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根是靠山村的里长,算是位高权重,但这种事却没法做主。
换句话来说他可做不了连家人的主。
何况,现在,这事情分明就是连大狗自己的主意。
如果他连根掺和进去,估计就要和钟家闹别扭,到时候就算有什么想法能调解调解,自己都难免惹得一身骚的那种地步,怎么可能还会多说什么?
因此他也只是苦笑着道:“嫂子,您可别这么说我了!”
“说你?”
钟彭氏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
扫过旁边还讪讪的连大狗,她心里的那点不痛快接着就化成了恼怒:“你说说,连根,我们钟家人到底是咋样,才得罪了这个连大狗,你说说!”
连大狗连忙主动开口告饶:“没有得罪,没有得罪,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
旁边的老大媳妇瞪大了眼睛:“那你还退婚?”
指着连大狗,整个人气得哆嗦:“我家信田在衙门里当差,又没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你说商量着想要退婚,这不是辱我们钟家么?”当事人可是她亲儿子!
如果这事传出去,受到非议最大的,也是自己的亲儿子钟信田。
她这个当娘的又怎么可能忍?
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生气的缘故,男的,被女方退婚,像什么话?
连根这时候当里长,也是连家目前有头有脸能说上话的人,也是对连大狗这个族亲语气严肃了不少:“我说大狗,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说出来啊!”
钟彭氏冷哼:“还是说,等我那儿子回来,和你好好的说道说道?”
显然到时候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了。
“这…这…”
连大狗苦叹着还是拍着大腿道:“婶子,各位嫂子,还有我连根大爷,这事情真不是那回事,也不是说探亲,而是我家那妮子,自己有了点事情…”
这话顿时引得旁边的他们皱眉:“你家那妮子…怎么了?”
问题是没想太多。
毕竟,连小朵那身段,虽说好生养,但也绝对不是窈窕淑女。
如果不是从小看着这孩子长起来,或者是知道这闺女心思善良,肯定会想的歪了去——在某些时候,从小定下的娃娃亲也不是那么的真,反悔的也有。
但关键还是给了彩礼钱,如果没这个彩礼钱,反悔也无所谓。
那就是个口头约定。
给了彩礼钱,那就是定亲,正儿八经的就差过门的准媳妇了!
现在退掉这门亲事,那就是退婚,男的退女的就等于休妻,女的退男的,这可是奇耻大辱,寻常两家人都能成世仇,一辈子都不枉来,乃至是动刀见血的!
连大狗这时候也不敢过多的隐瞒,所以就开口苦笑道:“我媳妇的娘家人那边,乃是外边来的,上次省亲,回来了就多了几分联系,不知怎么,那边来了个和尚非说我家的闺女有罗汉骨,所以非要收我那闺女当徒弟,去当和尚!”
话说到这,别说钟家人,就算是连根这时候都有点目瞪口呆:“什么回事?”他看着连大狗,满脸的不相信:“你家闺女,连小朵,女流之辈去当和尚?”
女的当尼姑还差不多,凭什么这时候冒出话来说是当和尚?
整个钟家也不相信啊!
当然,就算旁边透明的飘浮着的钟诚,都有点不相信。
挠挠头看着这连大狗:“连小朵这女孩子家家的去当和尚,你这混账小子说话,至少也得靠谱点才行啊!”只是琢磨着,也是有点将信将疑。
毕竟这个世界并非只有那什么修仙,那些和尚同样存在。
既然能练气修真。
显然,就算是参禅礼佛也说不定存在,万一还真有佛陀呢?
至于说的那什么罗汉骨,想想连小朵那魁梧强壮的身躯,的确有点意思——钟诚摸摸下巴,整个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不会真当和尚去了吧?”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连大狗又是详细的解释了个清楚。
当然具体也就这个样子。
连小朵被某个和尚给相中了,接去了幽州那边当和尚。
所以他这个当爹的没办法,毕竟孩子十年八年的据说回不来,怎么着都得给人家钟家有个交代,所以就只能憋着心思,过来先把这婚事给推掉。
不推掉的话,平白耽搁人家孩子的婚姻大事,那怎么能行?
话说到这里。
整个钟家,也都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同样明白是什么意思。
钟彭氏这个当家的老太太缓缓拄着拐杖,也是轻轻的点头:“既然都说到这了,我这个老太太也只能是说知道了,等我家孩子回来,我再说说这事。”
但说着的时候,话音还是转了转:“但你家那闺女退婚,这事情不该这么说,咱们两家也算是缘分尚浅,这事就当不存在,相互的就都留点余地,你看怎么样?”这已经是她强行克制,算是给了这连大狗,很大的体面了。
这点连大狗也明白,立刻起身弯腰作揖:“婶子,您这事是没什么对不住我家的,反而是我家对不住您家才是,东西我都拿回来,这事您不见怪就好。”
只是这不见怪是不可能的,都这么大的事,相当于钟家没了脸面。
钟彭氏也没打算多说。
挥挥手,示意都散了:“行了,等我家老大回来再说。”
连根知道这老太太现在的意思,就对旁边的连大狗说道:“那你先回去,自己弄得这丢人现眼的事,别乱说!”又是对钟彭氏作揖:“还是嫂子善心!”
钟彭氏看着他也是冷哼:“连根,这事你也得上个心才行!”
谁让这连根现在算是连家的话事人呢?
不算族长那也差不多了!
主脉走了,现在的分脉,整个靠山村留下的连家人,都是听他的呢!
连根苦笑着点头:“那就听嫂子的,等谦鞍回来,我就过来亲自解释解释,免得真有什么误会,毕竟大狗这家伙,真是没点数,弄的这事,唉!”
没多说什么,也是作揖,然后告退离开了钟家。
当然这场风波也不可能简简单单下去。
等晚上。
刚好休沐日,孙二牛接了钟谦鞍和钟谦靬,以及钟信田都回到了家里。
听闻这件事,钟信田年少,显得有点失魂落魄:“怎么小朵,都睡过觉了,订过婚了,还去当和尚了呢?”毕竟这是他认定的媳妇,都已经成为习惯了。
就是钟谦鞍和钟谦靬,以及自己回来的钟谦鞱互相对视。
“这事情还能有这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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