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牧以及廉颇都清楚,战争一旦开始,征兵工作就需要继续,战争,特别是灭国大战,双方主力对决,往往最为残忍。
冷兵器时代,战争便是绞肉机,不管是任何的国家都需要源源不断的投入兵源,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决定一国生死存亡。
这一点,不管是李牧还是廉颇都是清楚,也正因为如此,李牧才会南下发动宫变,因为他清楚,绝对不能被朝廷掣肘。
“既然如此,本将先行一步!”李牧朝着庞媛以及廉颇,道:“王翦此人绝不简单,一旦井陉关被攻破,我们就没有机会。”
“有劳武安君。”
........
望着李牧离去,廉颇与庞媛眼中的凝重之色并没有消失,反而是越来越多了,他们都清楚,当下的赵国朝局到底有多混乱。
“武安君对峙秦国上将军王翦,就算是不能战而胜之,也能够拖住王翦大军,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是武安方向以及安阳方向。”
“秦国在武安方向的统帅是九原侯,秦国上将军蒙恬,而在安阳方向的统帅已经确定是秦国储君嬴高。”
“根据我们的消息,秦国此番分兵而行,只有武安方向的蒙恬手握十万精锐骑兵,算是兵力最少的一部。”
庞媛眼中浮现一抹肃然,朝着廉颇,道:“而在安阳方向,大秦军队人数绝对不下于二十万,甚至于在三十万左右。”
“就目下而言,对于邯郸,对赵国威胁最大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嬴高以及麾下的这支大军。”
“大秦储君,对于战机的捕捉可谓是天纵之才,他绝对不会放过赵国朝局不稳的这个机会。”
闻言,廉颇苦笑一声,一字一顿,道:“按理来说,老夫应该前往安阳阻止大秦储君,但是,现在朝野一片乱局,光是丞相一人难以收拾。”
“而且军事一方面,不管是整合腹地大军,还是征兵一事都需要一个人来主持。”
说到这里,廉颇突然朝着庞媛,道:“若是老夫前往安阳,丞相一人能否撑起赵国朝堂?”
“宫变刚刚结束,朝堂之上需要强有力的人来支撑,我虽然略有名望,但依旧是资历太浅,本来武安君最好。”
庞媛苦笑:“但是,井陉关的局势关系到赵国的生死存亡,武安君不得不北上,此时此刻,若是亚相也离去,只怕是局面我一人难以收拾。”
“赵国王族,功勋元老等一些势力,甚至于郭开等人的残余势力,绝不甘心失败,而朝局不稳,这意味着局势更为艰难。”
一时间,廉颇与庞媛相对无言,面对复杂的赵国朝局,他们大有束手无策之感。
“希望安阳将军以及安阳令能够坚持一段时间,可以让我们整合朝局,随即有时间去安阳支援。”半响之后,庞媛开口,道。
这个时候,廉颇也是开口附和,道:“目前来说,确实只能如此了。”
大秦兵分三路而行,气势如虹,这一消息,也是传遍了山东诸国,随及赵国宫变的消息更是让中原各大势力为之震惊。
在这关键时刻,发动宫变,赵国朝野的表现,让天下人有些膛目结舌,目瞪口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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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卿,我们被扣押了,官驿之外到处都是士卒,只怕是赵国朝野发生了大变!”一个随从朝着顿弱开口,道。
“哎!”
这个时候顿弱有些无奈,他也是运气背,刚与郭开见过面不久,然后紧接着便是李牧发生了宫变,赵边骑封锁邯郸四门,这让顿弱不得不居住在官驿之中。
相比于一片混乱的邯郸城,官驿无疑是安全的,至少他是名正言顺的秦王特使,除非李牧想要鱼死网破,否则他的安全还是可以保障的。
“老夫当真是点背啊,本以为是大功一件,现在反而是成为阶下之囚了。”上卿顿弱笑了笑,颇有些无奈。
当然了,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这样的情况虽然是第一次遇见,但是他心中多少有所预料,并未惊慌。
“联系黑冰台,将消息传出去,同时转告储君,此刻邯郸城中真实的情况,另外放出消息,庞媛想要取赵氏而代之。”
眼珠子一转,顿弱心中就有了想法,对于他这样的人,就算是将他囚禁,但只要是没有杜绝他与外界的联系,对于他的影响并不大。
“诺。”
相比于王翦等人,顿弱更相信嬴高,他嬴高曾经共事过,自然是清楚,嬴高对于局势敏锐的洞察力。
赵国局势大变,他必须要将消息禀报给大秦的决策者,本来秦王政才是合适的人,但是秦王政坐镇咸阳,距离太遥远了。
相反,担任主将而伐赵的嬴高,成为了最合适的人选,他相信,嬴高能随及应变,毕竟他可是清楚,嬴高的权势到底有多大。
手握鹿卢剑,更是执掌数十万大军,一旦到了关键时刻,就算是上将军王翦也会听嬴高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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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境内,人心惶惶,突然之间发生了宫变,又没有王族大臣出面安定朝野,纵然是事关武安君李牧,整個赵国依旧是流言四起。
更何况,这个时候,大秦伐赵已经拉开了序幕,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心更加难以收服。
安阳。
安阳令前往邯郸求援,此刻正在半路上,而安阳将军马伏神色凝重,秦军的器械之强,堪称是天下无双。
光是秦弩以及投石车的射程,便是一个死结,唯一让他感觉到心中轻松地便是,一直以来,他们的准备都很充分。
无论是擂石滚木,亦或者说是猛火油等都准备了无数,面对对面的大军,马伏相信,他能坚持三天。
纵然是对面秦军的统帅是大秦武安君,大秦储君,又如何,他相信自己,也相信赵国武安君李牧。
泱泱大赵,岂能落于人后。
“嬴将,破军将士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立即进攻?“白仲登上战车,朝着嬴高,道。
闻言,嬴高摇了摇头,道:“白仲将军,在这一战,本将只是一个看客,你才是主将,放手施为便是,不需要顾忌本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