果你找不到什么事情可以做的话也可以去配合贵族们参加救援,毕竟你也是个将官级呢。达到了这次救援行动的基本救援人员实力需求。”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里格市长?”
帕比总督故意将“市长”这个词咬得重了些。
“明白了,我这就去。”
办公室里只留下了里格市长的话,但是并没有看见他的人,想必是已经走了。
帕比总督对于里格市长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虽然他平时在市长办公室喜欢偷懒睡觉,但他依旧是一个很有能力且尽职尽责的市长。就像现在,他已经投入到救援行动的第一线里去了。不过,帕比并不喜欢他。
里格市长至今未婚,他当年是和帕比一起追求过帕比的老婆的,只是帕比的老婆最后选择了帕比,而帕比的岳父岳母们则要更喜欢里格市长。因为里格长得很英俊,出身也好,就是气质轻浮了点。但怎么看也要比木讷的穷小子帕比好得多吧?
在里格消失在办公室以后,帕比的眉头才终于又紧锁了起来。他一边用手轻轻敲着自己的额头,一边看着手中文件上的报告。在又看了一会儿之后,他放下文件,仰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个见鬼的芬利……”
新格雷西市的三个大区于四十分钟之前突然被抹去了,是的,抹去。
就像是纸上的文字被橡皮擦擦去一般,被硬生生地从这个世界上擦去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大头还是芬利。如果不是他打开了那个曾经被扯断的世界的通道的话,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那是一个狭间世界,在最初,它与玛琳便是连接在一起的。像这样与玛琳连接在一起的狭间世界也被称之为“近程世界”。
被扯断的世界与本世界重新相连,从长远角度来看倒也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当下其所造成的后果可不是能考虑它以后会带来多少好处的时候。被剥离出这个世界的三个大区必须被重新拉回来,从那个特殊的地方,越快越好。
只要救援得及时,那么消失的那三个大区里的市民们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对于他们来说很可能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几个小时罢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情况如常。但时间拖得越久就会越危险。
此时此刻,三大区的大部分,甚至可以说是全部的居民们,应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糟糕处境。他们都不一定会意识到有人正在救他们。
在这个地方,一切都被割裂,每个人都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单独个体”,他们遇不到其他的人,所能见到的也只会是自己的大脑为了保护自己而臆想出来的与平日里完全没有区别的熟悉地方罢了。
但这个保护并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一旦当保护期结束,触碰到了这个“世界”的他们,所面临着的就只有崩溃罢了。那个地方不会有时间的概念,即便只是过去了短短的十秒,也会被拉扯到不可思议的长度。
人是无法在那种膨胀的时间感中坚持太长时间的。
当然,不是所有人,比如巴克,再比如别的一些强者。
透过街上一位女士的眼睛,巴克才真正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
如果世界有颜色的话,它会是什么颜色的呢?如果它又形状,那又该是怎么样的一个形状呢?
在看到了世界的真实之后,巴克心中有了一个“概念”。
它一点也不规则,一点也不美。没有任何“形状”可言,也没有任何一个词语可以去描述。它能够被巴克的眼睛看见,能够被巴克的大脑处理。但无法用任何语言或者是文字去形容,可能是巴克的文化程度还不够高吧。
它不像那些存在那样神秘,名字无法听见,面容也是一片模糊。但它依旧足够伟大,也足够宏观。因为它代表着这个世界,它是整个世界于“你”的眼中所呈现的色彩和…“形状”。
那是白色的黑夜吗?又或者是黑色的白昼?无法去判断,因为没有相关的知识。在这样的景色面前,巴克就宛如一个新生的婴儿,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巴克就身处于这篇色彩之中,色彩之上,色彩左右,色彩之下。低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那色彩,会发现色彩之中又包裹着无数色彩,一层又一层,一圈又一圈。无论你放大多少倍,始终都能看到更多的圈,更多的层。
它是立体的,也是平面的。
色彩的任何一种颜色都无法用“世界之中”的任何一种颜色去描述,没有与它相近的,也没有与它相关的。
对于此刻的巴克而言,出现在他眼中并被传递到大脑里的景色实在是太抽象了,就像那些抽象画家画的画一样。但好歹巴克还能“看懂”这幅画,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是哪儿。
世界的外围?也许可以这么称呼它。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