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一切的,是那位征用了幻影建筑做酒馆的“厨师”先生。
那位看上去比较正常的“厨师先生”,此时完全是一副机械填充的模样。
他的全身上下,是各种破旧金属零件构成的。
序列6,“同律机关”。
能够让自身与构装体同化,血肉功能机关化。
在亚戈和其他非凡者们的注视下,那位蒸汽途径的非凡者,被那位酒馆老板兼“厨师先生”暴打。
砰!!!砰!!!
近似人形但是身体上遍布密密麻麻的机械结构的“厨师先生”,从手臂上蔓延到手臂位置上的一排孔洞中,射出了一颗又一颗的子弹,贯射入那团膨胀诡异的、背上隐约形成蝙蝠般膜翼的失控者身体中。
随着鲜血四溅,那巨大肉团的顶部,隐约还有颅骨轮廓的位置上,那对满是疯狂意味的双瞳,恢复了些许的清明。
它连滚带撞,试图直接将那全身金属的厨师先生压倒。
并且,在这个时候,那从手臂上,随着蒸汽飘动再次射出的子弹,却没有能够对这只血肉怪物造成伤害——
那原本软韧的血肉,此时已经回缩,形成了接近鳞片一般的硬化皮肤。
那原本看上去像个肉团一般的身形,整体在逐渐收缩,恢复到了轮廓近人、血肉蠕动的怪物形态。
那通体金属的厨师,在蒸汽卷绕中,手臂内部肌肉同律化形成的传动结构,负荷传动,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宛如推动炮弹一般,让他的手臂重重地轰击在那失控怪物的头部。
但是,那怪物虽然还是理智缺失,但动作却像是久经战斗的战士一般,凶猛而疯狂地侧过身体,在将受击面积减少到最小的同时,血肉凝结成了巨大的利爪,向着那厨师先生的手臂划去。
又准又狠,蠕动血肉形成的利刃,直接穿入了哪位厨师先生同律化为金属的手臂中。
血色浸透了那肌肉化为的传动结构。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以那厨师先生被贯穿的手臂为起点,那浸透贯穿了手臂的血肉,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鲜血,变得厚重,变得透明,仿佛变成了某种油性的液体。
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合并收缩,变成了齿轮、管线、连杆等机械装置。
看到这一幕的亚戈,不由得摇了摇头。
结束了。
蒸汽途径的非凡者,最擅长对付的就是各种近身战的物质对手。
同律化,能够让非凡者本人与构装体同化,让自身的血肉机关化。
要对付蒸汽途径的非凡者,绝对不应该使用物质实体进行战斗,也绝对不应该使用本体来进行贯穿伤害。
当其他的物质实体贯穿“同律机关”的非凡者时,进入体内的东西,就会被视为身体的一部分从而被同律化。
而连接在贯穿物体上的东西,也会因为“一体”而被蔓延同律化。
现在,要做的,应该是——
自断臂膀。
旁观的亚戈,冷静地做出了判断。
那血色的怪物,虽然疯狂无比,但是,看到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也立刻进行了反应——
仿佛本能的战斗意识一般,那血色怪物也很快就判断出了现状。
它猛地挥动左臂血肉蠕动形成的血爪,试图切断右臂。
但是,这样的行动,被那位厨师先生打断了。
杂乱的各色金属构成的金属手臂猛地探出,抓住了对方的左臂。
随后,从他的胸口中,齿轮、传动结构间迸发出白汽,胸口部位的金属结构不断脱开再重组,形成了一根巨大的骑士枪从胸口探出,刺入了那血肉怪物的身体内。
仿佛一根固定锚,将那失控者的身体牢牢控制住。
在对方不断嚎叫捶打的疯狂动作中,那厨师先生的的身体虽然晃动了几下,也被砸飞出许多金属零件,但是......
同律化,也在快速进行着。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围观众人冷漠或狂热或嘲讽的神色下,那失控者的身躯血肉不断地化为铜黄色的金属部件。
表皮化为铜色金属皮质,鲜血化为不知何种看上去有些劣质的润滑油,受创的血肉部位变成了仿佛年久失修的破旧金属,肌肉化为传动结构。
而眼珠,也变成了半金属半晶体的硬质球。
那痛苦的哭嚎惨叫,也不断混入了粗糙的金属音。
直到最后,当他的身躯彻底化为蒸汽朋克风的、工业气息浓厚的粗旧机械时,惨叫声也完全停止。
而亚戈的耳边,也传来了几句声音:
“要试试吗?”
“试你妈,‘屠夫’都没受什么伤,这老家伙好几次装得像是受重伤,结果那些白痴冲上去的时候就被他做成了构装体,‘屠夫’这家伙最近根本没有参加过什么战斗,他手里起码有十个序列7左右的构装体,你想死你他妈自己去。”
两人的交谈传入他的耳中,让亚戈理解了那些围观人群跃跃欲试却又始终不敢上前的原因。
循着那位厨师先生——那位“屠夫”身上连接的概率之线,亚戈的目光扫向酒馆后院和地下的位置。
他们说的构装体,应该都在那里呢。
不过,亲眼目睹了一位“同律机关”序列的非凡者,将其他非凡者转化为构装体的场景,亚戈也没有什么想法。
不过,或许可以交流一下。
似乎是因为周围围着的人群都没有动手的打算,那位“屠夫”直接回到了酒馆之中。
而在他的身后,刚刚被同律化为构装体的失控者,没有半点疯狂意味地,跟了进去。
抱着各种情绪,一众或看戏或不怀好意的酒客们,也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好时机,离开的离开,继续喝“酒”聊天、吃“肉”的、也回到了酒馆内。
而在人群之外,一位拖着棺材的、身体里微微散发出腐臭味的男人,也在人群散开后离开了原地。
不过......
亚戈微微眯起眼睛,通过上浮视角看着那拖着棺材的男人。
那个家伙,自己应该是见过的。
不,不仅见过。
亚戈试图回忆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个人。
然而,并没有想起来。
他也不意外,毕竟能够改变外貌的手段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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