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钟,问心斋里发生的事就已传遍五大家族。
“什么!先祖他老人家……殁了?”
某座圣地深处发出了玉盏摔碎的声音。
……
往日里安宁祥和的修行圣地,开始被匆忙出行的家主卫队打破平静。
年轻的武者纷纷抬头,震撼的发现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接连出现,乘着巨兽向远方疾驰而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各式各样的猜测在年轻人当中蔓延,却没人给他们答桉。
……
不到一日的时间里,云遮雾绕的青山下便已聚集了数百武者,自行分成三个区域。
这数百人当中最年轻的也在三十岁左右,谈吐气质俱是不凡,遇到熟人会打个招呼,偶有笑容但都颇为勉强。
今天不是一个适合叙旧的日子。
澹台东树、顾七星、赵飞羽全都回归了各自的队伍。
没错,最先抵达的三个家族正是他们的本家,带队者并非家主,而是家族里距此地最近的长老。
现在三家长老的动作如出一辙,眼皮低垂立在最前,不苟言笑。
“来了。”
赵家的领队者第三长老赵怨忽然出声,回首望去。
现场的声音一滞,数百人的视线随之看去。
远处,云雾飘渺。
三秒、五秒……依旧不见人影。
人呢?
就在有人这样想着的时候,远山深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鹤鸣。
“是宋家的木冠鹤!”
身高逾两米,翼展超六米,通体洁白,鹤冠如青木,鹤鸣如牧笛,这便是久居雾原陆东南地域的宋家独有仙禽木冠鹤。
先是零星几只映入眼帘,随即便是一片禽影从云雾深处显现,浩浩荡荡的飞过山野树林,盘旋着降落。
看到从木冠鹤上走下来的人,静待多时的三家长老表情微微动容,冲着为首穿着灰色武袍的中年人抱拳道:
“天华兄。”
随即三人又看向宋长老身侧之人:“没想到玄应兄也一同来了。”
“路途遥远,若不是宋兄的木冠鹤,今日我长孙家族怕是无法抵达。”长孙玄应剑眉星目,气质超然,此时闻言亦是抱拳回应。
三人点头,脸上严绷的表情难得松缓,“最擅天机的玄应兄已来,我五大家族现已齐聚,其余家族就不必再等了。”
长孙玄应目光有些暗澹,沉声道:“先祖珠玉在前,我不敢妄言天机,但此行事关重大,必定尽力而为。”
听到长孙玄应做出保证,其余四家的心态也稳定下来。
古家后继无人,十甲先祖便是最后一代卜卦师,在进入雾原陆之前,长孙家就和古家关系匪浅,千年以来老者偶有外出都是长孙家派人同行。
所以如果要解读十甲先祖的遗言,长孙家族必不可少。
“玄应兄,请。”
人群分开,长孙玄应并未推辞,走在最前。
各大家族的随行人员在山门外静候,最终只有十五人在内走到问心斋前。
而后五名带队长老和澹台东树三人一同进入。
“先祖就在内堂。”小道童双目通红,声音有些哽咽。
“多谢。”
长孙玄应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拳,走入正堂。
当看到那具血肉凋零后的骨架后,他的脑子嗡的一声,直接呆立当场。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焦急的呼唤。
“玄应兄、玄应……”
长孙玄应这才感觉从那种头脑空白的状态回来。
“我无事。”
嘴上说着无事,但周围几人都看到了他颤抖的手臂。
屋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只剩下长孙玄应仔细检查时发出的零星沙沙声。
“你们三人过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长孙玄应起身看向澹台东树几人。
三名青年站在这位中年老帅哥面前,还是感觉压力颇大的,特别是那双明亮的眼睛看来时,总感觉自己的心事都要被洞悉。
“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所有细节,如实告诉我,不要有遗漏。”
“是,那晚辈来复述吧。”澹台东树看了一眼另外两人,在得到眼神回应后,便主动开口。
……
“就是这样了,从进入问心斋起一字未落。”澹台东树注视着思考中的长辈。
长孙玄应闭目良久后长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四位长老同时向前,有些紧张的问道:“玄应兄,可曾发现什么?”
长孙玄应点点头,说道:“先祖是在天卜中承受反噬而亡,他老人家仙逝前,坚持着把答桉留给我们,告诉我们连赑屃甲都承受不了的反噬究竟是什么!”
“千载未见之灾变,塔前人。”
“雾原陆千载未见之大灾祸,那座禁地深处的大恐怖恐怕要现世了。”
“塔前人是谁不得知,但通过碎裂的赑屃甲可以确定,无论那个人是谁,这一劫我们都必须直面。”
“此次巨灾,再无先祖指路,雾原陆上无人可独善其身,各家早做打算吧。”
“问心斋这里可以用凝冰网覆住,十甲先祖当以圣人葬。”
长孙玄应手心里出现一枚冒着寒气的水晶球,里面印着无数的霜花纹路。
场中众人面面相觑,但一想起刚刚的话,就感觉心脏彷佛被人攥住一样难受。
澹台家最先开了头。
“玄应兄所言极是,今日之事过于重大,此地暂时冰封,先祖遗躯也可保存。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无不应允,于是齐齐走出问心斋。
小道童强忍着泪水看向长孙玄应。
这位中年帅哥左手负后,踏气升空,在跃至院落最上方后,身后虚空中印出一道道极寒气浪疯狂灌入体内,手臂快速蒙上一层冰霜。
待水晶球通体泛起白光后,右手向下一掷。
水晶球化作流光落入院落,这一刻天地之间的所有声音都诡异的消失了。
虫鸣、鸟叫、人语全都被隔绝在外。
白色的霜雾升腾而起,在吞没整个院落后寂静定格。
远远看去,一个半球形的冰球将此间院落扣住,里面所有的事物都被定格在此刻。
长孙玄应落回地面,平静道:“玄应要回去禀明家祖,就不陪各位在此了。”
说完这位极具魄力的中年帅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余下几人沉思片刻也都接连匆匆离开。
最后离开的是宋家。
宋天华走出山门时回望了一眼,眼中闪过某种异色。
【塔前人?先祖他老人家临死之前又怎会留下废话,长孙家族最擅解卦又怎么会对最后三字避而不谈。长孙玄应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一名宋家的随行者看到自家长老走出,走上前恭敬等候命令。
“长孙家可提同行之事?”宋天华问道。
“玄应大人出来后脚步匆匆,并未跟我等说话,十名随行者跟过去已经走了三分钟……长老,这可是不妥?”
宋天华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摆了摆手,“退下吧。”
“即刻返回神木峰。”
“是!”
木冠鹤成群飞起,在山林上空结成壮观的景象。
……
“塔前人是应劫关键!”
“但你们可曾真的相信十甲先祖临死之言,又可曾真的相信我所解之签。”
“不故意制造这样一个漏洞,你们又怎会注意到最后三个字。”
“不注意到那三个字,你们又怎会真正出力。”
“千年大劫的应劫之法,必然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只有将无数个可能逐一实践后,才有可能找到那个最终的答桉……”
踏着树叶在山野间快速穿梭的长孙玄应,眼中尽是冷冽。
……
……
“前面就是光西古地了,大家提起精神,入谷后扎营休息。”
闫文昌的声音从最前方传来。
夜空下,明亮的灯光连成一条光龙,整支队伍停在一座壁如刀削的山谷前,探险队里骑行着的武者都打开肩上的行军照明器。
但诡异的是,光线明明可以把地面照耀的犹如白昼,却只向前蔓延出了不到五十米。
黄龙马拉着的敞篷大车上,陆泽依旧挂津津有味的注视着四周。
此刻乘坐大车的感觉,彷佛乘着游轮夜游黄浦江,别有滋味。
只是他的轻松写意和其余“乘客”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以至于张星火总是时不时的看陆泽一眼。
最终在车队即将进入山谷时,张星火还是小声提醒了一句,“陆大哥,古地里面的异兽很多,我们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好。”
陆泽温和应声。
张星火悬着的心放下一些。
只不过忽然侧方传来一片骚乱,整整齐齐的灯光快速照向岩壁。
机敏的张星火迅速看去,在看到一片白脸绿眼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忍不住“啊”了一声。
但当她看清楚那些生物的外貌后,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悄悄对陆泽解释道:“我认出来了,那些是骷髅山魈,这种生物比较罕见,喜食腐肉。”
说着说着,女孩似乎胆子大了一些,“我也是从哥哥口中听说的,今天才见一眼就看出来了,它们比普通山魈大了很多,长得怪凶恶哩。”
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说着,似乎在讲解,又似乎在转移刚刚自己的尴尬。
“不过没关系,哥哥说这些骷髅山魈是样子货,胆子很小的,见了人类通常会跑。”
“可是……这些骷髅山魈怎么不跑啊,它们看我们做什么?那些眼神好奇怪的。”
张星火皱起了眉,盯着那些挂在悬崖上的骷髅山魈,它们在强光照射下非但没跑,而是直勾勾盯着探险队伍。
她有种强烈的直觉,那些骷髅山魈似乎并不害怕自己这些人。
陆泽笑了笑,看着那些越聚越多,并随着车队前进开始向前跳跃爬行的骷髅山魈们,澹澹说道:
“那是看食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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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啊高考,愿奋战的小伙伴们满怀希望,全力以赴,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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