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岑贝格与约瑟夫.弗兰茨的闲谈在马车进入冬宫大门之时结束,马车静静的停靠在冬宫的大门口,作为东道主的尼古拉一世命令他的儿子亚历山大二世前去迎接。
在施瓦岑贝格的陪同下,约瑟夫.弗兰茨走下了马车,马车两排的奥地利骠骑兵与俄罗斯近卫军也纷纷下马。
从冬宫走出的亚历山大二世向约瑟夫.弗兰茨与施瓦岑贝格微微躬身道:“我代表罗曼诺夫家族对哈布斯堡家族的到来表示欢迎,尊敬的奥皇陛下与施瓦岑贝格首相,沙皇早已在冬宫等候多时。”
亚历山大二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羡慕,年仅20岁的弗兰茨.约瑟夫已经成为了一个帝国的统治者,自己这个比约瑟夫.弗兰茨大了将近12岁的“老年人”已经处在皇储的位置上。
尽管尼古拉一世将一部分的权利交给了亚历山大二世,但是亚历山大二世知道自己的一部分权利只是自己的父亲尼古拉一世施舍而来的。
只要他想的话,自己的权利随时都有被收回的可能性,曾今有几次自己与尼古拉一世发生冲突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尼古拉一世便收回了自己作为皇储管理部门的权利。
沙俄宫廷继承了蒙古宫廷、更准确的来说是东方宫廷的一部分传统,政变、暗杀在沙俄宫廷中已经屡见不鲜。到处都有数不清的阴谋,远的不说尼古拉一世的哥哥被称为神圣王的亚历山大一世就是靠着反对党干掉自己的沙皇父亲保罗一世成为沙皇。尼古拉一世对于自己儿子亚历山大二世的策略就是一边打压一边拉拢,赋予亚历山大二世行政权,剥夺他的军队指挥权,没有军队的亚历山大二世让尼古拉一世高枕无忧的同时也避免了过度膨胀的亚历山大二世学习他的伯父将他的爷爷废除,保证了在自己死后亚历山大二世会成为一位有所作为的君主。
尼古拉一世又用又防的态度让生活在沙俄宫廷中的亚历山大二世感觉自己与自己的父亲尼古拉一世的臣子差不多,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尼古拉一世并不会像清楚其他官员一样直接将自己处死或者废掉。
亚历山大二世的心里起伏约瑟夫.弗兰茨并不知道,他表情木然轻轻颔首道:“感谢罗曼诺夫家族的迎接。”
在亚历山大二世的带领下,弗兰茨.约瑟夫与施瓦岑贝格踏上了一条鲜红色的毛毯,毛毯的花边是用黄色的丝绸衔接。进入冬宫大点,硕大的客厅中摆放着几枚盔甲,大厅两侧的墙壁早已被挂满历代罗曼诺夫君主的肖像画,大厅的顶棚是一个巨大而鲜艳的油画所覆盖。
大厅的尽头,身着皇帝正装的尼古拉一世站在原地,等待约瑟夫.弗兰茨到来后,他热情的握住了约瑟夫.弗兰茨的手充满激情的说:“我亲爱的兄弟,欢迎你来到罗曼诺夫家族。”
早已年过52岁的尼古拉一世去叫一个刚满20岁的小毛头兄弟,在后世其他人的眼中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按照辈分上来说,哈布斯堡家族的领袖应该叫俄罗斯帝国沙皇尼古拉一世一声叔叔,但是考虑到欧洲错综复杂的伦理与道德的问题。欧洲君主们选择以各自所拥有的头衔称呼对方,也就是说哪怕是1岁的小孩,只要他加冕了奥地利帝国皇帝的皇冠,尼古拉一世同样也要叫他兄弟。
兄弟的称呼代表了尼古拉一世对于奥地利帝国皇帝约瑟夫.弗兰茨的认可,未来的拿破仑三世加冕法兰西帝国的皇帝的时候,英国、普鲁斯、奥地利都相继承认了法兰西帝国的诞生,只有尼古拉一世还叫嚣着要彻底镇压法兰西帝国,结果环顾四周的尼古拉一世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愿意相应自己的号召。无法进入德意志地区也就无法干涉法兰西,尼古拉一世只能羞羞答答的半承认了拿破仑三世的位置。
不过他称呼拿破仑三世为“我的朋友”,潜意识中将他与欧洲正统君主区分开。
事后拿破仑三世表面上虽然满不在乎的对自己麾下的大臣说“朋友比兄弟要好。因为朋友更加的可靠。”
暗地里早已将尼古拉一世对于自己的羞辱记在了小本本上,如果拿破仑三世来到现代肯定会记下这样一段话“1852年5月,晴。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热,我这是我加冕皇帝以来的第一个春天,不列颠、普鲁士、奥地利都承认了我的皇帝之位,只有尼古拉一世还在羞辱我。这个仇我记下了。”
加冕还没一年的拿破仑三世反手联合英国来了一场克里米亚战争回敬他亲爱的朋友“尼古拉一世”,克里米亚后期即将战败的俄罗斯军队不得不考虑与英法两个国家和谈。
自知丢了“祖宗基业”的尼古拉一世同样也没有脸面苟活在这个事上,战争总要有一个背锅侠充当背锅侠的尼古拉一世自杀身亡。
东正教中自杀就相当于拒绝上帝,自杀者不仅没有葬礼,他们也没有葬在教堂的墓地里,这些受害者的名字在安魂曲中是不能提及的。
对于一个信仰东正教的沙皇来说自杀说需要莫大的勇气,为了防止君主专制的隐患在克里米亚战争之后反弹加剧俄罗斯帝国的分裂,尼古拉一世主动的自杀为俄罗斯帝国留下了一些生机。
俄罗斯帝国的民众为伟大的沙皇的逝去而悲哀的同时,全然忘记尼古拉一世时期的反动统治。尼古拉一世自杀救国的政治遗产福泽在了亚历山大二世的身上,亚历山大二世的农奴制度改革的推行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源自尼古拉一世的自杀。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讲究死者为大的传统,如果说亚历山大二世摊上了一个类似路易十五的父亲,那么专制统治下的俄罗斯帝国恐怕撑不过亚历山大二世的统治就要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