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源自一位性格暴虐,喜欢残忍虐杀各种猎物的巫师,一位擅长攻击性法术的巫师。
传说中,他的家族试图仿照荣光帝国时期的研究塔,建立了一座通往天空、能够直接牵引雷暴力量的巫师塔,直接牵引雷电。
而通过特殊的引力法术,他们让雷电在巫师塔中不断循环,制造出了扭曲的、螺旋般不断回环的小型镜世界。
甚至,这个家族的某个后裔,将这座巫师塔转化为了自己的镜世界,成功成为了大巫师。
他在无尽的时光碎片中沉沦,在那散碎的银色河涌中沉沦的最大收获之一,就是关于“扭曲螺旋”的事情。
关于“塔”的事情。
他凝视着“塔”女士,双眼中流露出确认式的问询视线。
而少女姿态,显得无比虚弱的“塔”女士,则点了点头:
“所有的情报都指向了深渊之下的焰生种。”
“他们在大巫师们摧毁了赫犹之树时,本应该随着那位神灵的崩溃而崩溃了。”
“但是,从幻影界找到的痕迹来看,他们似乎有统率者。”
“这不合理。”
“无论是蓝血巫师家族的记录,还是人类巫师的守秘人,又或者更早的精灵史诗,都描述了,焰生种是没有等级制度的群体。”
亚戈点了点头。
正常的生灵因为认知思维是独立的,在以自保为核心演变开始,等级制就逐渐形成。
但是,“认知”生灵不一样,对于一个以“认知”为身躯的种族,它们的思维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连在一起的,无法互相隐瞒。
为了自保而牺牲其他个体,这种思维模式一开始就不存在。
它们之中的每一个都会互相协同,有通过损害群体而实现利己行为的个体,会被立刻发现,然后被根除。
从源头上,这个种族的“自私”从冒出芽头的那一刻,就会被其他的个体所掐灭。
超个体。
如果以亚戈熟悉的,地球世界的生物来说,“超个体”这种说法或许比较接近,但实质上还是不一致的。
可惜这已经是亚戈能够找到的最接近的案例了。
尽管它们是由多个个体组成的,但是它们本身是“认知”生物,意识共通,他们又有极高的协同性。
这种极强的协同性,甚至远超一个独立的人。
一个人体内的细胞尽管没有自我意识,也会出现许许多多的误伤和利己病变。
但这种状况,在这个由多个有意识的个体组成的群体种族中,通过损害同伴的“利己”者,会在一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在亚戈所了解到的,关于这个种族的记录里,个体与群体的观念高度趋近一致。
这个奇特的种族,和人类之中经常出现的,打着群体的旗号损害他人,打着群体的旗号为己牟利,和那种喜欢把粉饰自己的投机主义者、利己主义者并不一样。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结构,它们的决策行为,也并非个体,而是整体性的行为。
“统率者”这样的个体,会存在吗?
亚戈对于她的话立刻提起了心思,示意她继续。
“塔”女士,顶着莎莉琳面孔的银发少女继续道:
“在两族战争时期,因为焰生种的特殊存在,所以,能够对抗的,只有掌握心灵类法术的巫师,而且,进入最前线的,也自然是那几位大巫师。”
听到这里,亚戈脑海中,在无数时间碎片中搜集到的情报汇聚在一起,和刚才的讯息结合在一起,低沉地说道:
“谁陨落了?”
“塔”女士摇了摇头:
“这几位心灵巫师当时都没有陨落,并且,还有一位不知名的大巫师用自己的镜世界,封闭了物质界两侧的入口——”
“卡特西亚公国。”
“在当时,因为赫犹之树的崩溃带来的影响,因为规则的损毁,巫师的力量体系也在发生崩溃。”
她低沉的声音在这所仿佛活着的旧宅邸中响起,旁边的莎莉琳听得一愣一愣的,并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她,对于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眼组合出的词句,是那么地茫然。
而两人,亚戈和“塔”女士也并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
听见“塔”女士的描述,他沉声道:
“无知之海?”
“是的,无知之海。”
“塔”女士回应道,少女般的身姿隐约闪烁着,仿佛正在经受强烈的苦痛:
“.....只有心灵的力量,认知的力量,才能够挡住焰生种。”
尽管已经从各种各样的地方收集到零零碎碎的线索,但是,真正确认到这一点,从她口中得到证实的那一刻,亚戈还是不由得心绪一震:
“无知之海里,有多少巫师的记忆?”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塔”女士摇了摇头:
“保存了我所寄身的银之血的巫师,只了解到了这些。”
“在他因为巫师的力量体系规则崩溃,导致力量失控死亡之后,勉强维持住记忆,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听到这,亚戈也点了点头。
银之血作为活化的时间规则,作为世界秩序本身的一环,在秩序崩溃之后,其效用自然也是大大降低了。
没有和其他银之血联系起来,构成足够强大的时间长河的话,甚至无法使用多少能力。
亚戈不由得沉思起来。
没有心灵巫师陨落吗?那自己搜集到的信息,有哪里是错漏的吗?
卢修师到底和焰生种有什么关联?
不过,很快,塔女士又出声道:
“当时虽然没有心灵大巫师陨落,但是,在战争结束的时代中,心灵巫师是最先消失的。”
“而且,在当时,还有一次大事发生。”
“在一众大巫师为了修复赫犹之树,以巫师塔为核心收拢规则碎片时,一位大巫师,被数位大巫师联手绞杀。”
亚戈猛地抬起了头,望着对方的双眼。
没有丝毫退缩和异常,她就这样与亚戈对视着,星银眸子中的晶蓝色越发显眼。
而亚戈,也在短暂的迟滞后,吐出了一个词:
“‘扭曲螺旋’。”
“是的,没错,‘扭曲螺旋’的拥有者,狂雷的巫师。”
而亚戈随后对着她低声道:
“闪电与雷霆的规则......”
“消失了。”
“被彻底破坏了。”
“心灵大巫师的集体消失,也就是在那个时间前后。”
“而且......”
她伸出了手:
“序列途径的出现,就是在那前后。”
连起来了。
亚戈再一次看向了那副塔女士刻画的,与正常卡巴拉树不同的图构,头也不回地问道:
“塔,也是在那个时候消失的,对吗?”
塔女士露出了微笑,以笑容回应了亚戈已然并非疑问的问询声。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