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那沁河医馆处,巷子幽暗,却隐隐可闻人声。
平日里安静的巷子竟然有了几分门庭若市的意思。
白景天坐在阁楼之上,侧耳可以便可以听到门外的议论纷纷。
有时候听力太敏锐也不是一件好事。
少年眉头微挑。
什么叫他不喜欢女人?
什么叫还以为他最喜欢的人是先生?
什么叫他配不上先生……怪了,他……
他的确配不上先生就是了。
白景天用力的摇头。
不,这一条不重要,他对先生有的只是尊敬。
嘴角抽了抽,白景天面色平静的下了楼,看着那黄昏之下一袭红衣,正在努力打扫庭院的小姑娘,叹息一声打开医馆的门。
眼前除了平日里那群黑衣卫,还有一些中年人。
这些都是白家的近卫家臣,其中几个上了年纪的就是白景天也抱有几分尊敬,面对他们有再多脾气也只能忍着。
“说啊?怎么不说了!”白景天看着那一群黑衣卫,呵呵一笑,道:“不是议论的挺开心的?”
“公子……”
“全都给我滚。”
“……是。”黑衣人们悻悻离去。
剩余来打听消息的家臣们互相看着,面露尴尬。
公子是否真的愤怒他们还分的清,至于说管不住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自家公子一直都让人头疼,也不近女色,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杜先生,结果公子一点用都没有,尊上也亲自发话说公子配不上杜先生,如此一来可是把这帮家臣急的不得了。
现在忽的听说公子在春市买了一个小丫头回来,那还得了?
白景天叹息一声,看着那领头,鬓角已经发白却依旧精神矍铄的矮小老人,无奈道:“常叔,你……”
白景天你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
当初他还未来这春风城,老人家明里暗里对他有许多照拂,对于白景天来说眼前的老人只怕比白龙那个父亲还要有几分亲情。
“常叔,别胡闹了。”白景天道。
“你看我这不是激动吗。”常姓老人笑着摸了摸鼻子,随后对那一群家臣使了一个眼色,教他们先离开。
众人离去后,老人将白景天拉至一旁,丝毫不避讳他那一双猩红色的眸子,指了指院子中。
“我说练红,你这到底是弄得哪一出?那帮小子嘴里一人一个样,我没有听的明白。”
“……”白景天眼睑微微痉挛。
合着,这是要亲自来问他。
“常叔,你就别管了。”白景天无奈道。
“那哪行。”老人面色严肃:“我可是听说了,你接回来的那个丫头未及豆蔻,真要是喜欢,也得等上几年才行。”
白景天一惊,随后连连摇头:“常叔你说什么呢,我不是……”
“你听我说。”老人抓住白景天的手,念叨了许多,随后道:“虽说你这臭小子开了窍,能想清楚为白家开枝散叶常叔我很高兴,可是有一件事别怪叔没提醒你,那杜姑娘是干净的人,若是还想要她的青睐……这种事还是断了的好。”
“当然,常叔我和你爹的想法一样,你小子配不上那杜姑娘。”老人哈哈笑着,拍了拍白景天的肩膀:“真要能像这般养几个清白的丫头也不是不行,我告诉你,怜儿最近找了一个好苗子,虽说比不上七姑娘却也不错,有没有兴趣?”
“没有!”白景天立刻拒绝道。
平日里常叔是很严肃的人,只是一牵扯到这些问题……就变成一个老不休,他实在是无奈的紧。
“是他叫你来的?”白景天忽的道。
老人一愣,随后眯起眼睛:“别他他的,那是你爹。”
“少来。”白景天冷哼一声,望着面前的老人道:“看在常叔你的面子上……告诉他,别想好事了,有时间催我不如去管管他的宝贝女儿。”
开什么枝散什么叶,有秦淮不就够了?
“我说练红,小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老人露出头大的神情。
那位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非要当什么头牌……他们这些老家伙当初可是花费了许久才接受这个荒唐的现实,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发现秦淮完全是不可控的,还是将希望放在小公子身上有盼头。
“练红,怜丫头说真的是捡了个宝贝,正准备往九苑的方向培养呢,我远远的瞧过一次,确实很不错,也是个干净人家,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老人继续说道,而他口中说的那个姑娘也没有夸大的成分,在老人家看来可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好对象。
要是入了店,可就糟蹋了。
老人继续道:“那孩子说是叫什么……安……安什么来着……”
“好了,常叔你不要再说了。”白景天听的都头大了,他挣开老人的手,无奈道:“我不关心这些。”
“不关心?”老人收起笑意,严肃了许多。
“阎王拦不住该死的鬼,喜好豆蔻的人咱不是没见过……都躺倒在你常叔的关刀下了。”老人盯着白景天看。
他可不希望小公子变成那般饥不择食的人。
“我没有……”
白景天被看的浑身发毛,心道还解释不清楚了?
“那你跟我去见一见,保准水灵可人。”
“不了。”
常叔指着漆木门内:“带你去找好的不去,家里买了个小的,还说你不喜欢豆蔻?”
“我不是……”白景天心道院子里那个小的已经很麻烦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我就觉得奇怪,那么多姑娘你小子没一个看上的,还是那句话,那安姑娘长得标志,跟我去瞧瞧又不吃亏。”
白景天被弄得烦了,脱口而出:“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再还能比先生好看?”
忽的,一切安静了。
白景天立马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什么,脸色一变。
却见老人点点头,松开抓着白景天的手,点点头:“你要这么说也是,是比不得那杜姑娘……”
他瞥了一眼白景天,觉得如果是因为杜姑娘而拔高了标准,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实话说吧,那孩子是先生让我去接回来的。”白景天为了避免进一步的麻烦,只得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