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别墅,装修得很简约的客厅里,云茗三人已经落座了。
楚若琳亲手泡了一壶茶,倒出四杯,旁边的小侍女规规矩矩地站着,将茶递到三人面前。最后一杯,放到了那只大狗的面前。
“真是想不到,再次见面,竟是这样的场景。”孟泳的语气有些感慨,眼前这位,可不仅仅是东齐太后那么简单。她同样是神器的掌控者,人间至强者之一。曾经站在了人间最巅峰的位置。
现在,却素手羹汤,任谁看见这样的场景,都会忍不住心生嘘唏。
楚若琳微笑道,“只能说,造化弄人。”
“你们怎么会……”就连云茗这样的人,也忍不住生出这样的好奇。
“其实,我们早已经认识了。”楚若琳解释了一句,免得她们看轻了自己。
她是知道云茗在陈耀东心中的地位,这样的解释非常有必要。若是云茗对自己有误会,日后的相处会有些麻烦。
“后来,我们两情相悦,只是我的身份,注定我们无法在一起,况且,当时我也是自身难保。所以,就想找个人照顾他。”说到这里,她看向了丁佩瑶。
云茗和孟泳这才恍然,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曲折。她们看着眼前的两人,旁边的丁佩瑶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顿时感觉到气氛有一点尴尬。
“这才有了那场婚礼。只是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是后来那样的发展。”
楚若琳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当时她面临的处境,简直是四处楚歌,整个东齐的圣阶,都想她死。
她本以为,自己最好的下场,就是被幽禁一生。谁知道,陈耀东硬是从皇宫中,当着韩修元还有几名圣阶的面,将她救了出来。
从此,她也获得了新生。
当然,这里面也产生了一个后果,那场婚礼是她一手策划的,现在,也只能由她来解决婚礼造成的局面。
她看着丁佩瑶,说道,“佩瑶妹妹,你要是不嫌弃,就喊我一声姐姐。”
丁佩瑶听到她的话,身子微微一颤,“太后——”
“这里没有什么太后。”楚若琳摇头说道,“我现在姓林,叫林若楚。”
就在这时,丁佩瑶手中的秋水剑一颤,一道虚影出现,正是丁兰,只听她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家佩瑶,才是那小子明媒正娶的妻子,比你先入门,应该她是大房,你是后入门的,得你喊她姐姐才对。”
她原本在秋水剑中沉眠,突然察觉到了一道讨厌的气息,再一看,原来是这个将她封在秋水剑中的可恶女人。
若非这个女人将她封于秋水剑中,她又何至于沦落到如今的下场。
如今可谓是仇人见面,将刚才一翻对话听完后,终于忍不住了,跳出来挤兑她。
一旁的云茗和孟泳一听,知道这位丁前辈是故意想为难林若琳,想她堂堂太后之尊,如何肯做小伏低?
却见林若楚站起身,向丁佩瑶福了一福,“姐姐。”
“太……你……你别这样……”
丁佩瑶急忙让开到一边,连连摇手,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哪里敢受这一礼。
林若楚诚恳地说道,“丁前辈说得对,天下皆知,你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才是正房才对。”
“我——”丁佩瑶脸色有些涨红,底气不足地说道,“你别这样说……”
一旁的丁兰一看二人的表现,知道完了。这女人段位太高了,相比起来,自家这个后辈就是个小绵羊,以后肯定斗不过她。
还是劝劝她,放弃这个男人吧。不然,后半辈子她有苦头吃了。
就连云茗这个旁观者,都感到气氛极度尴尬,有心转移话题,说道,“夫人,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林若楚问,“什么事?”
云茗道,“王动有一个徒弟,是我的侄子,名叫陈耀东,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刚才在武馆的时候就想问了,只是没找到机会。想着来问王动的妻子更好。
孟泳注意到林若楚有了一瞬间的迟疑,旁边那位小侍女的神情也有些古怪,虽然只是一转而逝,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觉得这里面也许有什么蹊跷,将这事记住了。
林若楚听到云茗的话,顿时意识到她并不知道王动跟陈耀东是同一个人,迟疑了一秒钟,决定不说出实情,道,“我也不清楚他在何处。不过,他现在很安全,等王动回来,你们就能见面了。”
陈耀东既然一直瞒着云茗,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件事情要说,也应该由他本人亲自告诉她。
云茗多少有些失望。
…………
“这是哪?”
陈耀东陡然出现在一条大街上,天空一片晴朗,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是南方没错了。
北周现在到处冰天雪地的,神都周边,都是在零度以下。动不动就是下雪,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
离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往前走一公里,就是宁王府。”
他有点奇怪,“我怎么感应不到茜茜的气息?”
以他现在的实力,感应到一公里外某个人的气息轻而易举。
“王府里,有一件灵器,叫天地囚笼,可以隔绝内外,我也无法强行挪移进去。”
宁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怪不得,他本来还有点奇怪,离龙怎么不将茜茜直接挪移走。他原先以为是茜茜不愿意,没想到是根本做不到。
陈耀东问,“那我要怎么进去?”
“等机会,今天程家人就会开始行动。等他们打破天地囚笼后,跟着一起进入。”
“那行吧,我先找个地方吃饭。”
他走进了附近一家饭馆,点了几个菜。
这段时间,不管在军营,还是在始元大世界,他都只吃干粮,嘴里早就淡出鸟了。正好回味一下南楚的特色菜。
“说起来,你现在是什么情况?”等上菜的时候,陈耀东闲得无聊,跟离龙闲聊起来。
“我的本体,一直守在主人的冰棺前无法离开,只能透出一部分力量。”
也就是说,几百年来,一直守在一个棺材旁边。说不定还是埋在地下。
陈耀东一想到那个场景,都替它感到难受,怪不得它会生出异心。这样的环境,他一天都受不了,更别说几百年了,简直是难以想像的酷刑。
他说道,“其实,等你主人复苏过来,你就自由了不是吗。”
“当年我年幼无知,才会跟她订立下这样的奴隶契约。想着她会看在我任劳任怨的份上,待我好一点。谁知道,她觉得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将我视若猪狗,不对,连猪狗都不如。让我困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数百年,还要求我尽心尽力帮助一群愚蠢透顶的家伙——”
离龙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最后变成了咆哮,“凭什么?”
陈耀东一时不该说什么好,只是觉得,这是一头相当有骨气的龙。若是朱雀在这里,一定会很欣赏它。
这时,服务员将饭菜送过来了。
他吃了几口,又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离龙也平静了一些,说道,“我要解除这个不平等的契约。”
陈耀东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基于人性的考虑,他觉得离龙这样的诉求,不太可能实现。
从人性的角度来看,程凤舞已经将这样的关系当成了理所当然,离龙提出这样的诉求,无异于造反。恐怕会招来强有力的镇压。
这种事,他以前在地球见得多了。
一切,最终都是取决于双方的实力,离龙如果有足够的实力,自然能够脱离程凤舞的掌控。如果没有,多半是遭到镇压的下场。
陈耀东不由为它的处境感到同情。
离龙却没再出声,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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