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角兄又何必杞人忧天,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或许我们明日就想到应对之策了呢?”青牛安慰了一声,他当然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只是还没有确定对方是否可靠之前,这些隐秘他绝不能跟对方透露半句。
“那贫道可就静候佳音了。”黄角大仙强笑一声,心里虽然有些不喜,但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强迫对方将他带下界吧。
更何况,就凭他眼下的修为,也不一定能够胜得过对方,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他可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青牛也就无心再跟对方耽搁下去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所言有几句真,但现在最起码有了一个突破口,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很快,青牛便以返回兜率宫寻求对策之由,暂且告别了黄角大仙。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了,脸上也随之布满了急色,看着易安颤声问道:“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我能够承受得住。”
但易安跟玄冥子却能够看出来,对方只是故作镇定,十之**经受不起这偌大的打击。
一旁的楼千雪的状态,比之琉勉还要有所不如,她也不是愚笨之人,又怎会看不出易安的神情意味着什么,哪怕他们先前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这一刻真正来临之时,还是让他们险些崩溃。
不过,现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说不定只是他们多想了呢。
一念于此,他们又将寄予希望的目光投向了易安,希望方才都是他们多虑了。
易安叹息一声,事到如今他确实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这件事情迟早都要面对,就看对方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承受住这个打击了。
“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但希望你们能够有个心理准备。”易安顿了一下,看着面色已经变得惨白的琉勉,楼千雪二人,他心里也多少有些沉重。
“你……说吧,我们能承受得住。”琉勉整个人都在转瞬之间变得憔悴了许多,跟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由此可见,这件事情给他带来的打击究竟有多大。
易安迟疑少许,还是将他知道的整件事情来龙去脉,讲给了对方听,琉勉跟楼千雪毕竟是原主娘亲的父母,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有知情权的。
其实,就犹如琉勉跟楼千雪先前所料到的一样,如果琉夏还仍旧尚在人世,是不可能数十年毫无音讯的,虽然他们之间有些矛盾,但亲情却是无法斩断的,琉夏心里也一直记挂着父母。
只是她的心里顾忌颇多,一时间不敢将自己的下落告知父母。
琉勉的性子,她身为女儿最了解不过了,如果让对方知道了她的下落,势必会立即将他带回宗门,更何况,她还瞒着父母嫁给了易惊云,父母知道之后,势必会雷霆震怒,甚至还会迁怒于她的夫君。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们还是多等一些时日,等父母的气消了,或者她们有了更好的办法,然后再返回太白门也不迟。
易惊云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在世俗之中再不凡,但在仙门的眼中,终究还是太过渺小了。
只是却不成想,这一耽搁就是永别。
听到这里,琉勉跟楼千雪已经忍不住潸然泪下,口中的话语也随之变得模糊不清。
易安跟玄冥子没有打扰他们,也没有选择去开解,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虽然能够想象对方心中的痛苦,但这样却不等于感同身受。
玄冥子也是忍不住看了易安一眼,没想到易安还有着这样悲惨的身世。
这一幕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推移,琉勉跟楼千雪夫妇的情绪这才稍微稳定了些许,但悲伤之后,紧接其后的乃是难以遏制的怒火。
琉勉咬牙切齿道:“那贾夫人该死!那镇北侯更是不济……可怜我女儿……竟所托非人……”
他们心中更是连同易惊云一起怪上了,这件事情易惊云当然有责任,身为镇北侯,竟没有一点魄力,如果他当初能够强硬一下,直接拒绝这门姻亲,那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那般惨剧发生了。
至于那个贾夫人,自然就在必死之列了,他们简直恨不得将对方立即碎尸万段,只可惜他们没有身在长安。
不过,这一日不会等太久了,琉勉跟楼千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杀气,经过这些年的寻找,女儿几乎已经变成了他们心中的一道执念。
“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了。”易安将那块绸缎从包袱中取出,递给了琉勉。
琉勉的手都忍不住有些微颤,仿佛是用尽了全身解数,这才终于将绸缎接过,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他心中的悲痛更是无以复加。
心里对于那几人的怨恨,也随着悲痛达到了顶峰。
玄冥子也是沉默着,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会变得苍白无力,对于那镇北侯,他也是略知一二的,虽然在战场上骁勇善战,但在处理自己的家事上面,却是尤其糊涂。
但这个时候再争论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了意义,对于镇北侯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背后还隐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除此之外,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太白门,这就有些复杂了。
不过,事情也不算太糟糕,还有着易安从中周旋,不然的话,后果可就真的难以预料了,现在的琉勉跟楼千雪,情绪显然已经彻底的失控了,在这种状态下,难免他们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这种事情乃是极有可能发生的,琉勉跟楼千雪能够为了寻找女儿花费数十年,就能够为了女儿不顾一切,他丝毫不怀疑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对方万一将此事迁怒于朝廷,就凭朝廷当前的实力,就算使出全身解数,也挡不住一个驱物境强者。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