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次日黎明之前,外出的两名骑士和扈从返回了蔷薇镇,等到天光大亮后,男爵领主的随从走出城堡,在蔷薇镇各街道公告牌上张贴上了最新的公告。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在公告张贴后响起,越来越多闻讯而来的镇民聚在一起,面带悲痛与气愤的讨论公告上的内容。
“真没想到,柯蒂斯大人居然会……”
“是啊,真没想到,他离开镇子的前一天,我还和他说过话呢,这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会不会弄错了,就像石头村的那个老头子一样,都失踪大半年居然又回来了,说是被魔物俘虏了,柯蒂斯大人说不定还活着呢,毕竟没有尸体不是么?”
“哎,但愿吧。”
公告上并没有直言柯蒂斯死在了大河丛林,但其失踪的事实是毋庸置疑的,昨晚乔治男爵就被这个消息烦的一夜都没睡好,平日最喜爱的年轻侍妾也被他赶出房间。
说实话,乔治男爵听闻消息的时候,真有一把火将大河丛林烧掉的想法。
这一想法当年他就产生过,但他并不是没有见到过被点燃的丛林。
哪怕是深秋,火借风势最多也只能烧掉丛林边缘的枯枝落叶,再往内连火焰都无法深入其中,诡异非常。
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一大早乔治男爵就是早早的醒来。
侍者惊讶的发现乔治男爵居然穿上了还算合身的皮甲,丢掉了权杖拿起了长期当做装饰物的骑士细剑,在后花园里吃力的练习骑士都熟悉的基础剑法。
乔治男爵是初阶中位骑士,曾经是。
现在的话,哪怕刚成为骑士的毛头小子都有极大的可能战胜他,有年龄到了岁数体力下降的原因,也有乔治久未训练早已将曾经本领忘掉七八成的原因。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乔治不敢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一名外人身上,加上也知道这一次的魔物暴动就快要来了。
被柯蒂斯失踪在大河丛林的事情所刺激,乔治男爵终于暂时放弃了享受,打算重拾一下当年的勇武。
只不过,这一势头能保持多久,尚是一个未知数。
……
摒弃杂念,在又一次明月高悬的夜晚,孟庆盘膝坐在被清理出来的树冠顶部,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明晃晃的但不刺眼。
丛林仿佛生灵一般会生气会出现异常,这一消息让孟庆不得不对将来产生更大的危机感,而能够坦然面对挑战的最好办法,无疑是拥有比挑战更强大的力量。
月光猫妖汲取月光力量为己用,并且可以治愈自己和其他生灵的治疗术,是当下孟庆唯一发现的非凡力量。
在他的身体尚未成年,体内血脉尚未觉醒无法发挥出人类一半力量的时候,没有比琢磨清楚自身如何掌握汲取月光之力的办法更好的了。
哥布林从来都不以力量闻名,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拥而上,对待力量相差无几的敌人会很能打,对上太强大的就会一败涂地,孟庆对这点非常清楚。
最开始沐浴在月光下的时候,孟庆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体验,要是换做普通哥布林早就在长时间没有收获的时候放弃尝试了,但孟庆却很沉得住气。
一天、两天、三天。
每天入夜后孟庆都会爬到树梢上,高坐在近百米的树冠接受月光的洗礼。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圆月由满月一点点的变小时,窥得月光猫妖汲取月光力量的第五个夜晚,孟庆终于在无数次的失败后,找到了能让月光中的力量在身体内短暂停留的办法。
他从一开始就能感受到月光中的那份力量,不然也不会连续无果后依旧不死心。
换成是普通哥布林,没有掌握侦测技能没有孟庆的体验,即使在树冠上枯坐十年化作白骨也没有一丁点可能吸纳到月光中的那份难以发觉的力量。
月光的力量汇聚在身体内的一瞬间,孟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仿佛有一股凉气从头顶沿着脊椎进入到身躯内。
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自发的张开,真有一种身体与天地相融的感觉。
因为心情波动太大,一瞬间的体验后孟庆就是失去了那种感受。
但他睁开眼的时候脸上不见半点气馁,屏住呼吸吃力的调动短暂停留在骨髓中的那丝力量,最终汇聚到了右手食指上。
几秒钟后,仿佛有萤火虫飞过孟庆手指一般,一道微弱的光芒出现瞬间消失不见,如果不是孟庆聚精会神的在观察,真的会以为自己眼花了出现幻觉。
“终于,终于成了!”
说喜极而泣有点太夸张了,但孟庆仍然忍不住激动站起身仰天长啸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飘散到很远处。
和孟庆观察到的一样,以哥布林的身躯吸纳月光中的神秘力量,那份力量也是会沉淀在髓中。
不是孟庆不想一开始就做到这点,他虽然能通过侦测清楚的感受到自身的内外,但没有刚刚那一下全身毛孔张开的情况,他再枯坐也是无济于事。
同时孟庆的猜想也得到了证实,那就是月光猫妖的天赋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他孟庆身为哥布林也掌握汲取月光力量的办法,这表明日后再遇到非凡生灵,孟庆依旧有可能学到其本领。
“如果月光之力可以吸收,那么太阳之力呢?”
遥望头顶的明月,孟庆从未有现在这般期盼太阳的出现。
次日一早,在阳光刚刚洒落到地平线上的时候,整个大棒营地都听闻到了一声惨叫。
萝卜大棒反应及时迅速冲出住所,环视四周在树冠层下方充当保护装置的吊网上发现了还在不停打滚的孟庆。
贸然尝试吸纳太阳之力,孟庆伤的不轻,浑身上下像是被热水烫到了一般遍是水泡。
被萝卜大棒费力从吊网上拖出来,孟庆笑的很难看。
敬畏的抬头看了眼赤红色的朝阳不禁低下头,果然没有传承想要自己摸索研究出非凡之力还是太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