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曹队长!快撤!撤!”
与此同时,
大楼周围方圆五百米左右某一处角落里,
这个地方已经穿越了分界线,回到了东区,
一辆等待着某人某时刻的吉普车突然发动了起来,朝着东区围墙奔驰而去。
原本,
曹朗是会在这里降落的,
并且,成功与他们汇合,在由这辆吉普车带着曹朗回到围墙安全地带。
然而,
被一阵风给刮起,
曹朗改变了自己的降落地,
大风让滑翔伞升高了水平线,因而他能在更远的地方降落,
这个地方,距离南区主战场已经不远,所以曹朗直接飞过去了,
而吉普车的任务,也就此结束,
他们没有必要再在这里等候着曹朗,并带着他离开。
没错,
曹朗仍旧是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
几乎连他们自己人都被卖了。
没有人知道,
一代天骄曹队长,在大楼十五层的某个地方藏有滑翔伞……
而同一时刻,
一直跟在曹朗身边的两名贴身的亲兵,正倒在十五层的窗户边缘,
他们头皮流着血,睁着白眼,死不瞑目。
至于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就没人知道了。
……
天空上,
曹朗戴着耳麦:“调两架歼20过来接应我!”
“是!”
没有人发现,
南区远端的战场已经逐渐的悄无声息,
大量的士兵,正在从围墙上下周围迅速撤退,密密麻麻的尸潮犹如喷涌蚁穴而出的蚂蚁一般浩浩荡荡钻进了南区围墙之内。
空旷的校场,被瞬间占满,
那些来不及撤回的坦克和装甲车,被尸潮完全淹没,
更多的战士,仅仅依靠着自己的双腿在发了疯一样的往北区或者西区奔跑。
这边的围墙是破了,但北区西区的围墙却没有,
如果全军撤到那里,还是可以挡一下的,
然而,
最令人难以承受的损失,便是联盟的军火,已经逐渐不支。
弹药炸药几乎全部耗光,
多数士兵背着一杆空枪在奔跑,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近身武器,正在一边削砍包围上来的丧尸一边向西北方向奔跑。
装甲车、坦克也结成联队,护送着更多的军官和干部撤离。
战争,
已经分出了胜负,
在围墙破损,军械库被炸之后,联盟是没有余力应付这批尸潮的。
就连天上的直升机也耗光了弹药,
仅剩下四架歼20还能来回扫射,
但也因为曹朗的命令,而停止了进攻,
其中两架歼20一道摆尾,划过天际,飞向东区与南区的交界线,
所有人扭头望去,天空上什么也看不见,
这里隔得老远。
但一队的后勤组长丁止伯却在嫡系部队的干部电波里宣告:“曹队长回来了!曹队长回来了!”
歼20上面的驾驶员,也在各自的汇报着自己所看到的情况。
天空,
一只滑翔伞,迅速的朝着大部队这边靠近。
……
曹朗回头,
他看着地面街道上包围上去的尸潮和迅速被淹没的同僚战士们,
甚至,
不知为何,曹朗能感受到,楼房林立之中,来自几名属下那慑人的目光。
这一道道目光里,含着仇恨、惊异,甚至,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曹朗没有办法。
是的,
他毫无办法。
在郑松冲进大楼之后,曹朗就带着两名亲兵飞奔到了十五层,
那里有他提前准备的滑翔伞,
也是曹朗精心布置的退路,
这个男人,在从军区办公室披上外套走出来那一刻,就算到了这样一步棋。
并提前安排更受到他信任的心腹,替他准备好这一切。
像曹朗这样的领袖麾下,
其属下的阶层也是不一样的,
他们以受到曹朗的信任度,来分级。
很显然,能为曹朗准备退路的那一批人,是曹朗最为信任,也是级数最高的心腹属下。
而被他出卖掉的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敢死队,
他们如果获胜了,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如果,在战场上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他们就会立马成为曹朗的弃子。
下棋嘛,
弃子是必不可免的,
更何况曹朗深知,面对张运一伙人,他已经在大局上输了一招,
若在小局里再输一招,那对于他这个人来说,是不太容易接受的。
当一个天才,一直在赢,赢得都不想赢的时候,
终于有一个人能治他,让他一次也不能赢。
天才会疯的。
起码,他的内心会受到巨大的震动和颠覆,
但曹朗还是沉住气为自己安排了退路,因为他不能不思考自己如果输掉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曹朗在天上冷冷一笑,
他抓住滑翔伞的铁栏杆,大风吹得他衣裳猎猎作响。
这些人怎么能懂?
自己背负着北方大陆人类的命运和存活。
只要他能活下来,就能继续与o府搭上线,数以万计的人类就会接着活下来。
曹朗的心愿,也从没有变过。
在大目标完成前,他知道自己不能死。
他调歼20回来,就是为了防范敌人的那五架无人机,
他们的无人机经过长时间的战斗,一直没有歇息过,
曹朗一直掌握着后勤组丁止伯和刘仁安的‘遗产’,大量的数据都在证明无人机没有喘过一口气,一直在天上盘旋,
而在取下联络设备进入原始捕猎状态后,曹朗的队伍也时常看见张运一伙的无人机在天上出现,
还有子弹吗?
估计没剩多少了吧?
咻咻——
两架歼20先后飞回,
而在曹朗预料之中的,无人机也没有追击他的意思。
本来,曹朗是决定从大楼背后离开,这样就没有人能发现他,在悄悄从东区绕回军区。
而当那一股大风刮来,曹朗利用耳麦设备联络上了军区大部队之后,他放心了。
对,
就是这样的情绪,
放心、安心,逐渐恢复冷静和平静。
这会让人大意,
至少,
从曹朗出生到现在,经历了灾变三年之后的他,
还是第一次见到,
有人能在眨眼间,从地面猛然接近此刻的自己。
张运!
他来了——
仅在眨眼间从地面街道上消失,又仅在一下心跳间,出现在距离他仅一步之遥的半空中,
然后,这个人双手举起了手里的枪,倾斜着身子,扣动了扳机。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