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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幕后

胡溹担心皇帝反悔,即刻带人直奔王振位于城东的私宅,从一个密室抄出障扇等皇帝御用物事,又发现其中一面障扇的扇柄藏有一柄细长的剑。

胡潆大惊之下不敢擅专,马上带上障扇等物以及一应工匠进宫。

朱祁镇看着放在面前的明黄色障扇,以及里面锋利的长剑,身体摇摇欲坠。

障扇由宫女持于皇帝背后,是皇帝仪仗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有皇帝才能享此殊荣。正因为在背后,所以扇柄藏剑的用意不言自明。

朕视为父亲的王先生竟一心想杀朕?!朱祁镇只觉心痛难忍,对胡潆道:“卿下去吧。”

搜出这些东西,胡潆同样吃惊不小。他以为王振跋扈偏激贪财,没想到这阉货竟有谋害皇帝以图篡位的心思。直到见驾,他还心绪难平,又不敢直视皇帝,皇帝让他出去,他便行礼退下了。

昭仁殿后,他便来找张宁。

张宁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站在那儿低头看着什么。胡潆走近发现,这小子竟然在看蚂蚁搬家。

真闲啊。

张宁闲得无聊,只能闲中找乐,刚才发现脚边两行蚂蚁来来去去,相遇时头顶的触角轻轻触碰,不仅低头看了起来。

“贤侄好兴致。”胡潆在张宁身旁站定,看了他脚边的蚂蚁一眼,低声道。

“胡大人。”张宁听到声音抬头行礼,道:“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哪里是我走路没有声音,分明是你小子看蚂蚁看得入神,没听到脚步声。胡潆道:“贤侄想不想知道老夫从王振那所未建成的府邸中搜出什么?”

不就是一些大逆不道的物事吗?那些东西是我提议,英国公着手准备的。我怎会不知道?张宁无声吐槽,表面一脸好奇地道:“不知大人搜出什么?金银珠宝么?王振心倒大,府邸还未完工,竟将金银珠宝放在那里。”

“不是。”胡潆语气沉重地道:“障扇,扇柄藏剑。这么长,这么细的剑。”他比划了一下,道:“老夫看到障扇,差点背过气去,发现扇柄藏有利剑,还能喘气,实是命长哪。”

打开密室门,看到御用物事,他确实受不了,背过气去倒不至于。

张宁道:“王振的胆子这么大?”

“证据已送陛下御览。”胡潆摇头道:“枉陛下待他一片赤诚。”

张宁道:“陛下还好么?”这么做是为了治王振的罪,以免土木堡之变的惨剧重演,可张宁多少有些担心朱祁镇接受不了。

胡潆摇头不语。

张宁望向昭仁殿殿门方向,就见贾小四脚步匆匆而来,道:“张大人快去。”

胡潆早就听说皇帝常宣张宁进殿闲谈,可亲眼所见还是瞪大了眼。

张宁丢下他飞奔而去。

眼望张宁的背影,胡潆只觉他身上的飞鱼服在阳光下耀眼得很。这个少年不简单哪,能得皇帝宠信至此,居然不骄不躁,还有闲心看蚂蚁。如果他没有看错,王振伏法后,皇帝跟前第一红人非这少年莫属,不知他是否还能如此沉稳?

…………

张宁一进殿脸色就变了,来不及行礼,抢上道:“陛下怎么了?”

朱祁镇坐在御桌后,脸色苍白得可怕,唇边更有一丝血痕。难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竟然吐血?张宁转头望向跟进来的贾小四。

贾小四一脸惶急,只是摇头。他出殿叫张宁,什么都不知道,其他小太监全在廊下侍候,竟没一人发现。

朱祁镇道:“小四出去。”

“是。”贾小四不敢多话,应声退下。

朱祁镇苦笑道:“没什么,只是气血逆行而已。朕现在好多了。”

果然吐血了。张宁既心虚又惭愧,道:“臣这就去宣太医。”皇帝被气到吐血,事情不小,非得宣几个太医会诊不可。

“不用。”朱祁镇示意张宁在下首坐下,道:“卿陪朕说说话吧。”

又要回忆王振过去的种种好吗?张宁道:“是。臣先派人去宣太医,再陪陛下说话。”

“朕一时气愤才致吐血,以后不会了。”朱祁镇叹了口气,道:“卿以为,该怎么处置他?”

这两天我一直想找机会探你的口风,只是不得其便,现在你反而问我?张宁道:“他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留他不得。”我费时两个月,为了除掉他,你问我,真是问对人了。

朱祁镇轻轻点头,道:“朕不想见他,你替朕去瞧瞧他,问他有何未了心愿。”

“陛下对他实是仁至义尽。”张宁这话出自肺腑。对朱祁镇来说,王振已经备好凶器,准备暗杀他了,他还想帮他完成最后心愿,实是仁及义尽。

朱祁镇叹了口气,道:“朕心里难受得紧。”

“如今天气渐暖,郊外景色宜人,陛下不妨外出赏花散心。”张宁力劝朱祁镇去外面走走,不要天天像怨妇似的,闷在宫里回忆和王振相爱相杀,不,深厚的师生感情。

朱祁镇沉默半晌,道:“安定前些天说去燕山狩猎,朕没答应,春天正是动物生崽的季节,不宜杀生。”

明朝皇帝很少狩猎,不过少并不代表没有,除了仁宗在位时间短,身体胖肥,行动不便外,其他几个皇帝都曾去狩猎。

朱祁镇小时候曾随先帝去过两次,没有打下猎物,不过印象深刻。陪在父皇身边的时光,他都不会忘。

张宁道:“不一定非得狩猎。陛下可以去散散心,随驾诸位大人要不要打猎,由他们去就是。”

“散散心?”朱祁镇喃喃自语,有些意动,过了几息才道:“太皇太后病体未好,朕不宜外出,过段时间再说吧。”

太皇太后被气晕后,玉体不曾痊愈,胡太医天天进宫请脉,孙太后和悠悠暂居慈寿宫,衣不解带在榻前服侍。

“陛下说得是。”张宁道,心想,我就不拍你马屁,说你有孝心了。

他想了想,道:“臣不懂医理,不敢妄言。不过,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一向居于深宫,少于走动,恐怕血压高了些。陛下不妨让胡太医开些降血压的药。”

他不懂医理,不敢乱说,但想到太皇太后是悠悠祖母,还是多嘴提了一句。至于如何调理,要用哪些药,得问胡太医。

胡太医的医术自是没得说,不是现代那些挂专家头衔的医生可比。

朱祁镇道:“什么是血压?”这名词他没有听说过。

“人的血管就像一根管子。人上了年纪,管子老了旧了,会堵塞变硬,这样血流通起来就不太通畅,俗称血压高。”张宁努力回想前世看到的解说,道:“太皇太后不见得一定是这病,但上了年纪,又少走动的人一般易得,臣斗胆胡说,陛下不妨让胡太医再诊视一番。”

朱祁镇若有所思,道:“卿不是医者,并无把握。”

“是。”张宁点头。

“你不怕朕怪你胡言乱语,治你的罪吗?”

“怕。”张宁坦言:“臣怕得很,但太皇太后玉体要紧,臣不敢隐瞒。”

前世,张宁的祖母便是高血压患者,他曾对此病做过一番了解,估摸太皇太后会被气晕,大概生气时血压升高,以致脑部的毛细血管破裂。不过一来这些专业名词放在现在太过惊世骇俗,二来他不是大夫,没有说服力,不敢乱说。

就他所说,其实已经称得上惊世骇俗了,只是“高血压”这个名词,张宁前世听得多了,觉得平常而已。

朱祁镇拧眉想了一会儿,道:“小四,宣胡太医进宫。”

白天,胡太医在慈寿宫候侍候,太皇太后服药后,他要观察药效,以便调整药方。一听皇帝宣,没多久便到。

他行礼毕还没直起身,朱祁镇道:“皇祖母病体如何?”

这几天,朱祁镇早晚到慈寿宫探病,对太皇太后的病情了如指掌。上午过去时,常向胡太医询问太皇太后的病情,此时问出这话,胡太医不免奇怪。

张宁道:“陛下问,太皇太后的手指可能随意伸曲?”他曾听医生说,要是病人的手指不能自由伸曲,很大可能是脑部血管破裂,脑中积血。

胡太医道:“臣惭愧,臣不知。”

他没注意正常得很,中医并没有高血压的说法。张宁道:“能否请胡太医诊视一次?”

朱祁镇道:“胡卿走一遭吧。”

皇帝都这么说了,胡太医只好回慈寿宫向太皇太后禀明情况,先行请罪,再让太皇太后伸曲手指。

“又是张宁?他要做什么?”太皇太后很不乐意配合。

悠悠一边为太皇太后捏肩,一边道:“想必他的主意不太离谱,皇兄和胡太医才肯听他的,皇祖母就听他一次吧。”

“你呀。”太皇太后伸手拍拍悠悠的手背,随即弯曲手指,却发现五指弯曲不了,也不能完全伸直。

胡太医记下病情,回乾清宫说明情况。

果然爆血管。张宁心头一沉,道:“请胡太医开些舒缓血压的药。”

朱祁镇担心太皇太后,道:“胡卿费心了。”

待胡太医离开,朱祁镇猛然觉得,心痛难受的情绪消散大半。他不由望向张宁,道:“卿特地转移朕的注意么?”

效果不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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