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果然还是让江明月说中了,布鲁斯和葛罗虽然在东海损失了上千人马,但是他们认为这是天灾,救上落水的士兵之后继续气势汹汹地朝北而去,月底到达天津白河口外,汇合了米俄两国代表要求清廷速派全权大臣在天津或北京谈判。
不过李书成关注的不是这里,他这时候已经带着江明月去了关外,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沙俄这次趁火打劫可是占据了大片领土。当时历史老师讲到《瑷珲条约》的时候,说起条约签订者黑龙江草包将军奕山。当时沙俄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趁清政府内忧外患,趁火打劫,率兵船直接开到瑷珲,在城外鸣枪放炮,把黑龙江将军奕山吓破了胆,在没有通知朝廷的况下就跟穆拉维约夫签订了《瑷珲条约》,割让黑龙江以北六十多万平方公里领土。朝廷觉得太吃亏不批准,两年之后又被揍了一顿才被迫承认。
一个地方将军就敢背着朝廷跟外人签订割让领土的条约,可见当时清政府有多弱,不但不敢惹西方国家,就连自己的官员也没了敬畏之心。
“这大鳇鱼不错,不但美味,而且长得大,一条就能有千多两千斤,还有这鱼卵,也可以做鱼子酱,美得很。”李书成边吃边说道。
“那就养几条。”江明月说道,“以后想吃随时可以吃。”
两人沿江搜寻大鳇鱼,来到下游,正好碰到沙俄兵船开来。
“咦!沙俄兵船怎么会进黑龙江?难道是过来趁火打劫的?”江明月说道。她不知道李书成此行过来就是为了堵住这些沙俄兵船,还以为李书成就是为了过来尝尝备受称赞的大鳇鱼。
“就这么两三艘船还过来趁火打劫,要是没遇到我们他们可能就得逞了。”李书成说道,“不过遇到了我们,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了,来了就别想回去。”
“把他们吓退就行了。”江明月说道,“要是真把这几艘船沉在江底,会给清廷带来更大的麻烦。”
李书成一想也对,清廷早被吓破胆了,要是沙俄以此为借口打过来,也许还不止割让六十多万平方公里,关外这一大片才能满足人家的胃口。那就只能放几炮将对方吓走了。
两人快速来到黑龙江与乌苏里江交汇处,安装好大炮,调整炮口。又过了四十来分钟,沙俄兵船终于开来。
李书成和江明月一人控制一门炮开炮,炮弹在兵船前方落入水中炸响,将兵船停。然后李书成喝道:“船上何人!此地乃我大清领土,任何外国船只止进入,否则开炮送你进江底!”
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此次前来是为了迫清廷官员签订条约的,自然带有懂得汉语的人。
不用穆拉维约夫问,此人立刻将李书成的话翻译了过去。
“一路过来都没事,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大炮。”穆拉维约夫说道,“不过清国不能造炮,就算有大炮应该也只有这两门,我们先开炮炸了这两门炮,然后直接去瑷珲。”
李书成两人早防着这一手了,收起大炮换了位置,来到安放另外几门炮的地方,调整了一下炮口,每人控制三门炮,六颗炮弹几乎不分先后出,在江面上炸出一片水幕。
然后李书成继续喝道:“这是警告,再不退去,下次开炮就把你们送进江底!”
“总督大人,他们……他们不止两门炮,我们要硬闯,他们就要开炮打我们了。”翻译哆嗦着说道。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他们就算面对清国高高在上,但是自己生命无法保障的时候,同样会恐惧害怕!
不只是翻译,其他官兵心理同样惧怕,他们现在在兵船上,兵船速度慢,防御差,他们就是活靶子。
穆拉维约夫这时心理也开始害怕起来,本来他认为清国软弱,这次就是私自过来打秋风的,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强硬的守将。真打起来,自己小命可能就不保了。想了想,还是小命重要,至于立功之事,只要小命还在,有的是机会,于是说道:“清国已经有了准备,我们就算闯过去也没法谈判了,单凭我们这点人,也打不过他们,撤退吧。”
看着沙俄兵船掉头向下游行去,李书成和江明月收起大炮,一路监视,直到沙俄兵船出了黑龙江出海口。
“这一次是保住了,那下一次呢?”李书成心里想着,摇了摇头。
“在想什么呢?”江明月问道。
“我在想这么一个腐朽堕落的朝廷,怎么能够应付这些野蛮的西方国家。”李书成说道,“想来想去还是应付不了,只能换一个政府再说了。”
“满人人口少,而且大部分人游手好闲,甚至不少做了一辈子官还是文盲,又要想继续维持统治,自然干什么都缩手缩脚,生怕汉人强大了推翻他们的统治。”江明月说道。
“是啊!”李书成说道,“魏源不是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嘛,可是,就没人愿意学,朝廷上怕是听都没听过。”
“嗯,魏源的《海国图志》可比当年我们画的地图详细太多了。”江明月说道。
“那当然,我们就两个人,他是翻译整理林则徐缴获的西方人带来的书籍,这些书籍是多少西方人总结来的,自然完备得多。”李书成说道。
在黑龙江守了一个月,再没沙俄兵船进入,两人才回转关内。
从京城来到天津,天津城墙上还留着战争的痕迹,进城一番打听,原来天津城被鹰砝联军攻破,前几天才撤走。
“不过千人的军队,居然又攻破天津。”李书成感叹道,“这清军也太废物了。”
“是直隶总督谭延襄等人畏敌逃跑,才致使军队溃散。”江明月说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呀,要是好好打,就算大沽炮台守不住,天津城未必守不住。”
“也不知道清廷这次出了多少血才让鹰砝满意,撤走军队的。”李书成说道。
当然是大出血,条约规定:外国公使进驻北京;增开十处口岸;外**舰和上船可以在长江个口岸自由航行;外国人可以在清国内地游历、经商、传教;赔偿鹰砝两**费各六百万两白银,赔偿鹰商损失两百万两白银。
加起来一千四百万两白银,相当于清国一年的税收了,清廷本来就没多少钱,这样一来只能增加税收,更多人沦为贫民。
清廷以为这就结束了,然而没有,人的贪是永无止境的。
咸丰九年五月,李书成和江明月在上海发现鹰砝米三国组成联合舰队北上,感到战争又要开始了,骑马昼夜疾驰赶到大沽炮台报信。
大沽炮台清军接到报信之后,派人进天津城上报,僧格林沁接到奏报之后,派直隶提督史荣椿镇守大沽南岸炮台,大沽协副将龙汝元继续镇守北岸炮台,以防外国舰队。
五月十三,联合舰队二十四艘军舰黑压压开到大沽口外。清廷派新任直隶总督恒福去北塘迎接,并指令各国公使必须由北塘登陆,随行人员不得超过二十人,不得携带武器,由恒福负责护送至京。两国公使断然拒绝了清政府的合理要求和安排,他们此行可是来炫耀武力的,怎么能这么进北京城?所以鹰砝两国公使不予理睬,坚持要从白河由舰队护送进京。
双方僵持不下,时间一天天过去。
五月二十五,鹰国舰队司令赫布下令对大沽炮台发动突然袭击。而砝军只有两艘军舰,米军只有三艘军舰,并没有参与进攻。
“嗯,打起来了。”李书成放下望远镜说道,“没想到,清军里也有敢战之人。”
江明月说道:“这么大国家,怎么可能没几个敢战之人。只是,大多因为上官懦弱逃跑而不得表现而已。”
“既然炮台的清军都敢还击,那我们也帮一把。”李书成说道。
打起来之后,鹰军才发现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两军攻打大沽炮台,利用涨潮发动进攻,重创了防守的清军,吓跑谭延襄等人。
可是这次不是涨潮,他们下船登岸企图夺取炮台,然而炮台前面全是淤泥,鹰军行动迟缓,被清军鸟枪击阻拦,无法前进。
登岸受挫,只能炮战,激战一昼夜,南北两岸炮台损失惨重,直隶提督史荣椿重伤而死,副将龙汝元也中弹亡。将军不惧死,下面的小兵自然受影响,炮台上的清军犹自奋战,直到天明时分与赶来增援的起兵亡命拼杀,终于鹰军无力再战,坚起白旗狼狈撤走。
砝军和米军虽然后来见到鹰军受挫,也开炮帮忙,但是却无法挽回鹰军失败的命运。而且他们就那么几艘军舰,因为怕损毁,只能远远开炮,准确就有所降低了。
李书成算了算,这一战击沉了鹰军八艘军舰,击伤多艘,其中四艘是两人打沉的。
“这次鹰军死伤过半了。”李书成笑道,“他们恐怕从来没有想到开着舰队来还会损失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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