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绅士俱乐部,第四层。
在这向南延伸的走廊尽头的房间中,亚戈和弗里森等人看着桌台的尸体。
看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尸体,目光转向手中木盒内有着扇形波浪纹饰的贝壳,杰奎琳注视许久后,眉头紧皱道:
“是‘唤潮者’。”
“真的是唤潮者小队的人?”一边黑眼圈严重的唐泰斯,无力中夹杂着沉闷感的嗓音响起。
“旧印的刻画相当复杂,选择什么材料,使用哪些神秘符号,具体的咒文雕刻在什么位置,还有秘仪格式,神秘符号和咒文的刻画顺序也有很大要求,和魔药的制作配方是属于同一个等级的保密事项,只要有些许差错,旧印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所以,需要很长时间的、专门的指导后才能学会。”
“从学习难度上来说,旧印刻画的难度甚至比魔药的制作难度还要高。”
杰奎琳语气严肃地说道:
“判别一个非凡者是否属于教会势力,最好的方法就是看他所持有的旧印的效能。”
至于原因,不用说,亚戈也能明白。
旧印的保存时间又短,刻画又复杂,除非偶然得到教会非凡者遗留,不然,光靠旧印的完成度就能够判定是否正统。
再加上这种能力......
这时,一边手持笔和纸的唐泰斯,那低沉无力的声音再次响起:
“确定序列了吗?”
闻言,杰奎琳深吸一口气:
“序列7,海兽。”
“具备远超普通人的强大身体力量,具备强大的、水下活动能力,身处没有水的环境时比较虚弱,在水中时,能力会获得几乎全方位的提升,并且,他们可以自行施展一些与水相关的类法术能力,这完全来自于他们本身的掌握,完全不需要任何祈祷或者仪式行为。”
杰奎琳说道。
“不需要任何祈祷或者仪式行为?”亚戈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的,不需要。”
杰奎琳认真点头:
“法术,是有领域的。”
“女神的博爱让所有属于‘生命’范畴的生灵都能够通过咏唱生命神文,以自身灵雾撬动自然力量形成非凡效果,如果携带着女神的旧印或者祝圣过的圣徽,以及蔷薇途径所属的非凡者,发挥出的法术威力会更大。”
“‘潮汐’领域的法术,只有潮汐女神青睐的生灵,也就是水生种族以及‘潮汐’途径的非凡者才能够使用。”
“‘日轮’领域的火焰法术,同样是只有日轮之神青睐的焰生种和‘日轮’途径的非凡者才能够使用。”
“但是,在使用这类能力时,大都需要进行祈祷或者仪式行为才能够使用法术,而‘潮汐’途径序列7的‘海兽’,本身就具备一些类法术能力。”
这些亚戈倒是知道,在杰奎琳小姐给他的神秘学教本中属于比较基础的知识了。
只不过类法术能力这个......不需要祈祷和仪式行为,在战斗中几乎等同于瞬发+无声施法,这就难以防御了啊。
“对了,杰奎琳小姐.....”
亚戈想起昨天晚上时,这黑袍人穿过墙体的情景,不由得问了一句。
“穿过墙体?”
闻言,杰奎琳点了点头:
“潮汐途径的非凡者,中序列后,就能够通过自己的力量自行进入幻影界,序列7的海兽,也有类似的能力,不过,他们只能短暂地进入幻影界,但是通过这个手段,他们可以完成穿越障碍物的举动。”
这能力,无论是战斗中还是其他方面,都很好用啊......
亚戈的目光,转向桌台上的尸体,不确定地询问道:
“那我们接下来......剥离神秘?”
听到亚戈的询问,杰奎琳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弗里森。
从前天开始便有些沉默寡言的队长弗里森,点了点头。
.......
火树街。
两个穿着随处可见的黑毡帽+风衣,手持黑伞的男人,来到了十字路口。
站在路口处,看着马车驶过,其中那身材高大的男人低声道:
“司祭阁下,昨天,桑格特从右边追过去了,我追的是左边。”
身材略微矮小些,但也比普通男人高出些许的另一人,微微皱了皱略显稀疏的眉毛,冷声质问道:
“为什么往右边追!?”
闻言,高大的男人身体一颤:
“那个女人跑到十字路口就不见了,而且她似乎有暂时干扰追踪的手段,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她的气息消失了,只能分头追.....”
“现在,桑格特的气息彻底消失了,彻底。”眉毛稀疏的男人冷声道。
听到他特意强调的“彻底”,那高大男人不由得有些疑惑:
“怎么可能!?才一个晚上,气息怎么可能.......”
不够,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向了右边的街道:
“桑格特被杀了!?是谁!?”
“应......”眉毛稀疏的男人本想回答,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一顿,冷冽的目光陡然转向了左侧,定格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一个手持黑色手杖,穿着双排扣礼服、头戴礼帽,气质优雅的中年男人。
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向着那个中年男人冲了过去。
而那个中年男人先是扭头看了他一眼,旋即立刻转身,握紧手杖转身就跑,并且,向着他抛出了什么东西。
眼见有东西飞来,眉毛稀疏的男人右手一挥,细密的水液从他那指间有蹼状薄膜长出的手掌射出,轻而易举地将那通体漆黑,有光泽流溢的圆形小球撕裂。
但是,在撕裂的瞬间,他便感觉到动作一滞。
眼白瞬间泛起微不可查的灰黄色,灵视开启,视野之中,一条条漆黑的、宛如锁链般的黑雾缠绕在他的身上。
“守夜人?”
低语的同时,他双臂一撑,那朦胧黑雾瞬间碎裂。
那漆黑的锁链,仅仅是延缓了一瞬而已。
右脚一踏,他的身形从原地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经出现在了那个优雅的中年男人身边。
朦胧的水花声中,指间长出膜状的右手探了出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