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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书生杀猪

孙涛还真有些手段。

十二月二十七号,赵大生进行精神鉴定,确认有中度妄想症。

唐儒生的案子是翻了。

齐文已经招供,指纹是伪造的,所谓的入室抢劫,杀人未遂,都是一场阴谋。但一口咬定,当时让他伪造指纹的,是赵大生。并不是孙涛。谁是主谋,齐文“一问三不知”,再问就是赵大生。

德胜拍卖行掉包拍卖品的案子,齐文更是矢口否认。

关于德胜拍卖行的案子,找不到有力的证据,也没受害者报警,甚至都没有办法立案。

赵大生说在孙涛家藏着的那件丢失的明青花,也没找到。

唐儒生的案子,孙涛撇的干干净净。

一个妄想症患者说的话,自然也没法证明三年前陈芳就是被孙涛杀的。

孙涛仍然有重大嫌疑。

但只要没新的进展,孙涛就能活的很潇洒。

2020年,一月一号,孙涛恢复自由。

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拨通路远的电话,很嘚瑟,很嚣张:“小兄弟,需要置办福寿园的产业吗?我有熟人,你有兴趣的话,买一送一。啧啧,那地方,背靠苍龙山,前有乾清江,藏风纳水,坐北朝南,绝对的风水宝地。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现在有个大礼包活动,十几座打包,一块买更便宜。还送一条龙服务哟……”

福寿园,是墓地。

这仇恨已然不死不休。

你可能不怕贼偷,但你怕不怕贼惦记?

路远安安静静的听他说完,挂了电话。

是时候让贼害怕了。只有贼害怕了,才不敢惦记。

路远拨通唐独舞的电话:“姐,元旦快乐。”

唐独舞:“这都晚上十点了,你才给我说祝福?直接点。”

路远:“好。那我就直接点。趁着还年轻,不如荒唐一下?咱们找个地方玩玩……”

唐独舞打断他的话:“什么鬼?”

路远:“你,我,辰溪,唐诗……”

唐独舞又打断他的话:“还三个一起?喝多少酒?下酒菜是熊心还是豹子胆?”

路远满头黑线:“姐,你听我把话说完。你,我,辰溪,唐诗,我唐叔和白阿姨,咱们找个地方玩麻将,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喊上贺云鼎……”

唐独舞依旧开玩笑,我还以为你皮痒想挨揍呢。

她知道路远有分寸,所谓的荒唐,绝对不可能是那种事。路远不敢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她借着机会调侃路远,也仅仅只是安着“得到他的心”的心思。

唐独舞有点搞不清楚路远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但还是给贺云鼎打了电话:“贺总,有个牌局,一块去坐坐?”

贺云鼎:“哎呀,这个点了我还在跟几个股东开会呢。我很少玩牌啊。不过独舞难得有兴致,我怎么能扫兴?成,在哪?我现在就过去。可先说好了,这牌局如果不高大上,我可要找你算账。”

唐独舞:“放心,绝对高大上。我这就去接你。”

她原本打算安排好地方,在找几个能压台的人物捧场,顺便刚好让这弟弟露露脸。

可路远已经给她发来了地址。

好运棋牌室。

在西沿村。

LC区,城中村。狭仄的小胡同,唐独舞的奔驰都开不进来。带着贺云鼎步行十多分钟,饶了好几个圈子,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地方。

趴趴屋,左边是村子里的小超市,右边是卖炒河粉的,斜对面卖麻辣烫……

好运棋牌室只有二十来个平方。

四张桌子。

路远唐儒生等人已经等着了,占了两张桌子。

另外两张应该是住在城中村的农民工。

棋牌室里脏乱差。

其中一个农民工应该下班就来了,身上还有做工时沾的油漆。

贺云鼎一身法国定制休闲装,虽然没有logo,但比阿玛尼昂贵不知道多少。戴的腕表能买几十上百个这样的棋牌室。他有点懵。他不是鄙视嫌弃这种地方。但说句实话,有二十多年没什么交集了。不是哪个帝王,都喜欢微服私访的。

这就是唐独舞口中高大上的牌局?

贺云鼎望向唐独舞。

只看一眼就释然了。

唐独舞明显也懵了啊。

唐独舞是真懵了。

心里寻思着,还真够荒唐的。

她也不经常玩牌。但无论是当年工作需要,还是现在,时常都会有些牌局。那些牌局在拉斯维加斯,在凹门,在大港,在一些别墅里,荷官多是金发碧眼的西装笔挺的外国人,连端茶递水的都是些外围所谓的嫩模。

这弟弟到底玩什么?

路远起身:“这位就是贺总吧。久仰久仰,来来,快请坐。”

唐独舞介绍:“这是我弟,路远。”

贺云鼎打量着路远,笑得很有深意:“原来这就是路远,哎呀……我对你才是久仰啊……”

相互客套一番,众人落座。

唐儒生,白茹,唐诗,辰溪,四个人一桌。

辰溪不会玩麻将,唐儒生纯粹是带着几个人瞎胡闹,反正就是不来路远这桌,跟贺云鼎也只是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边一桌,只有唐独舞,路远和贺云鼎。

贺云鼎:“三缺一啊!”

唐独舞望向路远。

路远跟个傻子一样,不知天高地厚:“斗地主吧。一块钱打底,抢地主最多三块,炸翻倍,十块封顶。玩大了都成赌博了,违法的事咱可不敢干。”

贺云鼎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对对对,咱们都是良好公民,违法的事绝对不能干的。”

他心里冷笑,想看看路远这小子到底干什么,他还就不信了,今天喊他来,就只是玩牌。

俩小时,夜里十二点半了。

贺云鼎有些想爆粗口。

尼玛……

还真就是玩牌。

唐儒生那桌,谈笑风生,俩姑娘叽叽喳喳很热闹。

他们这桌,完全就是闷葫芦。

唐独舞很少说话。

路远三脚踹不出屁。

这小子倒是有几把拿了好牌,却故意输。

玩了俩小时,贺云鼎赢了六十多块。唐独舞输了十几块,剩下的都是路远输的。

贺云鼎就想不明白了,这是干啥?

贿赂他?

麻痹的,贿赂他六十多块钱?

他推了股东会重要会议,他堂堂市值超过两百亿的大集团公司董事长,赚钱按秒计算,俩小时,贿赂他六十多块?

牌拿到手了。

路远来了精神:“叫地主,直接三块的。哈哈……这把我可是好牌,你们输定了。”

贺云鼎看自己的牌,三个二,三个A,其他牌还算整齐:“这么自信?我的牌也不差啊。我感觉这把你要输。”

路远:“不可能。玩了俩小时,贺总还没看出来吗?有些牌,我是不想赢。你毕竟是我姐喊来的,面子肯定要给足了。输点小钱,换个大家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可并不是我不能赢。”

话里藏话。

嗯?

终于有点意思了。

贺云鼎笑道:“你小子就是技术臭。牌好也不一定能赢,要知道对方什么牌。这年头,什么事都要占个先机。否则谁敢说自己一定能赢?”

路远漫不经心:“先机?就好像旧城改造,这西沿村要拆迁吗?”

贺云鼎眉头猛地皱起来。

唐独舞狐疑望向路远。

旧城改造?

西沿村要拆迁?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西沿村就是一块天大的蛋糕。

无论是辉煌集团,还是盛世大唐,作为本土房地产企业,能拿到这个项目,绝对会赚的盆满钵盈。

但是怎么可能?

这事如果是真的,从文件下来,到考察,到落实,到消息放出来……这中间不知道要经过多久的时间。

慢点几年是常事,快点没个一年半载也不可能。

而无论是唐独舞还是贺云鼎,凭借他们的人脉关系,肯定会最先知道。

路远怎么知道的?

路远浑然不在意两人的表情,叼着烟,整着自己的牌,一只脚还踩在椅子上,特没形象:“那么大一蛋糕,你和我姐一分多好?贺总一个人又吃不完。当然,我知道,你要请客。蛋糕招待了客人,你能收客人的礼品。反正你一顿也吃不下,换了礼品,可以慢慢吃。但是贺总,客人万一是老虎怎么办?与虎谋皮这种事,还是小心点为好。《教父》看过没?里面有一句话,我印象特别深。老教父说他穷其一生,就学会两个字,小心!那么厉害的人物,都能通天了吧,还要小心翼翼呢。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这种小人物,是铁了心要谨小慎微的。”

贺云鼎眯着眼睛,他没看路远。

而是看唐独舞。

好嘛……

这个唐家大小姐,演技很好啊。

明白了,今天是给他警告的。

这番话哪里可能是路远能说出口的。分明就是唐独舞借路远的嘴警告他。

看到没?我盛世大唐人脉比你强,消息比你灵通。

看到没?你跟赵长空那点事,我早就清楚了。

贺云鼎笑了笑:“唐老真是有眼光,人人都说你堂哥怀德有大志,堪当重任,唐老力排众意把盛世大唐交到你手里,现在看,唐老真心让人佩服。这旧城改造的消息,可真灵通。”

路远“一脸迷茫”:“什么鬼?哈哈……贺总,我就是开个玩笑,随口一说,你该不会认真了吧。”

贺云鼎望着有些茫然的唐独舞,又看了看没个正经的路远,他感觉自己被耍了。。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关系网,相信自己信息渠道的强大。盛世大唐现在的核心产业是地产。而辉煌集团就是地产起家的。

半点风声都没吹呢。

唐独舞到底怎么知道的?

可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路远那番拿蛋糕请客,与虎谋皮,又是怎么说出来的?分明是确定了他和赵长空背后的关系啊。

贺云鼎觉得应该淡定一点:“好小子,敢耍我。出牌,不用一晚上,这把我就让你输的很惨。”

路远:“我虽然是地主,但这把让贺总先出。先出一个孙涛都没关系。”

贺云鼎嘴角藏笑,顺着他的话,道:“行,那就先出一个孙涛。小三一张!”

路远:“王炸!”

贺云鼎:“我出一个三,你王炸?”

路远:“牌好,任性。砰!”

而与此同时。青羊大道,143号。

这里,是德胜拍卖行的仓库。

小拍卖公司安保措施不到位,会和银行合作,把拍卖品放在银行保险柜里。

有关部门好像也有诸如此类的要求。

但德胜不同。

德胜是省内行业龙头。

德胜自己旗下还有安保公司。

德胜挂靠银行名头,省一大笔保管费,有信心自己能“保护”好自己。

这仓库地下室铜墙铁壁,从里到外六道高科技安保措施,号称苍蝇都飞不进来。不比银行的金库差。

连通风孔都钢铁网阻拦。

网孔的确飞不进苍蝇。

但网孔扛不住背着“橡皮糖”的老鼠。

一百只老鼠无声无息,分工明细。

监控线路,被老鼠咬断了。

没人看到,这群老鼠跟成精了一样,排着队,一路“过关斩将”,深入仓库腹心。

砰!

一场大火,熊熊燃烧。

德胜冬拍一百三十二件藏品,全部在其中。

总价值六千三百万,其中一幅范增的字画,估价一千六百万。

拍卖品都在地下室。

铁桶一样的地下室。

里面再大的火,也蔓延不出来。

没有人员伤亡,东西却毁了个干净。周围本就空旷。就算是有邻居,恐怕也感觉不到这场大火。

德胜旗下的安保人员,却乱成一团。

城中村,好运棋牌室。

路远意气风发,顺子,三到A。要不起。一个二,要不起。又一个顺子,没了!

这一局从头到尾,贺云鼎只出一张三。

贺云鼎接到一个电话。

孙涛打来的。孙涛带着哭腔,声音惊慌失措。

挂了电话,贺云鼎眯着眼睛,笑吟吟的,重新打量着叼着烟,撸起袖子,吊儿郎当的路远,良久良久,却对唐独舞竖起大拇指:“厉害!真是厉害!”

唐独舞有点迷茫。

贺云鼎:“巾帼不让须眉!后生可畏啊!上个月去拜访唐老,你爷爷跟我说,这世界是年轻人的了,你儿女都大了,还折腾什么?当时我还不服气,现在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那三爷爷逢人就夸,说你要是站在赵长空和吴瞳的位置,不会比他们差。果然不假。那位主,局设的再好,遇到你这条成了精的美人鱼,不咬勾,他也没辙啊。这局,你是真赢了!”

他顿了顿,起身。

“好了,今天到此结束吧。好不容易赢了几十块,可不能再输掉。我先回了!不送。”

贺云鼎真就收起桌面上的几十块,走了。

留下唐独舞和路远大眼瞪小眼。

路远打着哈哈:“贺云鼎这几句夸赞,还真是中听。”

唐独舞:“夸得不是你么?开心不?”

路远:“不不,夸的是你。应该你开心。”

唐独舞:“哈!我还就真的挺开心。河边随便走走,捡到一个蛋,本就抱了很大期望,以为能孵出白天鹅呢,结果孵出来一神兽,我哪能不开心?”

路远嬉皮笑脸:“贺云鼎一通夸,我没觉得开心。姐你这几句话,真让我有点飘飘然。”

唐独舞白了他一眼:“德胜怎么了?”

路远努努头,望着桌面上的牌,讪笑:“王炸!”

唐独舞起身,拎包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回身指了指路远:“一个书生,非要去卖肉!这次你要是捅了大篓子,死了我也不会管你。去办签证,拖家带口出国旅游去。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唐独舞回到车上,点上一支烟。

她很少抽烟,现在心里真的有点担心。

王炸!

这家伙还好意思嬉皮笑脸说王炸。那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小模样,真当她这个当姐姐的是无所不能的女帝武则天啊?在哪个圈子,就要守哪个圈子的规矩。你玩斗地主,能去杠别人?这不找不自在嘛。

没错,刚才贺云鼎的一番话,很清楚。

孙涛的事,的确是个局,一个针对她的局。

唐独舞咬了勾,唐独舞没事,但参与这次事情的,恐怕有一大票人会以此为调查借口,全揪出来。

路远这么干,帮了唐独舞一个大忙。

可在唐独舞心里,不夸张的说,路远这个“弟弟”的名号没加什么分量,但比那帮人,仍然要重。

这傻小子,还是太冲动啊。不信菩萨,就非去跟魔鬼签契约吗?

唐独舞拨通一个电话:“狐狸,德胜发生了什么事?”

狐狸:“仓库出事故,一场大火,一百多件藏品,价值六千三百万,全没了。”

唐独舞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盘,语气严肃:“密切关注这件事进展。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这尼玛要死定了啊!留下丁点纰漏线索,三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路远没出国。

路远仍旧该吃吃,该喝喝,白天去汉达上班,晚上去陈松那“挨揍”。

周六周日就带着辰溪去逛街游玩,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有唐诗这个瓦数很高的电灯泡。导致一百次路过酒店,也没进去的机会。

一月十号,天禾大厦顶层,盛世大唐总裁办公室。

陈幂拿着一瓶香槟进去,关上门,立刻嬉皮笑脸:“叮叮叮叮……唐大总裁,是你亲自开,还是我来开?”

唐独舞调侃:“怎么着?和鼹鼠决定搭伙过日子了?”

陈幂咧嘴,打了个哆嗦:“咦……好恶心,想想都起鸡皮疙瘩。鬼才要跟那色狼搭伙过日子呢。”

唐独舞:“那开什么香槟?”

陈幂:“集团去年的财报发你邮箱了,你还没看吗?纯利润,比去年增加十一个百分点呢。你当总裁四年,一年成绩比一年好。老爷子肯定很满意!”

唐独舞眉头微皱,叹了口气:“他满意没用。五年赌约,当年我说的话,现在想想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这个江湖,跟咱们之前的江湖,根本不一样。当年承诺的利润,怕是不可能完成了。”

陈幂:“嘁!完不成就完不成。你都完不成,你那几个堂哥,你那几个叔伯,谁能完成?唐怀德最优秀,唐怀德能做的有你一半好吗?”

唐独舞笑了笑,没在讨论这个话题:“香槟你自己喝吧,我最近一段时间没心情。对了,汉达的财报有么?发我一份。”

陈幂:“我问AF那边要一份。等会儿给你。”

很快,几分钟后,汉达的财报已经被陈幂打印出来了。

这姑娘重新走进唐独舞办公室,开玩笑唉声叹息:“唉……你还是别看了。”

唐独舞:“拿来。路远刚去两个月左右,亏钱在预料之中。他没做过生意,如果能赚钱,才是怪事了。”

陈幂把财报放在唐独舞面前,然后在旁边笑嘻嘻的打量着唐独舞的表情。

果然很精彩。

这个枪林弹雨,无数次在生死之下,仍旧能够淡定从容的教官,此时此刻,瞪大一双美目,一脸不可思议:“没拿错?”

陈幂抿嘴笑,不吭声。

唐独舞感慨:“两千六百万纯利润?一个大东南才多少?AF代理,全国才多少?怎么做到的?这家伙是抽我耳光呢。”

陈幂:“挨耳光还这么开心?”

唐独舞没法不开心。

她连着接着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狐狸打来的:“手脚很干净,一点线索没留下。监控线路是老鼠咬坏的。大火是里面烧起来的。没人知道是怎么烧起来的,没人知道怎么烧的那么大,灭火设备都没用。各种化验都做了,没有引燃物,硫元素什么的,全都不超标,不存在爆破可能。仓库外面所有的防盗门,全部没有破坏。只有通风口有些问题,但通风孔蜿蜒曲折,并且最大只能通过拳头,不可能进人。那天半夜,里面明明一个人都没有。这事很诡异。档案已经封存,编号L开头,应该没事了。”

第二个电话是陌生人:“唐总,小道消息,姓陈的昨晚上参加一个慈善晚会,闲聊的时候跟人随口提了几句西沿村,话里的意思,很可能想要旧城改造。”

一点都不夸张。

挂了这两个电话,唐独舞心潮澎湃。

这个书生,还真会去集市卖肉?

不但会卖肉,还会杀猪!

开玩笑说河边捡的蛋,孵出了神兽,还真是条潜龙。

唐独舞一个电话给路远打过去:“在哪?”

路远:“跟媳妇和媒婆在公园划船呢。”

唐独舞:“来我办公室。”

路远:“呃……刚上船,姐,如果没啥急事,我下午去行不行?”

唐独舞直接爆了粗口:“划个屁!你和辰溪唐诗,就算在床上,也给我把裤子提起来,立刻过来见我!”

ps:三章合一块,六千字,懒得分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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